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此树是否彼树?只说它养鬼御尸的能力,就相当的恐怖了。
毫无疑问,黑棺都是银杏树妖的养尸器皿。
至于头顶插着树枝的鬼物们?
都是它控制着的邪灵手下,一旦发动,其实力足以毁灭一座小城。
相比银杏树妖,我麾下的树妖风临缄可就不够看了,完全是大人和小孩儿的区别。
收回目光,我集中精力到眼前。
手术刀迅速动作着,配合桃木碎屑,将豁口扩大,直到能钻出一个人,才停住手脚。
树妖同时间控制了太多个邪物,哪能面面俱到?它很难发觉其中一口黑棺的异常。
桃木碎屑产生的少许驱邪之力,在阳世各地都有,树妖哪会在意?
这些,让我的行动被掩护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顺着豁口爬了出去,身侧就是粗壮树枝,合身趴了上去。
在树妖的感知中,此刻的我和一只虫子没有区别。
伸手到棺内,将桃木剑和背包都掏了出来,随身携带着,我顺着树干一点点的往下爬,尽量让自己的行为和虫子相似。
用了半个小时,总算是脚踏实地了。
我没敢停留,贴着地面,借着野草掩护,继续爬。
爬出了老远,缩紧在灌木丛中,这才敢探头往来时路看去。
阴阳眼将百米之外的画面反馈回来。
是黑白状态的。
黑气缭绕之间,那地方多出了一棵数百米高下的银杏老树。
树干枝桠上,悬挂着黑棺和鬼怪,数量众多,密密麻麻的。
老树的气息波动和地脉魂混成一体了,像是融入了周边环境一般。
它给我的感觉是,睡着了。
并未看到精神病人被吊死在银杏老树上,这让我心安不少。
压制着情绪波动将眼神收回,这才看向四方。
入眼所见全是树,各式各样的树,大多五六十米的高度。
心底喊了一声苦!
这么一折腾之后,我完全辨别不出哪个方位是通往精神病院大门的了。
迷失了。
周边环境变化的太大了,我就像是被投放到森林中的小动物,晕头转向的,完全找不到北了。
这个灵场的环境似乎隔上一小段时间就会转变一次,愈发的复杂起来,面积也越来越大了,天知道此刻被扩充到多少里地了?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遥遥看了一眼沉睡着的银杏树妖,我搞不懂这等级别的树妖为何出现在一座精神病院之中?
它是不是异度空间而来的漆黑老树,我也没法做判断。
但现在的病院灵场,危险度之高,已经超乎我先前的预料了。
毫无疑问,只是这个银杏树妖,全盛时期的我,加上一众鬼怪手下,最多也就是和它周旋一二罢了,根本就降服不了。
更别说这个灵场之内,鬼知道还有多少邪祟?
还是那个原则,保住徐树的躯壳为要,别管这地方要爆发怎样级别的灵异大事,尽快逃出去是我最该做的。
“可是,往哪边走,才能走出去呢?”
我左右观看,阴眼能力释放到最大,但也无济于事,根本就辨别不出方向来。
再有,开了阴眼也就是一百多米的观看范围,超过这个范围,还是无尽的黑暗,就好像是,鬼域灵场没有边际一般。
“不管了,先远离树妖吧。”我只能做此抉择。
持剑背包,于树林中穿梭而去。
九分钟后。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
黑气蒸腾之中,一座形态陌生的大楼出现在眼前。
楼体上写着:第二妇幼医院。
我彻底懵了:“这里不是精神病医院吗?如何出现妇幼医院了?”
忽然想起镇魔赛中的一幕幕,有所了然。
布置鬼域灵场的家伙,模拟了一座妇幼医院出来。
至于为何这么做?只有其自己知道,外人又如何能猜测出来呢?
我挠着头,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搞迷糊了。
环境变化如此之大,我是没法找到出去之路的,至于灵场中隐藏着的一线生机?反正,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任何头绪。
深深叹了口气:“得,既然出现在妇幼医院门前了,那就入内探查一番吧,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的线索。”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整理一番之后,推开医院大门,走了进去。
哗啦!
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一般的动静,紧跟着,医院之内亮了起来。
我震惊的停在原地。
整座妇幼医院灯火通明。
更诡异的是,光亮刚出现之时,鬼影子还没有一个,但等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就是一个极度忙碌的医院一楼大厅的景象。
人来人往的,人们排队挂号、交钱。
妇人抱着小孩子,神情焦急。
男子的数量不多,大厅座位上有七成的入座率,好多妇女愁眉苦脸的看着手中的化验单发呆。
另一边,有几个妇人揪住男医生的领子,正疾言厉色的吼着什么。
总之,热闹的不像话。
但是,没有声音。
就像是一出默剧。
我忽心有所感,扭头向大门口那儿看去。
就见门外停了一辆救护车。
车子上的灯在黑夜中转动、闪耀着。
四个白大褂工作人员,从救护车后方抬下来个被血浸染了一大半的担架,火急火燎的就往大厅内冲。
沿途遇到的人们都自觉的避让开。
一看就是急救。
我没有挪动身体,四个白大褂抬着担架向着我就冲了过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挨个的从我身体中穿了过去。
果然,这是幻像,无比逼真的幻像!
因为,我的鼻子中嗅闻到了消毒水和血腥之气混合一处的味道。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相当的不可思议。
“难道说妇幼医院整体就是个幻像?呈现在我的感知中罢了,其实,它只是一道投影,从其它位置挪移过来的投影?”
我心底都是猜测,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眼神却被担架上的人吸引住了。
这是个留着长长黑发的男人。
没有错,是个男人。
但抛去他脸上的血迹,我能看出这个人长的极其美丽。
要不是他有着喉结,真就不敢判断他的性别。
是个男生女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