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敛藏,青惜惜身后的骸骨被我们看到了。
竖立在雕像废墟中的骸骨,浑身上下贴满了各种颜色的符,尸骸腐了大半,某些部位露出森森白骨。
青惜惜不再搭理我们,转身滑行到骸骨之前,挥手中青光闪动,骸骨上的符纸一张接着一张的燃烧起来。
不知她从哪里招来一匹红布,用之将骸骨裹住,随手一引,骸骨就横躺在身前了,随着她的指挥而移动。
做完这些,她回头看我一眼,冷声说:“方归,虽然你帮我脱了樊笼,但这本就是你的责任,所以我不欠你人情。
至于杏神村欠我的?过去的三百年诅咒,已经让它付出了惨重代价,我和杏神村的恩怨就此了了!后会有期。”
青惜惜根本没给我发问的机会,随意的向侧轰出一掌,轰隆!金屋的墙壁被打出了手掌形态的大洞。
她举步从大洞中走了出去,只是一步已身在远方了,红布裹着的尸骸随其而去。
再一眨眼,青惜惜已没了踪影,她消失的方位,指向厘山。
我扭着头目送女瘟神远离,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回了肚子中。
“呼!”
身后是人们透出一口长气的动静。
青惜惜展现的形象比姜淼还美,但她不是人,是个能够随手杀人的可怕存在,这样的家伙亲口说和杏神村恩怨了了,简直太好了。
让我狐疑的是青惜惜的话,帮她脱樊笼为何是我的责任?
“我欠她的吗?”
本想追问此事,但青惜惜离开的太快了,我哪有机会去问?再说,看她那意思,哪会回答我的话。
心头有些遗憾,更多的却是庆幸,距离此女近了,清晰感受到她的恐怖。
得出结论,即便我和四鬼拼命也不是青惜惜的对手。
这样可怕的存在,还是不去招惹为妙,她愿去哪就去哪吧。
但我总有种感觉,她好像是去厘山了。
“厘山中更是神秘,青惜惜和厘山是什么关系?为何被村人当作守护神了?”
越想越是头疼,干脆放置一旁,因为,根本就没有答案。
我重新走了回去,踩在雕像原本所在的位置,仔细观察地面。
伙伴们都围了过来。
我的话他们记的清楚,迷幻法阵出口就在雕像内部,眼下,守护神已经崩碎了,出口也该展现出来了吧?
“方学长,出口在哪啊?”
性急的广茸忍不住的追问。
这鬼地方快将她逼疯了,能快一秒离开都是好的。
青惜惜的离去,代表我方不必准备三十六祭祀品了,即是说,只要走出迷阵,广茸和姜淼他们就没有危险了。
我指一指地面,凝声说:“出口就在这里,阳眼观察下,这里绘制着一个微型法阵,而我,可以解开它。”
“微型法阵,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不是开阴眼了吗?”
广茸低头去看,却什么都观察不到。
我没工夫去给她解释阴眼和阳眼的区别,只是示意大家伙向外退开些。
然后,招呼成橡四鬼过来站在四个方位上,借用他们的阴气,我步罡踏斗的施法,随着剑尖儿击中微型法阵主阵眼,面前的空气一阵晃动,然后,圆拱形的门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众人惊咦出声。
我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诸位,这就是出口了,跟紧我,走了。”
我摆摆手,率先一步踏了出去。
“太好了。”
“妈妈,我活下来了,呜呜。”
“啊啊啊,老子真是命大啊。”
众人欢声雷动,随着我走进出口。
眼前光彩闪动,无数奇怪的画面闪动,我都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多久后,才恢复了神智。
我抬头,缓缓睁眼,满天星斗映入眼帘。
“嗯,这是?”
不由吃惊,低头去看四周,只见身后的伙伴们都满脸狐疑的看向四方。
我们身在土路上,杏神村的土路。
换句话说,我们在村子里。
放眼望去村子一片安静,有那么几家亮着灯,更远的方位,古屋区一片黑暗,看不出任何异常。
“什么情况?”
“不是该走出村子吗,怎么还在村子里?”
大家都惊了。
“别慌,随我去查看一番。”
我稳住众人情绪,向最近的亮光所在走去。
那是邻居老陈头家的院子。
走到篱笆前,探头往院子中看去。
一眼看清,我不由的心头巨震。
只见披着外衣的老陈头,嘴巴中叼着个烟卷,手中抱着个大簸箕,其内都是搅拌好的马料,一步步的走到马厩前,往马槽中一倒,枣红马欢快的打着响鼻吃起来。
“马无夜草不肥,老伙计,多吃些。”
老陈头嘀咕着,拍拍马头,转身到院子角落中,从大缸中提来半桶水,放置到马儿旁,枣红马低头饮水,呼噜噜的很是畅快。
我惊的都不知道如何表达情绪了,万千念头涌入脑海,一时间有眩晕的感觉了。
一大帮子人就站在篱笆之外,静静看着老陈头喂马,但人家却没看我们一眼,换句话说,他看不到我们。
“陈叔,你听到我说话没?”
我试探的发声,但老陈头根本不做理会,他喂好了马,关了院子的电灯,转身回屋去了。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对面墙壁上的老式石英钟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凌晨,三时四十五分。
彭!
房门关闭,石英钟画面随之消失,我愣怔在原地,嘴巴中都是苦涩。
姜淼到我身前,示意我看她的手机。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不由苦笑。
姜淼收回手机,轻声一叹:“原来,不是同学和村人们失踪了,而是我们这些人走丢了,我们都是灵魂体,脱离了自家身体的灵魂体。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再有,时间上很是怪异,咱们折腾好久了,但现实中的杏神村才过了几个小时,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
姜淼失态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流了出来。
“集体灵魂出窍吗?同学们和村里人都没死?很好,真是太好了。”
徐敞也失态的笑着、哭着。
女生们嘤嘤的哭泣起来,其内有庆幸也有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