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虽然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我心里却始终觉得难以接受。
说到底,我娘是无辜的,她是被莫名牵扯到了这个事情里面,本来就是受害者,我爹非但不心疼她,反而加害于她。
这样的行为,我简直是不能苟同。
可我爹说这些话的时候,却表现的一副很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娘为了给你生孩子,经历无数的怀孕生子,一次一次的去忍受失去的痛苦,你不懂得珍惜为你生儿育女的人,每个女人怀孕都是从鬼门关走一趟,可是你一点感激都没有,反倒害死娘,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怒不可遏的斥责道。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跟爹说话。
毕竟,当孩子的,内心里从来不敢反抗家长,跟不敢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否则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会被戳着脊梁骨骂。
面对我爹,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勇气跟他说话。
可是,这一次,我没办法忍耐,那是我娘,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凭什么惨遭毒手!
爹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到我说出这番话,他也颇为震惊,毕竟,一直以来,我从不敢跟爹大声说话。
可是这一次,我却直接变了脸色。
“九娃子,你懂什么!你娘这是为了我们一家做出牺牲,哪怕需要牺牲我自己,我也在所不惜,只要你能平安,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你娘死之前,是亲口说了,她愿意牺牲,只要你能平安,这对我们家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但凡能有人处理后续,我都可以作为那个压阵的人,来护你一世周全!”
爹紧紧皱着眉头,满脸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心里莫名不是滋味,爹的样子很是认真。
可是我不明白,娘为什么就这么傻傻的把命给丢了。
江云天看得出来,我现在的心里十分混乱,失去母亲的痛苦,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缓过劲来。
“九儿现在是我的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他,只要有我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江云天冷冷斥责一声,眉眼里充满了鄙夷看着爹。
爹愣了愣,满脸惊愕的表情看着江云天,“江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布下这么久的阵法,死了这么多人,你说不继续,就不继续了?拜托,现在东岳的人,为了这个罡魂珠,可是不惜一切代价,九娃子身体里的罡魂珠碎片,就是他们需要的,如果不把碎片交出来,他们会一直对九娃子纠缠不休。”
“现在,只要将他体内的碎片逼出来,一切不就安全了?”
爹很是无语的看着江云天,似乎在爹的认知里,这是唯一的做法。
“胡闹!”
江云天怒不可遏的斥责道,眼神阴冷的扫向我爹。
那一瞬间,我爹浑身不由得颤抖,被江云天的气势所吓到。
“江师傅,你这话到底是啥意思?”
爹瑟瑟发抖的看着江云天,也不敢轻举妄动,大概是爹心里也明白,跟江云天硬碰硬的话,肯定是不会有好日子过。
江云天阴沉着脸,语气严肃的说道,“你一意孤行,可曾想过这样做,才是真的害了九儿!你自己也很清楚,之所以九儿能平安出生,都是因为他体内的这个碎片导致的,你们一家五弊三缺的命运,根本不可逆改。”
“一旦碎片引出了体内,陈九必死无疑!”
“你以为,这样做是在救他,实际上才是害他!而可恶的是,你为了你自己都不确定的阵法,去伤害了你的结发妻子!”
江云天的双眸犹如嗜血怒意的头狼,整个人十分凶恶的瞪着爹。
我爹行为,罪不可赦,根本无法原谅。
我心里也很生气,如果时间能够倒退,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娘。
爹愣了愣,怔怔的看着江云天,“这怎么可能?若没有这碎片,九娃子就没命?这是为什么?”
江云天很是无语,面对我爹的无知行为,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都不想理会。
可是我爹是个固执的人,若江云天此刻不把话说清楚,爹还是会一意孤行的去这么做。
爹的犟脾气,我可是别谁都清楚。
江云天这才告诉我们。
当年的事情,阴司和东岳之间的纷争,断断续续也纠缠了百年,阴司逐渐稳定,东岳根本没办法插足进来,所以,东岳那边就用了小人的手法,挑起了王方平与内亲之间的矛盾。
阴山派的法术,加以东岳的法术,联合创造了一个幻境,导致里面的人自相残杀。
而王方平当时也因为这样的事情惨遭毒手。
还好就在最后的一瞬间,保留了自己全部的先天五炁,聚集为罡魂珠,想要给自己留有一线生机。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天地之间,事物的运行和发展规律总共有五十,只能衍生出四十九,被遁去的其一便是天机!
而这五炁罡魂而提炼的珠,就是王方平给自己遁去气一的天机,也是生机。
只是当时,东岳纷争不断,得知王方平竟然还有后手,便派人前去抢夺。
王方平的徒弟挚友,也是阴司的鬼帝,便出手,用尽全力一招致命,将那罡魂珠粉碎。
只不过,虽然粉碎,可是五炁依旧还存活着,散落在各地。
但也能以此妨碍东岳想要夺取这份力量。
将死之人,若是得到了这五炁的微弱之力,也能活过来,就比如我当时,明明就不该出生,却能存活的原因。
若是鬼魅之人,便能提升修为,增强法力。
但是我的情况特殊,本身就是该夭折的存在,一旦失去力量,便会回到即将夭折的状态,那便会必死无疑。
所以,江云天的意思是,如果我爹要用这个阵法,夺取我体内的碎片,只会让我加速死亡。
我听了这些话,虽然觉得有些玄乎,不可思议,可是心里也莫名的有些害怕。
我要真是一出生就夭折,倒也觉得无所谓,反正没感觉。
我都活了十八年了,再要我的命,我当然也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