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往后面走,别都站在前面……”
拖着行李箱的年轻人挤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摇摇晃晃着,再往前驶去,
如同车上提着行李,带着大包小包的乘客一样,年轻人从透过车窗,转着头,往着渐远的上车地方望着,
岔路口,那头发上花白的中年人望着驶远的公交车,又再站了站脚,才转回身,往着岔路口另一侧走去。
旁边,同样站在岔路口,送走了自己子女的老人,送走自己父母的孩子,也相继着转回身,往着各处走着。
……
路边,
看了眼摇摇晃晃着,驶远了的公交车,往各处离开的路边行人,
收回目光,廉歌再挪开了脚步,沿着有些蜿蜒的山路,往前走着,
看着沿途的景象,听着沿途清风带来的话语声。
……
“……没事儿的,妈妈,我会照顾好奶奶的……嗯,每天我都会给爸爸妈妈你们打电话的……”
“……爸,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你们先回去吧,等到了我再给你们打个电话……”
“……这包了些汤圆……昨晚上包的……我给放冰箱里冻了冻……你们到了,也该是晚上了,拿出来就能煮……元宵节了,也吃几个汤圆吧……”
“……我和你爸两个人在屋里呢,没事儿,不用操心……你三叔昨天还让你爸跟我去跟着干点活呢……我和你爸也还忙得动,还能再干点活……”
“……衣裳穿厚实点……对了,屋里还有几件你的厚衣裳呢……妈给你洗了……你也带上吧……”
“……到了打电话啊……”
“……没事儿,我和你爸在屋里两个人也是一样过……等会儿回去我们就包点汤圆吃就行了……”
摇摇晃晃着的公交车,又再路过几辆,再带走些,沿着路边走着的,等着的,说着话,道着别的些人,留下些久久驻足,送人走,独自归的些人。
……
沿着路,一人一鼠往前走着,
往着当空攀升的太阳往着地面上,挥洒着些阳光,
阳光映着的枝叶影子,变换着位置。
看着些沿途路边的些村落里走出走回的人,听着山道旁路过些行人的话语声。
蜿蜒着的山道上,挪着脚步,身侧些过路的人在身侧掠过,又再身后渐远。
……
“……橙子咯……卖橙子咯……”
“……进城了,进城了……上车就走……市医院,市广场……”
攀升至当空的太阳开始西斜,路边行人映在地上的影子又再渐开始拉长。
身侧,山林中的虫鸣鸟啼远去,
城市街道旁的叫卖声,车辆驶过声,行人话语声接替着响起,再喧嚣嘈杂起来。
听着,看着,廉歌再挪着脚,走过这街道口,往前走着。
街道旁,
一家家店铺还缀着春节上挂上的福,门边的春联似乎还崭新,
路边挂在路灯上的红灯笼也还未取下,
张灯结彩的一家家店铺前,路过的行人还熙熙攘攘,
叫卖声,混杂着过路行人的话语声,似乎还热闹着。
“……中午回去吃点什么啊?”
“……早上不还有些剩下些汤圆吗,热热吃吧……”
送走了人的夫妇往屋里走着,说着些话。
“……这些带着路上吃吧……别把我的彤彤饿着咯。”
“……妈……妈,那我们就走了啊……”
停在路边车边,老妇人扒着车窗,脸上笑呵呵着,同着车里的子女儿孙说着。
“……喜欢吗?”
“喜欢。”
牵着自己女儿的女人,手里拖着行李,从个店里走出,对着自己女儿说着,
“喜欢就好……妈妈下次回来,再给你买套新的,更好看的,好不好……”
“……妈妈……那你能不能早点回来……我怕……我怕这件衣服等妈妈回来就小了,不好看了……”
“……好……”
……
掠过一间间热闹着的店铺门口,身侧路过些或离别,或说着些儿女话的老人,或说着家里事的夫妇,
再走过几条街道。
身侧,四下,再似乎安静了些。
“……这元宵节啊,就是团圆的日子,你看那元宵,是圆的,这元宵节,又是一年头一个月圆的时候,都是团圆的意思……团圆难得,难得团圆……所以说啊,这一家人能得团圆啊,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对不对,老太太……”
再停下脚,身前,
是穿过墟沟市区的那条河,河水潺潺流动着,映着粼粼波光,被清风带起些水汽,
河畔,紧挨着河边,
路边,种着的,繁枝密叶的树,似乎拦住了街道上的喧嚣。
再在河畔映着些枝叶影子,
树荫再随着清风,微微晃动着,挥洒下的阳光,不时透过树荫的缝隙,往着河畔地上映着。
挨着河畔,街道边,不时些行人走过,
靠着树荫下,一些小吃摊支着摊子,一个算命道士身旁靠着个招揽生意的布幡,身前用石头押着写着诸如‘八字算命,风水定穴’之类的布,正同身前凳子上坐着的个老太太,出声说着。
听着随着清风再耳边响起的些话语声,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在那路边同老太太说着话的算命道士,
微微笑了笑,再转过视线,看了眼远处。
头次从老宅走出,外出游历时,
便是从这儿开始,算了三卦,赚了几个锅盔,一些钱,一顿饭。
这回,也再算三卦吧。
笑着,再转过视线,看了眼沿着这河畔的路边,廉歌朝着那算命道士走了过去。
“……有道是啊,家和万事兴,老太太你说对吧……所以啊,老太太你也别怄气……”
正和那顾客老太太说着话的算命道士,见廉歌走了过来,止住了声,望向了廉歌。
“……小伙子,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算命道士抬起头,打量打量了下廉歌,出声问道,
看了眼这道士,廉歌停顿了下目光,
道士穿着身道袍,蓄着长发,头发显得有些散乱,脚下踩着布鞋,衣服上,裤子上,布鞋上都沾着些泥尘。
坐在摊位后张矮凳子上,正抬着头打量着廉歌。
再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这道士旁边,摊位后空着的几张凳子,
“这位道长,不知道能不能借两张凳子。”
廉歌笑了笑,出声看着这道士出声说道。
闻声,算命道士再抬起头,打量打量了下廉歌,又停顿了下,
“……居士请便。这凳子也是我借附近街上店家的,居士用过了,再还回来就行。”
算命道士站起身了,笑着对着廉歌出声说道。
“谢谢道长了。”
笑着,廉歌再道了声谢,搬起了两张凳子,往着旁侧稍远些地方走了过去。
再望了望廉歌,算命道士再转过头,坐回了身,再对着身前的老太太接着说了起来,
“……这一家人能团圆,也是难得……老太太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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