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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真相(下)

    农村女人,又没有什么大能耐,你就老老实实待家里做一个贤妻良母,嘿,她却一天花枝招展,抹的跟个妖精似的,更何况老公又不能天天在家,那些架不住诱惑的男人,怎能不来敲门。

    反者道之动!

    有的人说是男人管不住裤,裆里的家伙,那你不引诱,他会闲来无事自己硬吗?

    更何况还是独具一格,鹤立鸡群!当然,邢春霞算不上是鹤。

    公公婆婆这话不好说,大舅梁解放把这事给邢春霞娘家人说道说道,想着年轻人不懂事,让家里人教育教育,慢慢就好了。

    老话说的好,龙生龙来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家里人是什么德行,那教育出来的子女就是什么德行,也是一个蛮不讲理,骂了亲家舅一顿,连晌午饭也没给吃,就给撵回去。

    尚红科回来知道后,气的眼睛红了,必须离婚。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离婚不就成了,你喜欢祸害你去祸害其他人,尚家不陪你玩了。

    这尚红科也是老实墩子,怂人一个,你干脆利落跟她离,多直接。

    楞是说再给老婆一次机会,得!

    这女人也是个套路姐,听说尚红科要想跟自己离婚,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接着去医院不知道怎么弄的,开了一个精神病证明回来。

    这下倒好,尚红科这婚想离都离不了,法律不允许。

    一拖再拖……

    没三年,公公婆婆让这儿媳妇气的一个接着一个离世。

    尚红科父亲走的时候和他妈说了一样的话,“终于能睡个好觉喽。”

    没了公公婆婆的束缚,邢春霞就像是长了翅膀的老虎,更加肆无忌惮。

    三年后的尚红科,因为教学优秀,被提拔在我们镇中学教书,同时还担任了年级组组长,年轻人前途无量。

    可学校里没人知道他的苦。

    存折在老婆手里攒着,一周仅仅只有二十块钱生活费的尚红科,说实话比学生还过的惨,已经一年没有买新衣服。

    学生嘲笑语文老师懒,连个衣服都不知道洗,不是他不想洗,他没钱买肥皂,一到冬天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老实讲,这个读过书上过大学的娃被一个农村女人整的团团转,也正应了那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你要遇到个没文化的野汉子,这种女人不知被弄死多少回,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这三年,庄子里上下三十几户,一百多号人,其中有三分之二和邢春霞闹过仗。

    尚红科只要一去学校,这家里形形色色的人多了起来,有时候外村的人都会骑着摩托来窜门子,这精神病的事情仿佛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来的人没一个在乎。

    一到暖春,有一些养蜂的人也会提着蜂蜜来到尚红科家。

    尚红科家的水缸永远是满的,别人烧的柴禾,邢春霞用的是煤块。

    别说是马木庄,就连整个曲家沟村都替尚红科抱不平,村里人一说起这个邢春霞,恨的牙根痒痒。

    一直到五年前。

    那会儿村里还没有通电,村里来人放电影,庄里人都捏着手电去看热闹,当然,这种事情是不会错过邢春霞。

    回马木庄有两条路,一是大路,供摩托车,架子车走,一条是小路,其中有一段是在悬崖边剃出一段,由于连日的连阴雨,那段路溜了一段,只剩下窄窄的仅够下脚。

    但因为回去的人多,后面人给照着光亮,稳稳的也可以过去,毕竟山里人,这路早就走习惯了。

    可偏偏邢春霞从那里掉下去了。

    不用说各位也知道,是被人推下去的,要是被谁推下去,只能说是被马木庄的民心推下去的。

    对于这种事情,甘伟听的也是一肚子泔水,他也不会彻查是谁推的,查也查不出,除非神仙下凡。

    还是尚焕成说的那句话,这是民心所向,要真的问谁推的,那就是村里人推的,要真的要定罪,把马木庄的人都抓去吧。

    邢春霞摔下去后,并没有立即死亡,不过,全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施救,最后活活被冻死。

    尚焕成说到这里,额头上已经起了薄薄的汗丝。

    “接下来我来说吧。”

    梁解放放下烟枪,“我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总归还是要还的。”

    梁解放亲自去我们镇中学以给外甥送铺盖为由,舅舅外甥彻谈了一个晚上,最后的尚红科愿意与村里人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如果揭发,整个庄子的人恐怕都要吃官司,大家都怕。

    跟尚焕成一起去公安局拿着邢春霞的精神病证明单子报了案,说是邢春霞精神病发作,跑丢了。

    公安局对这种案子见怪不怪,简单做了一个登记后,就放任逐流款,至于贴寻人启事,广播寻人就看你们家里人重视不重视了。

    邢春霞家里人来闹过,可无奈全村人统一说辞,正所谓单口架不住群说,说着说着,娘家人也就信了,这事也就成了一个简单的走丢世间。

    呵,这世间之事永远是那么的可笑。邢春霞靠着这一张精神病的证明单子赖住尚家离不得婚,却因为这一张精神病证明单,让自己的生命草草了事。

    有人问起时,马木庄没有一个人乱说,异口同声走丢了。

    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另一波又起来。

    一向安宁的马木庄遭了厉鬼的报应。

    每天晚上都会听见女人的叫骂和哭声,除了邢春霞外,没人会认为第二者。

    日子一直就这样过着,原以为她闹闹就走掉,可越闹越凶。

    凄惨与悲凉让马木庄的村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可是一想到她生前的事迹,蒙上辈子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噩运终于降临了。

    第一场怪病出现,村里人开始腿疼,曾经有一段时间给马木庄人起了外号,叫马木拐拐。

    凡是从这个庄子出来的人,都喜欢拄一根棍,因为腿疼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人才不愿意待在马木庄,稍微年轻力壮点的都举家迁移。

    紧接着,瘟疫出现,死的都是牲口,一夜间十几口牲口死去。

    村里怪事频繁发生。

    放牛娃在山洞里烧水,烧了半个钟头水不开,转个身回来,热水滚滚。

    晚上有人出去撒尿,一觉醒来睡在村口的碾子上。

    牲口死亡,人开始生病,越来越确信这是厉鬼作祟。

    反正,有一出,没一出,只要是有不顺的事情,大家全都会归结到邢春霞头上,说是这个女人死后也不会让马木庄安宁。

    怕了,庄里的人终于怕了!

    有人说是邢春霞死在荒郊野外,尸体暴露天野,死不安心,就找了几个胆大的从悬崖下面把尸骨找出来,找个地方秘密埋葬了。

    邢春霞死后第三个月,尸体被装进麻袋抬到村里对面山沟里掩埋,那会尸体已经扭曲变形,表面开始腐烂,加上被动物的啃食,真是惨不忍睹。

    厄运仍旧继续,没有丝毫衰减。

    庄子里的人合资请了和尚超度,又请了道士杀鬼,没一个有用的,也不知道是骗子,还真的是邢春霞的戾气太大。

    尚红科也中招了。

    那张腐败恶心的脸曾经多少次把尚红科惊醒,惨烈的悲鸣曾经多少次让尚红科睡不着觉。

    本来就瘦弱的尚红科,一逼再逼,这个男人终于狠了一把。

    文人有文人的办法。

    既然是玄案,那就按玄学的办法办,整整一年,他没事的时候都在搜集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包括城里木器厂的鬼三,他都多次拜访过,当然,也有我的父亲郞施林,直到找到这个杀鬼的办法。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镇里学校后门这块地,正是他要寻找的三凶之地。

    这才把死去的邢春霞尸骨包起来,趁学校放假的时候拿到学校埋了下去,用未开面的石料子压住。

    果不其然,短短三周不到,厉鬼闹庄从此消失。

    经此事后,马木庄凡是有点劳动力的都去了城里打拼,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当然,这也只是其中一方面原因,要说最彻底的原因,还是中国的经济发展非常迅速所引起的社会格局变迁现象。

    只不过,这个马木庄比较提前而已。

    甘伟现在是了解了整件事的真相,傻傻的坐在凳子上,手中的烟已经全部着完,烟灰留了长长一截,眼看就要烧到手指。

    “嘶。”

    手指被烟头烫了下,甘警官这才从沉思中惊醒。

    怪不得刚才进村,村民人用那样仇恨的眼光看自己。

    相信现在,各位看官应该明白村里人明明知道尚红科是冤枉的却也没人翻案的原因吧。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愿意为这个女人死承担责任,要真的需要一个顶罪人的话,那么尚红科就是运气不好罢了。

    在判,决书下来之前,村里人都商量好了,他们会帮尚红科抚养孩子长大,就跟马木庄当年合资扶持他上大学一样。

    邪琴在这里请问一下,假如你是法院院长,这件案子你怎么判?

    你是要把整个庄子的人抓起来问责,还是依照眼前的证据杀了尚红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