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梅就感觉心口痛,不过年纪大了她也没在意,只当是昨天伤风受凉。
中午从菜市场回来,王梅和邻里打过招呼,走到门口突然感觉心口剧烈疼痛,这种痛让她顾不上拿出手机给袁志华打电话,她蹲在门口,双手捂住心口最后坐在地上靠着墙昏死过去。
宁夏感觉有些压抑,早早地把工作丢在一旁,下了楼独自开车离开。
这段时间袁志华夫妇都回来了,不过怕给这个未来儿媳妇添乱,老两口就在小区随便租了房子,宁夏开车来到小区,把车挺好就急匆匆的来到了楼上。
看到蹲在门口的王梅,宁夏脸色瞬间苍白。
“阿姨?”
叫了几声,她也不敢乱动,拿出手机给人民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
十多分钟后,人民医院的三辆救护车一路绿灯来到小区,院长马国涛亲自带人把王梅抬上了救护车。
老街口,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左手捂右手,脸色惨白跌跌撞撞的往最里面跑去,在他身后,不算干净的路面上留下点点滴滴的红色血迹。
一些明眼人果断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韩老六看着头顶上古色古香的牌匾,仿佛松了口气,咬紧牙用最后的力气踩在石阶上。
“谁是马向明?”
马向明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椅子上,旁边袁志华低头喝着茶,他正要找个借口回去,看着这个贸然冲进来的落魄男子,袁志华看向了马向明。
马向明微微蹙眉,起身快步走到男子跟前。
韩老六进来就看到了那个传言中年轻的过分的青藤阁老板,他之前还不止一次骂过这个人,只是现在他浑身一点力气也没了。想到那女侠的吩咐,韩老六眼中总算有了一丝光亮,“有个……”韩老六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马向明眼疾手快一只手快速按在韩老六胸口,微微用力,韩老六换了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有人让你去带姓袁的回来!”
马向明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回头看了一眼呆滞的袁志华,马向明一只手穿过韩老六腋下把他扶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也不管韩老六手上还在流血,他丢下一句话快步向外走去。
“我去接他回来!”
华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走了进来,看到目光呆滞的袁志华,再看到半死不活的韩老六,华老爷子默默转身走了回去。
救护车闯入老街口,一路疾驰,让那些路边摆摊的人破口大骂。
可看到救护车停在青藤阁门口,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医院里,宁夏见到了袁志华,可她并没有通知袁志华,就是怕袁志华担心。
“叔?”
见袁志华失了魂一样,宁夏想要安慰,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扶着袁志华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王梅送进了急救室,韩老六也送进了手术室。
“夏!”袁志华开口。
宁夏抬起头,看着袁志华,这个一直如同顽童的男人驼着背,低着头,眼圈发红一眨不眨的看着地面。
“叔叔,阿姨……”
袁志华一只手按在宁夏腿上,用力按了按,只见他脸色痛苦的咧开嘴,泪水如珠,“夏,袁朗他恐怕……”
那三个字他不忍说出来,每次袁朗受了再重的伤都能回来。
这次却是让别人捎了个信,知子莫若父,王梅喜欢叨叨他们父子俩,他了解儿子,也了解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婆。儿子懂事,他就高兴,儿子出息,他骄傲。每次袁朗出去,王梅都担心的要死,他还要去安慰老婆说儿子大了会照顾好自己,其实,他比谁都怕那个傻小子干出傻事。
宁夏怔怔的看着袁志华,身上的手机响了,她也如同没听见一样。
手机不停的响,一遍又一遍,走廊里时不时有人走过,看到二人眼神中都带着悲悯,在医院里,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
袁志华摇了摇头,用手擦了擦脸,“接电话吧!”
宁夏咬紧嘴唇,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她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哭出来。
然而电话另一头也一样是沉默,宁秋背着身子,苍白的面色如同大病未愈,在他身后那个顶天立地的人,那个他从头到脚看不起的人现在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姐,他回来了!”
短短的五个字,宁夏如遭重击,手机无力的滑落在地。
她转过头看着袁志华,突然笑了起来,“他回来了!”
从医院到夏朗医药,开车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一路横冲直闯,等到了夏朗医药奥迪车已经面目全非。
夏朗医药顶楼,使用过不到几次的会议室大门敞开。
红木办公桌上,袁朗安静的躺在上面。
办公室门口,一名白衣女子持剑而立,对身后愤怒的目光不闻不问。
马向明去晚了,是她把袁朗背回来的。
“有救吗?”
马向明颤抖着身子走到女子背后。
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轻声说道:“听天由命!”
马向明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桌子上,他检查过袁朗的情况,心跳都没有,呼吸更是没有。
他宁愿女子骗他一下,说还有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念闵通夺门而入,看到袁朗,念闵通直接撞开挡在外面的几人,一把抓住袁朗的手腕。
良久之后,念闵通开始不遗余力的把体内为数不多的玄阶内力送给袁朗。
诸葛暗辉目光平静的看着一老一少,如果袁朗最后保留一些本钱,或许还能赚回来一条命,如果普陀寺的僧人多撑一会儿,如果她能快上一步,如果……
噗嗤!
念闵通吐出一口血,直接跌坐在地上。
念赋文想要伸手扶起父亲,可看到父亲,他终于明白了那句“一诺千金”。
宁夏回来了,袁志华也回来了。
袁志华在医院哭了,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就站在袁朗跟前,宁夏趴在宁秋肩头不忍看过去。泪水无声滑落,宁秋感觉脸上凉凉的,用手摸了一下,他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天,亳县震荡,袁朗已死的消息无风自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