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庄园。
袁朗手里拿着一把糖果,笑着说道:“叫爸爸!”
“坏蛋!”
袁朗脸一黑。
“叫爸爸!”
“狗屎!”
袁朗抬起手就要揍,袁木急忙跑到宁夏身后。
“干嘛?养儿子的时候你在哪儿,打儿子你倒是下得去手!”
袁朗缩回手挠了挠头,一脸讨好的说道:“哪儿能,我就是吓唬吓唬他。”
宁夏瞪了他一眼,袁朗连忙缩了缩脖子。
许秋平本想回金陵,不过袁朗回来了,他就想多留几天。如今他已经是天人境,关于后面的境界还有一些困惑他许久的问题,都急需找人沟通请教。
和他抱有一样心思的还有柳如烟,只是柳如烟却还有着其他的情感。
这一天,袁朗去祭拜了华老爷子。
马向明早就接替了华老,成了青藤阁的大掌柜。
再次见到袁朗,马向明唏嘘不已。
“老师临走的时候就遗憾,没有能再见到你。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有能力的年轻人,不过老师说你成不了将帅之才。”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是老师的原话。”
袁朗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想到一走会是六年,连袁木都不认我了。”
马向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事儿,慢慢来,小孩子,过几天就好了。对了,你这次回来,还走吗?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也不知道什么天下,苍生……我只知道,弟妹这几年不容易。”
“你呢?你怎么样了,现在都做了大掌柜了,嫂子漂亮吗?”
知道袁朗是有心想要转移话题,马向明神色有些黯然。
他说道:“我早就结婚了,她不是很漂亮,不过我很爱她。以前我不知道什么是爱,直到遇见她。我想好了,过些时间,就把青藤阁交给宁秋,他是老师的外孙,他比我更适合掌管青藤阁。”
袁朗诧异道:“你打算去哪儿?”
马向明笑了笑,站起来看向远方。
“我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建一座小房子,在房子后面种上竹子,桃树。到时候一家子就住在那儿,和谐,美满。”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1:选自唐寅《桃花庵歌》。
马向明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的道别,他在产权转让协议书签了字,让人送到了宁秋手中。宁夏想让人找马向明的消息,被袁朗阻止了。
马向明想要隐居不是一时半刻做出的决定,即便找到他,又能如何?
只是打扰了他清净的生活而已。
袁朗站在窗前,脸上流露出丝丝向往。
马向明的那番话何尝不是说给他听的,只是接触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他越是没有办法后退。
他想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也只是想想。
只有拥有实力,才能保护身边的人不受威胁,以前他这么认为,现在同样的想法。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他,宁夏把头枕在袁朗肩膀上,轻声说道:“其实我挺羡慕明哥的,袁朗,别去了行不行?哪怕世界毁灭,所有人都不在了,我们一家在一起,不分开了,好吗?”
袁朗心中苦涩,他想答应,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坏蛋,放开我妈妈!”
袁木冲过来,一把抓住袁朗的胳膊张嘴咬了下去。
“嘶!”
“小兔崽子,连你爹都咬,叫爸爸!”
“坏蛋!”
“叫爸爸!”
“狗熊!”
袁朗眼角狂跳,愤怒使人灭绝理智。
宁夏赶忙把袁木拉到身后,说道:“好了,有你这么给儿子说话的吗!”
袁朗:“……”
他是儿子还是我是儿子?
“木儿,不许跟爸爸胡闹了,再这样,妈妈生气了。”
袁木怒视着袁朗,脆声说道:“他才不是我爸爸,爸爸死了,爸爸不要我了!”
他一把推开宁夏转身往外跑去。
宁夏脸色有些难看,强颜欢笑道:“这孩子,都给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是我没照顾好你们。”
庭院中。
袁朗蹲在地上,扮演着一只小狗,在他前面,那条被苟老板捡回来的大黑狗被取名小黑。
小黑趴在地上畏惧的看着袁朗。
“汪!汪!”
袁朗双手放在耳边假装成耳朵,匍匐在地上学着狗叫。
旁边,袁木蹲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
“小黑,咬他,他是坏人!”
小黑可怜巴巴的望着袁朗,它的智商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人不做,非要跟自己抢着做一条狗。
小主人下令,搁以前,它肯定为了讨好小主人扑了上去。
就是狮子老虎它也不怂,曾经小主人带它去公园,愣是把一头狮子吓得跳出围栏越狱了。
后来导致动物园不允许游客带宠物进入。
“小黑,咬他!”
小黑快哭了,主人,我咬不过他啊。
“小黑,葛蛋叔叔最喜欢吃狗肉了,葛浩叔叔的厨艺很好呢!”
小黑心肝乱颤,眼珠转动,突然它仰面倒地,蹄子抽搐口吐白沫。
主人,看在我撞死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草地上,袁木拿着棍子骑在袁朗身上,棍子打在袁朗屁股上,稚嫩的声音大声喊道:“驾!驾!”
折腾了一天,袁朗累的躺在地上。
他口干舌燥道:“臭小子,叫爸爸!”
“坏蛋!”
袁朗强忍住把熊孩子抓过来揍一顿的想法,他以前只是同情木王爷,现在他完全理解了。
翌日一早,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袁朗刚要提枪上阵,直捣黄龙,听到开门声吓得一个激灵。
等看到是熊孩子的时候,他立马换上了笑脸。
“木儿,这么早干嘛呢?”
“坏蛋,不许欺负我妈妈!”
宁夏呵斥道:“袁木,不许胡闹了,快出去!”
被妈妈呵斥了,熊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哇!”
哭声响起,袁朗急忙穿上衣服。
王梅快步来到房间,看到孙子正在抹眼泪,老人家的心都要碎了。
“小兔崽子,回来没几天就敢上天了是吧,连儿子都打!”
袁志华站在门口咳嗽了两声,王梅这才发现宁夏还在被窝,袁朗也衣衫不整,作为过来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抱起孙子往外走去。
“木儿不哭,你那王八蛋爹不疼你,奶奶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