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位于红墙西南角,与红墙只是一墙之隔的四合院内,宁成虎的身体略显佝偻。在他对面同样站着一名老人,不过老人和宁成虎比起来要年轻很多。熟悉的背影,一成不变的衣装,正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个老人。
“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一号的声音略显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上一任还在位的时候,就邀请你留下来,当时我不过是个文员骨干,一转眼已经几十年过去了,难得你还能亲自过来一趟!”
“我这次来的目的您应该知道。这么多年了,难道您还没有想明白么,之前他总说华夏需要发展,我们需要隐忍。但是现在华夏已经发展的很好了,如果还要继续放任不管,那华夏真的危在旦夕了!”宁成虎恳求的看着一号。
一号沉默了片刻,“进来喝杯茶吧!”
看着一号走进屋子,宁成虎跟了上去。
屋子里很朴素,虽然四合院不算小,加上两侧的厢房有九间,不过宁成虎知道,两侧的厢房都是空的,而眼前的正堂,也不过是一张桌子,两把太师椅。最里面则是卧室了,或许谁也不会想到华夏的一号,会如此清贫节俭。
对着门口,墙壁上挂着的则是华夏第一人的画像,宁成虎痴痴地看着墙上的画像,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泛红。
这里没有保姆,也没有下人,一号亲自从卧室拿出来一个水壶,烧了水泡上茶。
“坐!”
宁成虎点了点头,在旁边坐下来,看着一号把茶倒满放到他跟前。
“宁太师!”
一号开口,宁成虎连忙说道:“首长,现在您是首长!”
听到宁成虎的话,一号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而且我也没忘。不过您依旧是宁太师,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宁太师。而我,依旧是那个一号,这不矛盾。”
“不过既然你知道我是首长,是一号。我以为你能明白,但是现在看来你也不明白!”
宁成虎疑惑的看着一号,一号自顾的说道:“之前他把这个担子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曾经嘱托我两件事,第一件事,不管如何都要保证华夏不要毁在我手里!第二件事,尽可能的让他们去研究自己的事情!”
宁成虎知道一号的意思,但是他不明白。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不知道!”一号摇了摇头,“这句话我也问过那位,他也不清楚。只是说如果能够成功,或许华夏的历史将会改写!”
“就不阻止他们么?”
“为什么要去阻止他们!而且他们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华夏固然很强大,但是这个组织的发展或许早就超过了华夏。而且他们目前来说还算安稳,没有做出什么对华夏有害的事情!”
见宁成虎有些不信,一号站起来走进了卧室,许久之后才从卧室里拿出来一个布满灰尘的小匣子。
“这是之前我们的人拼死带回来的东西。”
宁成虎小心的接过匣子,不过只是端详了片刻,又把匣子放了回去。
一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打开看看?”
“不了!”宁成虎的语气头一次这么坚定。
有些东西还是不看为好,而且这里不是江南,也不是宁家庄园。
一号微微颔首,“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能回答的,我知道的,会说给你。”
“谢谢!”
宁成虎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叶是极品的红叶,不过喝在口中却索然无味。
“傲沉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也不是。我也不清楚,因为当年国家就承诺过,不会插手他们的事情!”
宁成虎点了点头,问了第二个问题:“如果与他们……希望有多大?”
这句话他没有说完,但是他知道,一号明白他的意思。
一号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宁成虎,摇了摇头,“没有如果,不过或许会赢,或许会两败俱伤!”
“知道你为什么当年会被人排挤出去么?”一号突然开口说道:“你不适合留下来,因为他们也不希望你留下来。你太嫉恶如仇了,有时候这是优点,但是有时候,却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呵呵,我这次来还能走么?”
一号有些诧异,再次摇了摇头。
宁成虎释然的笑了笑,“我早就猜到了,不过不走也没关系,至少你还能保我,有生之年能够回来一趟,也不错了!”
“你就没有其他想要说的?”
宁成虎一愣,抬头看着一号,脸色有些异样。
“例如你们家未来的那个女婿,袁国师的后裔,了不得啊!”一号毫不退让的与宁成虎对视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寒芒。
“什么袁国师,不过是江湖术士而已,如此出身贫贱之辈,怎么能登我宁家大门!”
见一号脸色恢复正常,宁成虎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你没有必要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外人身上。有些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以前我也和你有过一样的想法,不过后来才发现,我做不到,华夏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因为一意孤行,把整个华夏拖进去!”
一号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宁成虎知道,这次谈话到此结束了。
他虽然是华夏的一号,可是他也有顾忌。就像他说的,华夏不是他一个人的。同样的华夏也不是他宁成虎的,他可以容忍他让袁朗插手这件事,但是却不希望把华夏拖进来,这是底线,也是警告。
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宁成虎突然挺直了腰杆,不管结局如何,他在这里远比在江南安全。
突然宁成虎自嘲的笑了起来,“老了老了还要陪着你们赌一把,一号,你终究不是以前的那个年轻人了。”
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霞,宁成虎的心情有些起伏。
不知不觉他和一号对坐了一晚上,结果没什么结果,如果有,那就是一场豪赌。
一场只有宁家和袁朗的豪赌,赢了,大家都相安无恙,败了,宁夏就此消失,袁朗也会遭受牵连。
“希望你小子不会怪我吧!”宁成虎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