“姓赖的,今天做完法事,老子就跟你这条老狗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不往来就不往来,老子稀罕了?”
一大清早,在赖长生和茅远山的争吵声中,李格极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因为他正在做一个美梦,在梦里有蝶舞、有浴桶、还有他那双迷离的眼神。
“烦死了烦死了~做个早课都做不安稳。”清虚收起木鱼,坐在一旁看起了戏。
“早饭做好了赖老,您和两位前辈去用饭吧。”在一片吵闹声中,李云龙推门走了进来。
“好~”赖老道应了声,停止了和茅老道的争吵,随即又道“云龙,你去帮我们准备几桶水来吧,我们要洗个澡了做场法事。”
“做法事?难道还有鬼吗?”李云龙慌忙走进屋内问道。
“没鬼了,只是李格的命格现在有点奇特,所以我这次找来了这二个老家伙,帮他做场法事。”
“好,那你们先去用饭,我去准备浴汤。”
饭毕之后,三位老者梳洗了一番,均是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服。清虚穿着一件黄色的袈裟,而赖长生和茅元山则是各自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
“师父,是不是要帮我逆天改命?”李格看到三个衣着整洁,仙气飘飘的老人,走到赖老道身旁好奇问了句。
“改个锤子,你这命格千年不遇,别人求也求不来。”赖老道抬起手猛的敲了一下少年的头,随即又道“逆天改命是违天背道之举,传唐时太宗李世民本身不惧九五命格,后来徐茂公为助其登位,寻到了一个身具九五命之人,以一千八百术士之力将二人命格互换,最终天谴临身,一千八百名术士尽皆消陨。”
“既然不是改命,那是要做什么?”
“我们要做场法事帮你藏命,你命格奇特,极易召引妖魔鬼怪,所以我们要将你的命格藏住。”赖老道脸上突然透出了一丝慈祥,摸了摸自己徒的头又道“洗个澡去吧,洗完了把床上那件画了符咒的衣服穿上。”
“好的师父。”李格闻言也不在多问,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钻进了浴涌。
临近午时,一场法事就做完了。之后,清虚和茅远山二人收拾了一下行理,连午饭也没吃,在赖老道和李格的送别下离开了。
“走了老赖,以后若是有时间,就带李格到青衣镇来看看我。”
“我会的,你们这两个老家伙要好好保重呀,别徒弟都没收到就先我而去了。”
“阿弥陀佛!”清虚念了一句佛号,语带一丝不舍道“回去吧老赖,好好把你这徒弟教育成才,以后若是云游到钱塘,不要忘了来找我叙旧。”
赖老道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阵落寞。
临别之时,转身走了几步的茅远山突然回头,抬腿踢了赖老道一脚,随后快速向前跑了几步,走到清虚身旁头也没回大笑道“赖老狗,这是昨晚那一脚的仇。”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赖老头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一笑,眼中闪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泪光。
“师父,你不追上去报仇吗?”看到赖老头的表现,李格打趣的问了句。
“报个锤子,你师父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赖老道抬手用力在李格头上弹了下,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老东西,被别人人欺负了把气撒我身上。”李格心中暗骂了一句,苦笑着摇了摇头。
“走吧,我们回你家收拾一下,今天你就随我回已雾山吧。”老道士望着远处已经模糊不清的两位故人背影,拉着徒弟的手向子午镇走去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聚散别离。
“赖老,以后我们是不是很难见到格儿了。”午后的李府客厅内,李云龙望着一旁抱着儿子痛哭的妻子,满面愁容。
“不会,我们就住在已雾山,在李格十八岁之前,我会教他读书识字修行道术,不会离开,你们夫妻若是得闲,可以上山来小住一段时日,反正我那里很大。”赖老头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着。
“别哭了娘子,你看赖老都这么说了,你还哭啥?反正宁陕县离的也不远。”李云龙细声安慰着。
“是啊娘!你就别哭了,我只是跟着师父去学道,有时间你和爹就上山来看我。”李格乖巧的安慰着,从其言语之中,完全感觉不到是一个八岁孩童说出的话。
“你长大了格儿,娘不哭了,以后跟着赖老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调皮知道吗?”丁巧巧听到儿子的安慰,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旋即伸手在后者小脸颊上爱抚了一下。
“知道了娘,我会听师父的话。”李格点了点头,望着站在身前的夫妻二人,随即跪在地上道“爹、娘,格儿走了,你们要多多保重。”
“起来格儿,能看到你这么懂事,爹这辈子无憾了。”李云龙扶起儿子,眼中也流出了泪水。
“好了,走吧。”赖老道背着包袱走到李格身旁牵起了他的手,拿出一块木牌微笑道“云龙、巧巧,李格我带走了,以后若是想他就来已雾山,这块木牌你们拿上,上山之后大呼几声我的名讳,之前你见过的那条白蛇就会出现,你拿出此牌,它自会引你进阵。”
“好的赖老,我知道了。”李云龙接过木牌仔细看了看,小心翼翼收了起来“我去准备马车送您和格儿回已雾山。”
“不用麻烦了,我俩步行回去就可。”赖老头摆了摆头,牵着李格的小手向李府外走去了。
出了子午镇,走在宽敞的驿道上,李格心中出现了一丝不舍,虽说他穿越来此也就一月有余,可李家夫妻对他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至,在他心中,已经把那对平凡的夫妇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父母了。
天黑之时,老道士带着李格来到了已雾山的山脚下,在月光的映射下,李格望着云雾缭绕的大山,晃了晃赖老头的手问道“师父,这就是已雾山吧?”
“不错,这里就是已雾山,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走吧,我们上山。”
“师父,你在这山上建了房子吗?是不是那种很破的草屋?”
“放屁,老子会住十多年的破草屋吗?老子会让自己徒弟住破草屋吗?”
“师父,能不能别敲我头了,很痛的。”
一对师徒的对话在夜色笼罩的深山中响起,随后又消失在了寂静在山林中。
明师传道授以德,其学自善者,自精者,为传承也。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