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必须开阴眼了。
不开阴眼的话,除非身边的阴气浓度达到一定地步,才能看见鬼魂,否则对方从面前经过,也是看不到的。
亦或者,只能看到一点儿模糊的影子,这可就太危险了。
人家一爪子扣将过来,我看不到就不会有反应,岂不是被掏中要害?
那徐树的身体不就完活儿了?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再有,开阴眼之后,夜视能力会跟着大增,即便此地的黑暗等级非常高,阴眼看穿数十米距离也不成问题。
那就可以最大限度的规避风险,别前头摆着一座巨坟,我还一头撞过去,那太愚蠢了!
所以说,老问题又来了,没有法力和各类物资的情况下,如何开阴眼?
这问题是避不开的。
我坐在桃木碎屑中死命回忆苟客卿当初的话,隐约的抓住了一点话头,但就是没法完全回忆起来。
“该死的!”拍了拍脑袋,暂停回想。
有时候就是这样,欲速则不达,先放置一下,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回忆起来了。
桃木大书架的体积足够大,我只使用了四分之一,其它的部分只能遗留原地了。
但桃木碎屑并未浪费。
撕扯了不少书页,将桃木碎屑封装在一个个的小纸包中。
这东西的威力不大,但打在孤魂野鬼的身上,也足以驱逐它们了,甚至,打在僵尸身上,也有驱邪作用。
不过,远不如秘法炼制的法盐管用。
让普通的僵尸感知到痛楚,从而进行趋避,还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对高阶僵尸无效。
徒手分装了百多个桃木屑纸包,将制服口袋和背包都塞的满满登登的。
我这才起身,准备离开活动室。
阴眼的开启方式还没有想起适合的,但基础类驱邪武器已就位,为了保证徐树身躯的安全,最明智的做法是,想办法逃出精神病医院。
不能躲在暗中坐以待毙,因为制造这场灵异事件的恐怖存在,不可能让人用躲避的方式就摆脱厄运。
这种时候,以静制动并不合适。
人家本就躲在暗中,所以说,我主动出击,在灵异事件没有发展到最高峰之前,想办法逃离此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能不能找到生路,只能用行动来验证,光想是没用的。
说起鬼域灵场,那就得提一下天地法则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假,但同时还有一条,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两条其实并不矛盾。
在天道眼中万物平等,人命并不比蝼蚁和狗猪的性命贵重,这就是所谓的以万物为刍狗。
但同时,天道中还有着一线生机规则存在着。
这就导致了一件事,不管是邪道法师布置的致命杀阵,还是恐怖邪怪于灵异入侵时制造的鬼域力场,必须在布置杀局的同时,留下一线生机。
这才算是遵循了天道规则,布置的杀阵或是灵场才能够激发成功。
在这规则之下,任何陷落到死局中的生物,其实,都有可能因着一线生机脱逃出去。
可以说,世上就没有致死率百分之百的绝境!
我现在御使着徐树的残破之躯,去硬刚能布置此等鬼域力场的恐怖存在,那不太现实。
那么,顺着天道规则,找寻灵异事件中预留的一线生机,利用这个‘必然存在的漏洞’逃出生天,就合理的多了。
至于陷落在鬼域中的精神病和院内工作人员?我没有能力守护他们,只能看其各自的运气了。
不过,回想了一下,在我的记忆中,这座精神病院没有什么炸天的新闻爆出来,这是不是说,这场灵异事件中并不会出现大量伤亡呢?
不对,是我想的简单了。
即便真的造成了惨重伤亡,为了不让普通人恐慌,更为了封锁灵异消息,精神病院中的讯息,也会被悄无声息隐匿掉的。
没错,这才是事实。
我没听说过,不代表没发生过,那是因为,这是普通民众不该了解的讯息。
心头豁然开朗。
暗笑自己有够天真的。
不再琢磨这些,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活动室。
撒花目前很是安全,我不用太担心。
出了活动室,我就是一愣。
活动室外的那一小块空地上,忽然出现了一大堆花圈。
黑纸扎成的花圈。
就那般诡异的摆放眼前,看起来极度邪门。
我记的清楚,进入活动室之前,这地儿空无一物来着。
持着超长的桃木剑接近过去,仔细数了一下,共是七个黑花圈。
眼神倏然一凝!
用木剑将位于中间的花圈扒拉开,身体就是一颤。
花圈之后的草地上,躺着一截手臂。
看起来是个女子的手臂,其上沾染血迹,在黑暗中闪动血光。
这是右臂,从肩膀处切下来的右臂!
不知为何,看到这条手臂的那一霎,我眼前闪过不久前看到的画面。
午夜时分,护士长她们身穿黑斗篷,抬进来一顶黑轿子,黑帘掀动时,窥看到一条滴血手臂,但那是左臂。
我眼角就是一抽。
莫名的认为,这条右臂和黑轿上的滴血左臂,份属于同一个女人。
木剑继续挑动,将其它的黑花圈扒拉到一旁去,并未发现其它的人体部位。
我暗中松了口气,盯着地上那纤细的断臂,不知如何是好了?
想了一下,尸首这玩意还是得入土为安。
就用桃木剑为铁锨,在原地挖了个坑,然后撕扯衣物布条,将手臂裹缠上,放置到坑内,填土,将手臂埋葬了。
按理说,我不该在此地耽搁时间,但遇到了这种事,不这般处理的话,于心不安。
葬好了手臂,我将七个黑花圈挪回原位,算是祭奠某个不知名的苦命女人吧,就离开了。
刚走出十米远,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惊异感。
我猛地停住脚步,想了一下,原路往回走。
然后,目瞪口呆!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七个黑花圈,但恐怖的是,那条本该葬于地下的手臂,再度出现在黑花圈之后,也没有看见包裹手臂的布条。
就好像是,它从未被葬过一般。
看着这幕,我浑身的毫毛都倒竖起来,心跳宛似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