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会认为我是那么容易就走掉的。
我甚至抱了必死的决心。
只是抱着这样的决心,和一步一步做眼前的事情,能够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的意志并不矛盾。
我没有回头,在怜生担心的目光中,我甚至带上了一丝笑容。
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鼻血,我大步的向前,我开始疯狂收集着赵一诺散乱在我灵魂中的力量。
之前,尽管它们让我刺痛无比,却是支撑着我行动的力量。
别人的东西不那么合适,甚至让你苦恼,但也还能用。
如今,我要用光这最后的力量了。
我感觉身后有一股恐怖的气机在攀升,那是什么?我根本不在意因为不管是什么,都不是我能力敌的了。
我只能做到――给怜生争取一个逃脱的机会。就算要死,也不能让我所做的事情毫无意义,我只是这样的想法
不过,我吞了一口带着血腥气的唾沫,那股攀升的危险力量却给我一种宿敌的感觉,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到这股气场以后,就想停下脚步,痛快的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种!
但也是能够克制的。
事到如今,我还能够理会什么?
“怜生。”我一边疯狂的朝前冲着,一边喊了一声怜生。
“嗯?”他还被我抗在肩上,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很懂事也很让人怜惜的感觉。
一个生存在这种地方的孩子!
“等一下,我会停下和那个人全力一拼。你就跑,就就趁机跑,知道吗?”我有些艰难的说了一句。
不停的压榨自己,急速的奔跑,让我呼吸都如同凛冽的刀子刮过肺部,何况说了那么长一句话。
我还在不停的留着鼻血没有了赵一诺力量的支撑,灵魂破碎那种痛感更加的突出,这该死的身体,仿佛是要通过鼻子,流尽我的血,才能够止痛一般。
轻轻的一下,怜生有些冰凉的小手,擦过我的鼻子,想要抹干我的鼻血,却抹开了鲜血,让我一脸的血腥。
他并没有回答我什么。
之前聚集的乌云已经消散,上空又恢复了一片黄蒙蒙的颜色,已经更加浓重的弥漫在了整个北市之中。
如同在沙漠边缘的小城,刮起了最凶猛的沙尘暴。
入眼,已经快要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能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的前行。
而在这黄色之中,一道血红色的雾气就由北至南横跨其中就像一道血红色的桥梁。
在这其中,我感觉到了一股贪婪且不可抗拒的力量!就真的像一抹血色笼罩了这个原本就已经很是凄凉的北市。
“这里,似乎很危险,我但愿你能够跑的出去。”我一字一句的说着。
时间已经刻不容缓,我能够感觉到身后那股危险的气场已经攀升到了顶峰,终于炸裂开来,化为了一股咆哮的声音,还有沉闷的如同擂鼓一般的声音伴随在其中。
那是犹如被囚禁了千年以后,被释放的凶兽,在这一刻痛快淋漓的宣泄。
我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宿命之感,想要停下脚步,然后转身,正面的面对这个正在咆哮的家伙。
但我强力的控制着自己。
之前,走过的那倒数第二条小巷子已经在眼前,我一把抓住怜生,极快的说到:“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剩下的如何在北市躲藏,就是你这个小家伙的事情了。”
岂料怜生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襟不放。
我恼怒,看见的却是他倔强的双眼:“高人,我和你一起。这里的鬼物不会攻击我,你带着我会安全许多。”
有这样的事情?可惜,我已经用不上了。
我感觉到有一股气息在飞快的接近于我,我压抑了许久的,属于赵一诺的力量,在这个时候终于是快要到了极限。
我想要扯开怜生,但这小子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紧紧的拉住我,几乎是用哭喊的声音叫到:“这世间,除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姑,就是你对我最好!那个姑姑不会来了,我就要跟着你。”
我已经没法再说了。
我觉得我只要再耽误一秒,我连发出这最后一击的时间都要没有了。
我一咬牙,把怜生紧紧的抱在怀里,头摁在我的胸前,半侧着身子,尽量的挡住他瘦小的身躯,然后一个转身。
在我的瞳孔之中,映照出了一只强壮的野兽!
不大,但也觉得不小,有2米左右的身高魁梧的就像这个世间最壮的汉子。
这只野兽疯狂的朝着我奔来,就像我预计的一般,我只要再敢耽误一秒,或许我就没有时间发出这最后的一击了。
我没有考虑,在这个时候,一个单手的掐诀这是那一组灵魂力的手诀之中,几个单手诀之中威力最大,也是最‘自杀式’的一招。
一旦动用,自己的灵魂力会在瞬间就被抽干,冲出的瞬间,因为手诀和口诀的作用,会牵引一丝微弱的天地之力,无比的坚固锋锐,在撞击上对手以后,会爆裂开来。
用了这一招,注定整个人不但没有再战之力,还会虚弱的连站起来都费劲儿。
但我没得选择手诀掐成,口诀念出,灵魂里的那一朵说是来自地狱的火苗,有了如此强大的灵魂力做为引子顷刻就蔓延着,燃烧而去。
一把巨大的长矛在空中突兀的出现!
灵魂力原本无形,但缠绕上了来自地狱的鲜红火焰,就如同一把浴血的长矛,带着来自地狱的惨烈血腥之气,在空中带着势不可挡的煞气,朝着那头野兽疯狂的呼啸而去。
“呼”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感觉此生的重担都如卸下了一般,我分开双腿站在巷子口,因为这样才能让我颤抖的双腿站得更稳。
我抱着怜生的手已经无力,就要松开,反而是怜生紧紧的抱着我的手,让他瘦小的身躯贴着我。
在这一瞬间,我模糊的双眼,终于看清楚了这只咆哮的野兽,好像是一只巨大的猿,但是却头上却是苍白的毛发,就像一个猿猴中的老者。
它在奔腾之中,双掌双脚翻飞,也露出了鲜艳的红,就像四掌被刺破了一般。
在它的头上有一只若隐若现的角,除了这个它平淡无奇。
但我却从它身上依旧能够读出‘宿敌’的味道,甚至不会因为它看起来如此‘矮小’的身躯,对它有半分的轻视。
它是如此的疯狂,凝聚在双眼中的那种狂,那种嗜血,足以让千百人颤抖。
当火焰长矛出现在空中之时,它的眼中出现了一抹顾忌的神色,但它好像就是最疯狂的兽,这一抹顾忌非但没有让它有丝毫的退缩,甚至更加激起了它的愤怒。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觉得在那一刻,它想起了什么,对我产生了更加刻骨铭心的仇恨。
我我好像肩膀之上那个抓形的印记开始疯狂的发烫。
可,一切不是都应该尘埃落定了吗?
‘轰’,一声巨大的撞击之声传来,接着是那只野兽疯狂的嘶吼,它并不是实体的状态,而是灵魂的状态。
长矛义无反顾的朝着它刺去,刺穿了它肩胛的位置,接着爆裂开来,天空就这样再次升腾起了一股冲天的红,和那一道如同桥梁的红纠缠集结在了一起。
它疯狂的嘶吼就是因为我这一次最后的攻击。
此刻,我静静的望着天空,感觉到的不是身体的虚弱,不是灵魂的破碎,而是一种真正的生命力在流逝。
天空中的那抹红啊是不是就像我最后的鲜血!
“高人,快走。”怜生在我耳边哭泣。
我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转头对怜生说了一句:“你走,我不行了。”
说话间,我整个身体直挺挺的朝着后方倒去。
真是啊,我原本想站着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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