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泵的现身,脚步声响起。
我骇然回头往下看,发现护士长薛嵋领着几个心腹护士,堵死了退路。
薛嵋对着我冷笑声声的,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中计了!”
我立马明白过来。
对方,猜测到我窥破了一线生机,因而,在断腿这儿守株待兔。
至于女僵尸?确实是适逢其会。
她一个小小的僵尸,在此地根本掀不起风浪。
白泵可是弦的堂主,道行水准虽然不到通天境,但对付我完全不在话下。
更不要说,还有薛嵋等弦之骨干的助拳呢,放翻此刻的我只是时间问题。
这也说明,白泵早就知晓我在装疯。
以往没有捅破窗户纸罢了。
但今儿,他不能放任我在鬼域灵场中乱逛了,深恐破坏了异界道友们吸收世界之力的计划。
换句话说,他不能容忍我利用一线生机逃出灵场并通知外界。
“老头,你怎么来了,是要陪我玩吗?”
我笑嘻嘻的挥舞着桃木剑,装疯卖傻的。
“徐树,事已至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老夫知道你是装疯,但有时候你的情况也确实失常,比如不久之前,你忽然就陷入到濒危状况了,老夫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你丹田爆碎,体内经脉莫名断裂,这些是如何造成的?老夫并不想多问。
只要你活着即可,徐家那边,老夫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但千不该万不该的,你为何选择这时候作妖呢?
过去的那大半夜,你在这地域中活动着,你既然能找到断腿这里来,无疑是说,你真的发现了一线生机线索。
这不但证明你确实正常,也说明你知道了此地发生什么。
你选择一线生机,那就是要逃出去,并联系徐家,将事儿搞大!
那样一来,这地将陷入麻烦之中,这是老夫绝对不想看到的局面。
老夫代入你的想法,在此地提前布局,就是等着你自投罗网,不想,你真的出现了。
得,现在起,老夫只能想办法将你变成一个真的疯子了!
你不要怪罪老夫,这是你自找的。”
白泵说出了打算,随后,他猛然向一侧挥手,呼啦一声响,一大股烈焰被释放到呆愣的女僵尸身上。
“啊啊!”
女僵尸惨叫,但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阴风一卷,飞灰飘的哪里都是。
这明显是个下马威,白泵在警告我不要反抗,不然,有可能落得和女僵尸一样的下场。
我气的咬紧了牙关。
这种时候,继续装疯已经失去了意义。
“白院长,难得你说了些心里话,那我也就不装了。
没错,我不是疯子,之所以装疯躲在这里,实是事出有因,就不像你解释了。
我觉着你没必要将我弄成疯子,我保证对外不谈此地的灵异事件不就成了,咱们何必闹的彼此不愉快呢?”
我采用拖延战术。
“哈哈,徐树,你还蛮聪明的,但你越是聪明,老夫越是不放心。
此地之事绝对不能外泄,没办法,只能委屈你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装疯卖傻,那何不当个真正的疯子呢?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皆大欢喜?”
白院长一笑,当即否了我的提议,弄疯徐树的打算就没有变过,可见心地多么厚黑。
不愧是弦的堂主,够果决的。
下方,薛嵋带着一众护士,正缓步向上接近。
我深吸一口气,意识到前后无路了,已经保不住徐树的躯壳了。
所谓的弄疯,简单讲,就是使用法力破坏徐树的脑神经,其内的诸多神经元被震断之后,人也就疯了。
这种情况,于徐树而言,和躯壳死亡没有两样,同样是无用之躯。
且脑神经受损的话,同样失去时空坐标的功能。
既如此,不如断绝身躯生机来的干净,同时,还能解放我的灵魂出来。
以我此刻的魂力去施展鬼术,突然爆发的情况下,击杀对方难以做到,但打伤白院长和护士长薛嵋还是可以做到的。
已被逼到悬崖之上,我只能采用极端手段了。
“哼,老子宁肯死,也不做疯子。”
我反手抡起桃木剑,向着自家脑袋砸去。
打算一剑打碎,了断徐树躯壳的生机。
这是没办法时的办法。
但凡有一点儿机会,我也不会走极端。
桃木剑呼啸生风,意志坚决。
“停,凡事好商量!”
白泵急了,要是徐树死在医院之中,想要徐家不关注他们,那是妄想。
但我并未停手,因为,和对方实力相差太大了,一旦犹豫,灭绝躯壳生机都做不到了。
对方释放威压镇住躯壳的话,我可就驱动不了了,还是趁着没有落入敌手时,一举解决后患比较好。
白泵情急之下释放出一条能量大手,疯狂的向着桃木剑抓来。
但我这一下出手灌注了徐树的巨力,速度之快,能量手也无法比肩。
眼瞅着剑体距离脑袋只有十厘米了,一道久违的声音忽然于心底响起。
“我勒个去啊,方归,住手,我回来了!”
嗡!
桃木剑距离头皮三厘米的停住。
紧跟着,能量手袭来,一把抓住桃木剑,向后就是一扯。
彭!
一米八长短的桃木剑脱手而出。
紧跟着,能量手死死一握,桃木剑变为齑粉。
“你这个疯子!”
老院长怒骂,紧跟着,观则强者的威压凭空而降,将徐树躯壳狠狠的压在台阶上不能动弹。
看到制住了目标,白泵和薛嵋都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不晓得的是,这具经脉寸断的残破躯壳之内,此刻,有两道灵魂正在交流着。
“徐树,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但回来的晚了,已经陷落绝境之中,对方可是弦的高手……。”
我一边说话,一边将这段时间的记忆送到徐树的灵魂之中。
万分之一秒内,徐树就了解了前因后果。
“安大师?弦的舵主?诞神仪式?可恶,撒花和狗孩他们几个被害死了?岂有此理?”
徐树怒发冲冠。
“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得将撒花四人的阴魂救出来,不能被银杏老树吞噬或是控制,我绝不允许!”
徐树咬牙切齿的吼着。
我感觉自家耳膜几乎被震破了。
虽然这只是错觉,但也可以看出徐树的怒意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