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魁村今夜的气温很低,阴气重,天空飘着细雨,湿度还大。
要是没有料错,是因为‘三世夫妻铁甲尸’即将出世,对周边环境产生了大的影响。
这对僵尸是绿云子辛苦多年炼制成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涉及到晋升更高等级的契机。
为了这个,他不惜害死小刀疤邱鹏的父母,在邱家族长邱猛的帮助下,将尸首藏在小刀疤家老宅之中,于野魁村布置了吸引邪气的大阵,日夜不间断的孕养夫妻僵尸。
绿云子为的就是今夜能一朝吸收了三世夫妻铁甲尸,帮助他冲破瓶颈,晋升梦寐以求的更高层次,得到各方面的长足进步。
他的谋算很到位,手段阴狠毒辣无人能及,但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我的存在。
因着小刀疤之事,我远赴千里赶来此地,无意间窥破了绿云子和邱猛的阴谋手段,形式可就大变样了。
茅山鬼门规矩,门下弟子在能力范围内,必须铲除奸恶、替天行道!
这是祖师爷立下的铁规。
我既然得到鬼门传承,就得遵守门规,更不用说,我看不过这等恶事,不知道还则罢了,已经知道了,那就得全力除魔。
这是我辈法师的职责。
如果我都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那还能指望谁人?
之所以上次没对绿云子出手,是因为实力不足,但现在嘛,可就不一样了。
镇魔赛之后,我不但升级了瞳术,道行也晋升了一个大等级,麾下的鬼怪级别更是提升到了青衣鬼,实力和势力双双大涨。
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本打算在绿云子吸收了夫妻铁甲尸之后,乘着他运功虚弱的档口搞袭击,那样才有把握除魔卫道。
但现在,因为实力的飞跃式提升,我决定改变原计划。
不等绿云子吸收铁甲尸之后再动手了,而是,在其损坏夫妻铁甲尸之前就出手。
这样做的话,三世夫妻铁甲尸就能保存下来了。
达到铁甲尸这等级别,必然诞生新的灵智,它们已经有了是非曲直的概念,也遵守着某些古老法则,比如,受恩图报啥的。
我倒不是贪图一对铁甲尸的报恩,而是,他们是从小刀疤父母的尸首转化而来的,对小刀疤来讲,是有存在意义的。
打算使用武力收服这对夫妻铁甲尸,一个是能继续壮大自家队伍,再个是为小刀疤兄妹保留一份念想。
关键要看这对夫妻僵尸是不是识趣儿了?
假设说,他们一出世就选择了为祸人世、不肯受我管教,那就没辙了,只能就地消灭。
有着消灭秦火然的经验,消灭一对刚出世的铁甲尸夫妻,还不是易如反掌?
总之,我有了这样的打算,那么,计划就得适度的做出调整。
摸着黑,冒着雨,我方不出声的接近了小刀疤兄妹家的老宅。
灵遁天机发挥到最大功率,将我们一行的踪迹掩饰的干干净净。
从后院那儿翻墙过去,落地无声。
我开启了阴阳眼,视野中,可观察到阴气和死气等邪气最集中的位置,在老宅的东南角。
对着那边指一指,我当头而行,伙伴们紧随其后。
无声无息的穿过老式建筑,绕了个圈子,阴气最重之地就出现在眼前。
是个看起来死气森森的池塘。
能看到一些植物枯萎的根茎在死水上面飘着。
找个隐蔽角落,我们潜伏起来,静静等待。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到了二十点三十。
不远处响起轻微声响。
我意识到对方正在接近,转头打了几个手势。
猫九阴它们齐齐点头,内呼吸模式下,我方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两道身影从正对着我们的高墙那儿翻了进来,其中之一身穿绿道袍,其上有白色祥云纹路,身形干瘦,眼神阴鹫,正是邪道绿云子。
他身旁那个半秃的唐装老头,正是邱家族长邱猛。
这两人施展身法,足不沾地的到了池塘之旁,就着黑夜细雨,左右扫视了好几圈,确定没有异常,这才看向池塘。
绿云子阴沉的眼眸中都是期待之意。
邱猛很是懂事儿的掏出一沓子符箓,沿着池塘埋藏,然后掐动指诀,催动了某种阵法,用来隔绝声音和震动。
不然的话,僵尸出世一定会惊扰到村人,容易出岔子。
绿云子盘坐在池塘旁的长条青石上,毫不介意其上的青色苔藓,他的注意力都在池塘中心处。
我神色凝重的看着这幕,缓缓将桃木剑抽离出来,死死握住剑柄,同时,默默运转法力,争取将状态推达最高峰。
雨水逐渐变大。
冬季的云省,雨水冰寒透骨,和北方的风雪寒冷是两股劲儿。
因为担心引发对方的怀疑,所以,没有施法隔绝雨水,被阴冷的雨水浇在头上和身上,还不能运功蒸发水汽,感觉如坠冰窟一般。
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忍着。
紧张的感觉在周边弥漫着。
绿云子师徒为了铁甲尸出世而紧张,我则是因为接下来的出手而紧张。
这个绿云子绝对不是善茬子。
我怀疑他的道行波动没准儿是伪装的,即是说他的真实水准,有可能比我感知的要高。
但他将那一部分道行隐藏了起来,这种手段鬼门中有好多种,估摸着其他门派里也不缺。
自我封印部分道行的话,想要临阵解封,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这点儿时间要是能够抓住,就可给予对方最大的伤害值。
我想做的是,在他来不及解封部分道行之前,就结束战斗!
想法很好,施行起来比较困难。
但只要成功,那就一劳永逸了。
时间逐渐接近二十一点,这是他们师徒预估好的铁甲尸夫妻出世时间,约摸着,大差不差的,不会偏移太多。
“七寸、无相瞳术,双双启动!”
在池塘出现水波翻滚异样的同时,我就启动了两种瞳术。
那边,池塘上的水宛似煮沸了一般,‘呼啦啦’的翻滚不休。
紧跟着,一具特别巨大的血色大棺材,猛然从池水中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