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太太的话实在是让人不敢接话,让刘老道再次改动他们家的祖坟,让他们谷家的祖坟利于财势已经是让人很为难了,而带着谷小米闯荡江湖,亏老太太敢说出来,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所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没人敢说一句话了,刘老道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当做没看见,暗地里踢我两脚,我也没反应,开玩笑,这时候让我出头,这不是坑我嘛,不玩,绝对不玩。
“刘老哥,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为难?”
谷老太太也是人精,哪里能够不知道问题所在,但她还是故意问了那么一句。
“那个,不是,不是,主要是那个·····”
刘老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头疼啊。
“刘老哥,其实这件事我知道为难,要不然这样吧,我呢,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这么些年困在着宣谷镇也没什么事情,要不然····”
“咳咳····”
“咳咳···”
老太太还没说完,大部分人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了,不能再说了,傻子都知道老太太要说什么,这特么是不玩死我们不罢休?
老太太都多大年龄了,她要是跟着我们混江湖,那还像话吗?她要是有个所以然了,特么这一大堆的侄子孙子的不得打死我们?
还有那些谷家人也是一样,老太太在谷家地位很高的,要是让她出门走江湖,他们能放心得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他们打死都不敢放心啊,除非带齐十个八个人一起去,可那得多么不像话,你当是出门旅游呢?
“燕,额,大妹子,你先别急,这些事情咱一件件解决,先说说风水的事情,这样吧,我跟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发生在我师父身上,很多年前,我师父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师,有一次····”
刘老道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混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不过他还是没能明说,而是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刘老道跟我说过,是一个关于南方地区杂姓的故事,这个杂字没有什么歧视性,而是对一个环境的评价而已。
很多人都发现了,南方的一些乡下农村聚族而居,一个村子只有一个姓氏,比如清河镇的刘家村,陈家村,都是姓陈或者姓刘的,在这种村子里,别的姓氏人数不多,就称之为杂姓。
那么为什么这些村子是会没有别的姓氏呢,按宗法制聚族而居排外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风水问题,那些杂姓生活在这种村庄,往往非常难以发展,甚至几代之后绝后的情况比比皆事。
刘老道讲的这个故事就是这么一个事情,说是很久之前他的师父给人做风水,造祠堂,发现风水有些问题,一旦祠堂造起来了,对他们家族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可对其余姓氏却有莫大的伤害。
刘老道的师父把这个问题告诉了主家,劝他们改一改,却遭到了拒绝,甚至他们还很高兴,即使刘老道师父点出了其中的弊端,他们也不肯改正,甚至还故意找了个借口,把刘老道的师父给赶走了。
那个祠堂建成之后的十几年里,他们这一支姓氏果然是越来越好,人才辈出,大有兴旺之势,然而村里其他姓氏却江河日下,越来越惨,青壮劳力甚至发生了很多意外死亡的结果。
其余姓氏的人也不是傻子啊,眼看别人越来越好,自己越来越惨,于是也偷偷的请来了风水师调查,那个请来的风水师也是有本事的,立马就发现了问题,知道那家宗祠已经占据了整个村子的气运,其他杂姓百年之内不是要被赶走就是被消灭。
这一下可不得了,其余姓氏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勃然大怒,纠结其族人找他们算账,要平掉那个祠堂,而那家人自然是不肯,于是整个村庄发生了惨烈的械斗,一斗好几年,各姓死伤惨重,死者阴魂不散,整个村庄都笼罩在怨气之下,最终的结果是村庄废掉了,好好的一个村子彻底废弃,各家搬迁,成了一个鬼村,让人无比的唏嘘。
刘老道故事讲完,在座的谷家人都神情闪烁,脸上有思考纠结之色,刘老道这个故事的涵义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当年刘老道出手,给他们做了一个好风水,利子嗣,导致谷家子孙层出不穷,现在你又想发大财,走大运,世界上哪有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又不是找到了龙穴。
那么接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做这种杂姓之事了,让谷家占据整个村子的气运,一家独享,其余姓氏成为谷家的垫脚砖,多年之后,这里将会只有谷姓一支。
可问题是谷家在宣谷镇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姓而已,他们生活在镇上这个村庄,而这个村庄有三四千人,姓谷的最多也就七八百人而已,其余还分布了十几个姓氏,你把他们的气运全都占据了,当别人是傻子吗?
几年之后,他们发觉不对劲,肯定要找风水先生来看,这种事情也瞒不住的,一旦他们发现了问题所在,就是谷家灾难的开始了,难不成谷家还能一力挡住他们全部人的合力?
现在社会的法制建设虽然慢慢在健全,可大规模械斗也不是不可能产生,到时是死伤无数怎么办?到时候谷家失败了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把宣谷镇打废了才满意?
我暗自给刘老头一个满意的眼神暗示,这招好啊,皮球踢回去了,现在就看你谷老太太的选择了,你要是冥顽不灵,一力坚持,那我也没办法,但是后果得你们自家人端着,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可就别来找我麻烦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大妹子,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了,有点累了,能不能叨扰一晚上啊”
刘老道也不多话,皮球踢回去了就要走人,留他们自己商量去吧,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权利。
老太太回过神来,连忙让人给我们安排住的房间,谷家虽然发展不咋地,可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了。
“老头,既然你讲了这个故事,那我想问问,咱刘家村这些村庄是咋回事”
我们离开之后,我又问了一句刘老道,我们这一带一姓一村的事情可不少啊,难不成都械斗赢了?
“还能咋回事,以前可没这么多人,举族搬迁呗,搬到没人的地方,重新建设村庄不就得了?”
刘老道翻个白眼,要形成独占一地气运的风水格局可没那么容易,绝大部分都都不符合条件,现有那些独姓的村庄也不都是械斗赢了结果,其实大部分都是搬迁而来的。
举族搬迁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建村,开荒,慢慢繁衍,他之所以今天会讲这个故事,还不是为了踢皮球,给当时的尴尬气氛打圆场,谷家,完全没这个问题的担忧。
我嘿嘿一声,不再问了,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刘老道还是手段高,这已经非常厉害了,恐怕谷家这些人今天晚上都别想睡觉了吧,这可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啊。
果不其然,等到我们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谷家大部分人都顶着一个熊猫眼,精神头很差,明显一晚上没睡觉的样子,连那老太太也是一样,很是憔悴,而且看我们的眼神变得很复杂起来,有种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感觉很好笑,他们哪里知道被刘老道耍了。
当然,我不能笑,得憋着,要不然会挨揍的。
谷家招待的早餐很是丰盛,老太太也叫了不少人来陪,基本上都是他们这一支谷姓各房里德高望重之人。
饭桌上谷老太太倒是没说什么,倒是很热情的招呼我们,都到了有人主动给我们夹菜的地步了,让我们觉得很是受宠若惊。
等到了吃完饭,谷老太太就没有那么犹豫了,当着那些人的面,直接问刘老道,昨天说的这事是不是真的,谷家要是这么做,有几成的成功希望,如果不这么做,谷家的出路在哪里,总不能让谷家一直这么穷下去吧,现在社会,穷,是原罪。
谷老太太这话可把我惊着了,一晚上她们都考虑这么多了?不过刘老道却淡定自若,他早就想好了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