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道看了看他自己裤腿上的血,淡淡说了一句,“姓高的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说着,萧老道也蹲下身子,在高林山尸身上摸索起来,几下的功夫,从高林山怀里摸出一块玉片,玉片是方形的,中间还有个方形的孔洞,玉片周围,带有挂钩和小孔洞。
萧老道一看,顿时乐了,刚要把玉片放到眼前细细端详,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太爷和萧老道同时抬头朝门口一看,就见之前那个丫鬟出现在了外门。
这时,丫鬟刚要抬脚进门,发现了屋里的太爷和萧老道、以及地上的高林山,丫鬟先是一愣,随即瞪大着双眼朝地上的高林山看了看,似乎是误会了,误以为太爷两个人杀了高林山。
太爷和萧老道见状,连忙从地上站起了身,丫鬟顿时一激灵,在她手里,还拎着两个叠在一块儿的草纸包,草纸包从丫鬟手里脱落,掉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丫鬟一脸惊慌失措加恐惧,眼神里似有似无地还透着一丝愤怒。
萧老道连忙说道:“姑娘别怕,我们……”话没说完,丫鬟一转身,撒腿就跑,萧老道连忙大叫一声:“姑娘别怕,我们不是歹人!”喊罢,萧老道招呼我太爷,“快把拿下她,别叫她到外面喊人。”
太爷迅速冲出了房间,就见小丫头跑的慌慌张张、头也不回,太爷提上一口气,在后面追了起来。
几个起落的功夫,追到了丫鬟身后,丫鬟听见动静儿,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张嘴要喊,太爷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扯住她的衣裳,一手堵住了她的嘴。丫鬟顿时挣扎起来,不过,凭她那点儿力气,想挣脱太爷势比登天。
这时候,萧老道从后面赶了上来,“姑娘别怕,我们真的不是歹人。”
丫鬟闻言,眼神一低,朝萧老道染血的裤腿看了一眼,随即愤怒地瞪向萧老道,萧老道微微一蹙眉,说道:“你们家老爷已经死了,以后你不必再与他为卑为奴,可以回家了。”
丫鬟瞪着萧老道,居然充耳不闻,越发使劲儿挣扎起来,萧老道神色古怪,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对丫鬟说道:“你若是不吵不闹,这两锭银子拿去,就当做回家的盘缠吧。”
丫鬟看看萧老道,又看看他手里的银子,迟疑了一下,随后,居然不再挣扎,萧老道给太爷点了下头,太爷会意,缓缓松开了她。
丫鬟整了整被她自己挣扎凌乱的衣裳,又警惕地打量了萧老道和太爷一眼,萧老道随即露出一脸微笑,把银子再次递向她,丫鬟朝银子看看露出一脸若有所思,随后把银子接到了手里。
萧老道说道:“姑娘,你们家老爷贩卖妇女,十恶不赦,今后,你再也不用受他奴役,走吧,回家找你的父母团聚吧。”
丫鬟居然站着没动,反问了一句,“你们不杀我吗?”
萧老道回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更何况你只是个高府的一个丫鬟,我们杀你干啥呢。”
丫鬟随即又问:“你们和……和我家老爷有仇吗?”
萧老道一笑:“不算有仇,不过,像这种贩卖良家妇女、十恶不赦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丫鬟不再吭声儿,似乎陷入了沉思,萧老道扭头对我太爷说道:“徒儿,姓高的已死,今后咱们不会再被高家的人追杀,咱们也走吧。”
太爷会意,点了下头,随萧老道一起离开了,不过,刚走到高府大门口,还没等开门出去,身后传来一串急促的跑步声。
两个人同时回头一看,就见丫鬟追了过来,丫鬟这时的脸色好了很多,跑到太爷和萧老道近前,轻喘了两口气,说道:“两位……两位恩公,你们能不能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回家吧。”
太爷和萧老道就是一愣,萧老道问了一句,“不知姑娘哪里人氏?”
丫鬟回道:“我是孟津县人氏。”
“孟津?”闻言,太爷和萧老道相互对视了一眼,太爷脱口问道:“莫不是孟津姜家!”
太爷这话一出口,萧老道顿时懊恼地瞪了太爷一眼,丫鬟这时一愣,随即磕巴道:“不、不是姜家,是、是胡家,我、我家姓胡,我叫胡……胡巧儿。”
萧老道一点头,笑了,说道:“贫道师徒几人,行走江湖,为的就是行侠仗义,眼下姑娘支身一人,确实有所不便,我看……”说着,萧老道看向了太爷,“徒儿呀,那咱们就送这位姑娘一程吧。”太爷没吭声儿,萧老道能挡着丫鬟的面叫自己“徒儿”,说这丫鬟有问题。
丫鬟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三个人走出高府,萧老道回头看了看府门,交代了丫鬟一声:“姑娘,你把院门再锁上吧,免得给人发现你家老爷已经死了。”
丫鬟犹豫一下,不过,还是把院门给锁上了,随后,太爷和萧老道走在前面,丫鬟跟在后面,三个人一起离开了高府。
在庄子里走了没多远,丫鬟在后面轻声问了一句,“道长,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萧老道回道:“庄子外面还有我几个徒弟,带上他们一起送你回家。”丫鬟没再吭声儿。
很快的,三个人来到庄子外面,和萧初九他们碰了头,萧老道刻意和老瞎子打了声招呼,随后,扭头看向了丫鬟,丫鬟这时怯生生看了老瞎子一眼,萧老道随即问道:“姑娘,你可认得这位老先生?”
丫鬟脸色微变,没出声儿,使劲儿摇了摇头,萧老道一笑,转脸给萧初九和萧十一递了个眼色,萧初九和萧十一会意,两个人不由分说,过去捂住丫鬟的嘴,三下五除二把她捆了个结实。
丫鬟挣扎几下,想喊叫,但是,看了看萧老道身边的老瞎子,又把嘴给闭上了。
萧老道看着丫鬟嘿嘿嘿笑了起来,“小丫头,你还挺机灵,亲爹死了都没哭一声儿,还想把我们骗去孟津,你是想把我们骗到孟津姜家,让姜家人收拾我们么,那我就告诉你吧,孟津姜家,也早就被我们收拾过了!”
丫鬟闻言,怒目瞪向萧老道,狠狠挣扎起来,但是,死活就是不出声儿。
萧老道扭头朝身边的老瞎子看了一眼,说道:“老先生,你是高府的军师,高家的千金小姐你应该见过吗?”
老瞎子点头说道:“我给她算过命,有几面之缘。”
“好。”萧老道说道:“那你来认一认,看这女娃是不是高家的千金。”
老瞎子闻言,用手里的竹竿朝前面划拉了几下,竹竿打在了丫鬟的腿上,却被丫鬟一脚踢开,老瞎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萧道长,您这叫我咋认呐,我一个瞎子,看不到哇。”
萧老道顿时一窒,似乎没注意到这茬儿,萧老道随即说道:“你不是会算么,算算不就知道了?”
老瞎子闻言,当即翻着白眼,用指头掐算起来,掐算了好一会儿,又摇起了头,叹道:“这丫头命格奇特,我过去就给她算过几次,总是算不准,今天这次……”老瞎子没继续往下说,脸上露出一丝难色,“不过……不过我认得她的声音,您让她说句话我听听。”
萧老道闻言,看向丫鬟说道:“高小姐,麻烦您开下玉口,说句话吧。”
这丫鬟明显很机灵,自打看见老瞎子就没出过声儿,一听萧老道这话,把嘴闭的更紧了。
等了一会儿,萧老道见丫鬟不吭声儿,淡淡一笑,说道:“你不说话也行,不过,贫道知道,你们高家子女身上都带着一块玉片,刚才我还从你爹身上摸出一块呢,你身上应该也有一块。”说着,萧老道看向了旁边的卖艺姑娘,对卖艺姑娘说道:“蓝儿,你过去把她身上搜一搜,看有没有玉片。”
卖艺姑娘自打复活之后就没说过话,这时候依旧一言不发,好像哑巴了似的,不过,倒是挺听话,过去蹲到丫鬟身边,往丫鬟身上摸索起来。
摸索一会儿,从丫鬟身上摸出两锭银子,太爷一看,这还是萧老道那两锭银子,卖艺姑娘拿着银子从丫鬟身边站了起来,给萧老道摇了摇头。
萧老道顿时一脸意外,“没有玉片么?”卖艺姑娘很笃定地又给萧老道点了点头。
萧老道顿时露出一脸疑惑,“难不成,咱误会这位姑娘了?”
太爷说道:“萧兄,我看算了吧,姓高的已死,就算这丫鬟是姓高的女儿,咱们也别再为难她了,放了吧。”
“放了?”萧老道重重一摆手,“不行,就算要放,也不是现在,你可别忘了,咱手里还有一串高家地下铁门的钥匙呢,我估摸着,那铁门后边儿,应该放着高家所有的家当,等把那铁门打开了再说。”
太爷闻言,不再理会萧老道,扭头问老瞎子,“老先生,现在高林山已死,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们一些天机了,我想知道蓝儿姑娘怎么会死而复生,现在又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老瞎子闻言愣了愣,回道:“她不说话,那是因为时辰未到,至于天机嘛,等我看到高林山的尸体之后,自然会和你们说的。”
太爷一听,心里顿时来了些火气,但是,又不好把这老瞎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