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脚尖儿点地的声音连续不断,白裙长发女鬼已进入大堂。
她左右扫看一番,忽然,向着一旁的门走去。
我心头就是一动,对着两个伙伴打了个手势。
他俩脸色难看的点头。
我们三个被禁制覆盖着,跟在女鬼身后,进了那道门户。
女鬼不急不缓的走着,一分钟后,她停了下来。
我眼瞳缩紧了,因为,女鬼停在洗手间之前。
没错,就是我在秦火然寿宴时使用过的那个洗手间。
从这里出来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转到暗区之中。
女鬼手臂一挥,一股阴风卷过,洗手间的门呼啦一下打开了。
她点着脚尖走了进去,肩膀左右扭着,姿态愈发的诡异起来。
我们几个不敢怠慢,紧跟着走进去,就发现,半步鬼王级别的白裙女鬼,停在洗手池之前,鬼眼幽幽的盯着镜子。
虽然,镜子中空空如也,并没有女鬼的形态。
冰寒之意在我的肌肤上爬过。
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曾经怀疑过洗手间镜子有问题,还故意突兀的抬头去看镜子呢,但镜子毫无异样,我还自嘲神经质来着。
现在看到女鬼的举动,我意识到自己想的太浅了。
很明显这镜子有问题,要不然,半步鬼王哪会对它感兴趣?
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三分。
距离一点半,还有七分钟。
白裙女鬼足尖点地的站于镜子前,除了肩膀偶尔别扭的活动几下之外,完全没有挪动位置的意思。
最关键的是,她的鬼眼盯着镜子,一刻都不愿移开。
我们几个缩在洗手间墙角处,紧张的看着这幕,心头全是猜测。
一点二十五分。
女鬼忽然有了动作,她猛地扭头看向洗手间门口。
那里,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人。
不,不是人,而是一个眼睛猩红、散发死气的僵尸。
那张脸,明显是秦火然!
我立马回头看向秦乾粒。
心头松了一口气,只见小斗笠眼睛圆睁,被这一幕惊到了,但她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并没有因为秦火然的突然出现而惊声尖叫。
鼓励的对着她点点头,眼神示意李楼茗一定要看好小斗笠,不要出声。
李楼茗目光回应:“一定尽力。”
这才放心,我转头去观察秦火然。
发现他的脸面上没有了红毛,取而代之的是铁青之色。
“铁甲尸?”
我震惊莫名,距离上次遇到秦火然僵尸才多点时间?为何,他从红毛僵尸直接进化成了铁甲尸?青毛僵尸级别飞速跨越了过去不成?
这是不是说,再给他点时间,这厮就能进化到铜甲尸,甚至,恐怖绝伦的银甲尸了?
银甲尸级别是尸王级的超级高手,可不是开玩笑的。
“暗区,到底有什么诡异能量,能让僵尸成长的这般飞速?”
我真的吃惊了。
相比红毛僵尸和青毛僵尸,铁甲尸可说是质的飞跃,不管是速度、力量、尸气和智商等方面,都能吊打红毛和青毛僵尸,也就是说,眼下的秦火然,非常危险!
站在门口那儿的铁甲尸秦火然一眼看到白裙女,凶悍的眸子中就闪过忌惮之色。
但他还是选择走了进来,膝盖关节比人类的灵活度一点不差,这就是铁甲尸的恐怖之处,低阶僵尸的某些瑕疵,已经得到进化和完善。
他要是有心,散发生气伪装成生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铁甲尸走到后方墙壁那儿站定,位于洗手间镜子的斜左方。
白裙女鬼示威的盯了他几眼后,缓缓扭回头,继续盯着镜子,不再理会铁甲尸了。
在女鬼眼中,不到铜甲尸,连和她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但我还是稍感意外。
“这尊半步鬼王似乎太好说话了,按理说,不该出手驱逐冒犯自家地盘的铁甲尸吗?为何她纵容秦火然站在身后呢?”
这形式有点微妙,我只能保持安静观察的状态,同时示意两个生人伙伴不要出声,万一被发现了,那可就不妙了。
李楼茗和秦乾粒都是聪明人,从我的神色中意识到这两只邪物的恐怖。
李楼茗为了避免牙关相撞,甚至故意咬住了袖口。
一点二十七分。
又有异响传来。
只见一条皮肤皴裂的手臂,手指灵活的勾着地面,发出‘咔、咔’的诡异动静,一溜烟的闯了进来。
女鬼和秦火然都一脸阴冷的盯着不速之臂,但没有阻拦的意思。
手臂猛然直立起来,其掌心位置睁开两只纯黑的眼眸,手指作点头状,对着两个邪物打招呼。
这一霎间,我就感觉心脏都被无形力量攥紧了。
一股子恐怖的波动传递出来,这条死人手臂中寄居着一尊凶灵,半步鬼王级别的凶灵!
我暗中喊了一声天,此地竟然变成了绝顶邪物大聚会?
这是始料未及的,现在想要远离已经晚了,我们只能尽量蜷缩于墙角处,别被他们发现就算是烧高香了。
“哼,哪次都少不了你,单手。”
女鬼说话了,面对同级的邪灵,她没法继续拿架子。
“嘿嘿,迟女士说笑了,好像,每次都是你先来的吧?最好的位置总是被你占据。”
单手凶灵的掌心中展现出一张嘴巴,苍老语声传递出来。
“两个小时才有一次机会,这次,我希望能被选中。”
女鬼声音很冷。
通过他们的对话,我知晓了女鬼的姓氏,迟。
“哎呦喂,本姑娘又来晚了!迟女士,为何每次你都站在最靠前的正中位置啊?可惜,每次都没选到你!”
极为轻佻的声音从外传来。
三个邪物盯看过去,这时,已经一点二十八分了。
极为可怖的身影滑行着出现了。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无他,新来的这位,先不说道行高低,只说形象就能吓死大活人了。
她是半人形象。
怎么说呢?就是一把锋锐无比的大刀,从她头顶中心向下劈砍,一刀两半之后,只留一半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么个形象。
她有半颗头颅半边脸,披散半边长发,一只眼睛一个耳朵,半拉鼻子半张嘴,一条手臂半拉躯干,还有一条腿。
半边身子穿着半套衣物,但另外半边展现着整齐的缺口,被刀砍过的缺口。
可以看到那红白相间的脑浆,一分为二的脊柱,颜色深红的内脏,还有那一滴滴的黑血悬挂着,却偏偏不会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