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完术,李格将掐诀的手朝天一指,立时,那漫天的雨幕似断线的风筝一般,在一瞬间停了下来,雨停之时,天空之上不知何时聚出了一大片紫色的云朵。
“啊~”李格全力发出了一声嘶吼,好似要从天空之上的紫云中牵引下术法一般。随着他的吼声出口,他掐诀的双手颤抖着缓缓的指向了同样用力操控着水刺的泽洪。
当李格的手缓缓而下,隔空指向泽洪之时,档在他与含烟面前的那面幻形八卦镜无声无息的碎裂了。
“缚~”幻形八卦镜碎裂之时,李格口中吐出了这么一个字,而后看了一眼档在自己身前的含烟,他发觉这道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让他心痛。
望着含烟纤瘦的背影,此时的李格已经来不及多想,他用尽了自身还残留的所有力气一把将含烟拉到了自己怀中,用后背档住了刺破八卦幻境,横空飞来的水刺。
“雨~雨柔。”锋利的水刺尽数被李格的身体档了下来,他嘴中含糊的喊叫了一声,而后双目一紧,倒在了含烟的肩上。
“李师弟!”看到李格昏靠在了自己肩上,含烟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她扶住李格之时,发现刺在其后背的那数道水刺并未将他的身体刺破,而是在刚一接触到他的身体之时,便化作水滴散落在了地下。
看到如此情景,含烟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泽洪身上,见其依旧是双臂大开,面部表情吃力的望着自己与李格,但是身体却是一动不动了,就好似那田间的稻草人一般。
此时此刻,对于那泽洪的行为,含烟已经来不及过多思考了。她将昏靠在自己肩上的李格扶稳后,缓缓的朝着夷宁镇外那片丛林的方向走去了。
一步一步,当含烟扶着李格行走了片刻之后,最终在镇外那片丛林中的一棵老树下停了下来。然后她将李格小心翼翼的扶靠在了老树上,从袖间拿出一块布帕,一边哭泣一边为其擦起了脸上的血痕。拭去李格脸上的血痕,此时李格那张极为惨白的脸便完全映在了含烟眼中。
“雨柔~雨柔!”就在含烟拭去了李格脸上的血痕,望着他默默落泪之时,昏迷中的李格口中在一次喊出了这个一直深埋在他心底的名字。同时,他紧闭的双目缓缓的张开了。
“李师弟!”见李格醒来,含烟抬袖抹去了眼中的泪水,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醒来的李格轻唤了一声。
“含烟师姐,你~你没事吧。”睁开双眼之后,映入李格眼中的是含烟那张哭红了双眼的俏脸。他勉力的移动双手将自己斜靠在老树上的的身体挪了挪,语气极为微弱的问了声。
“我没事。”听到李格关切的询问,含烟眼中才止住的泪水在一次滴落了下来。
“没事就好。”李格吃力的应了一声,旋即似想起了什么,而后又接着问道“我们现在在那里?那所谓的水神呢?”问完之后,他口中在次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我们在夷宁镇外的一片丛林之中,那水神现在还在镇上,并未追来。”含烟见状,连忙用布帕为李格擦去了嘴角的血渍,语带哭腔的回应着。
“从我昏迷到现在,有多久了?”听完含烟的答复,李格在次开口问了起来。
“大概有半个时辰了。”在一次为李格擦去了嘴角的血痕后,含烟伸出双手,在李格渗白的双颊上轻抚了一下,柔声道“别说话了李师弟,你先闭眼好好休息下吧。”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那道术法最多只能困住那妖物一个时辰,眼下我们需寻个隐身之处才行。”说完之后,李格在次将全身力气集中在双臂之上,想要撑起身体,可他却发现此时自己即便是用尽了全身之力,也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
“李师弟你别动,我来掺着你。”见完李格之言,见他想要起身,含烟连忙将其掺起,一手紧扶着他的腰,一手将他的一只胳膊搭扶在自己肩上,开口道“我们现在该往哪个方向走?”
“是啊,我们现在要往哪儿走?”被含烟掺起之后,李格语气迷茫的应了一句,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李格想起,在他下山之时,曾去过一趟罗浮界,当时静芷师伯曾给过自己一个锦囊,还说这锦囊在自己生死危急之时,或许可以保自己一命。
想到了这些,李格连忙开口道“含~含烟师姐,我身侧乾坤袋之内有一个淡红色的锦囊,那是下山之时静芷师伯赠与我的,或许那锦囊之内有我们现在该去往何处的答案。”
“我师父的锦囊?”含烟闻言,开口应了一声,而后也不在多问,直接按照李格所说,从他身侧的乾坤袋内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锦囊。
取出锦囊之后,含烟扭头看了李格一眼,这一眼望去,她的脸上又不自觉的出现了一道红晕。只因此时她与李格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太近,近到连一尺的距离都不到,而且,在她看向李格之时,李格也正好将目光望向了她。
四目相接,二人心中均是升起了一丝尴尬。可此时情况危机,心中虽是尴尬,也容不得她多想,移开目光之后,含烟直接将自己师父赠与李格的那个锦囊打开了。
锦囊打开之后,里面除了一张黄布卷,便别无它物了。看了一眼其内的黄布卷,含烟直接将其从内取出,打了开来。
打开黄布卷后,二人发现那是一张只有手掌般大小的小卷,而且其上只书写着二个字。
“坤位。”将黄布卷上的二个字念了出来,含烟想了想,对身旁的李格问道“李师弟,既然师父留给你的这锦囊只有坤位这二个字,那我们现在就往正北方方向走吧。”
“好。”李格闻言应了一声,随后便在含烟的掺扶下,缓缓的朝着锦囊之中所说的坤位,也就是正北方行去了。
当他二人的身影在这棵老树旁朝着正北方离去之后,过了莫约半个时辰,身着青色道袍的泽洪负手立在了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