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小老板这几天应该很忙吧,工地停工,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就是有人说,小老板的设计是光有个好看的外表,其实什么也不懂。建筑结构很乱,工地那边不肯按图施工。优璇,小老板原来是学什么的?”
“建筑啊。应该不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原因的。”我这么说着,虽然没有说具体来,不过这么说,他们也应该能听得到了。在公司里,宗晟和宗大宏的利益冲突,任谁都看得出来。
回到公司里,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但是在会议室中,还亮着灯,我们悄悄过去看了看,公司里所有的技术人员和一些工头都还在,好像是开会的样子,这个开会,看着倒更像是在辩论了。
小米拉着我先去吃晚饭,我也只能先跟她去吃了,心里还想着,宗晟他们这么多人在公司算加班的,这公司里会不会有饭吃呢?以爷爷的作风,应该会有饭吃吧。
等我们吃过饭的时候,宗晟那边总算的可以暂时离开了。在回家的车子上,我给他说了莫非的事情。当然,我隐瞒了莫非曾经追过我的那一段,直接说我们的一个学校的,以前认识,今天正好碰上了而已。宗晟还特别问了我,莫非可信吗?甚至还打电话让牛力帆马上帮忙查一下莫非这个人现在的职务。最后确定了莫非没问题。
莫非给我们的那消息确实很有价值,在车子回到家的时候,宗晟直接跟我要了莫非的电话,给莫非打去了电话。我走进厨房里,给宗晟煮着面条,心里还挺为他觉得累的。在公司里加班到这个时候,还全都是烦心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能休息一下,还要打电话联系业务。
在我把面条端出来的时候,宗晟也放下了手机,说道:“明天晚上,你同学莫非,以他自己的名义,召集他们那写字楼的十几家公司的老板一起去唱歌,到时候,我们也去,混在人群里,能发展多少业务,就看我们自己了。明天小陈去,你也去,让小米也去,小米漂亮,去的又都是有点钱的老总,她应该会喜欢。”
宗晟说着,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几秒钟之后,才拿着筷子吃面条。我坐在他身旁,轻声说道:“宗晟,你要是太累的话,再等几天吧。”
“这种事情不能等,我们能得到消息,别人应该早就能得到消息了。特别是有一些政商联姻的那种。政府在有这个意向的时候,就有些人得到消息了。我们要是下手晚了,等我们想着去联络感情的时候,别的楼盘说不定都已经签下他们的租约了。”
我吐了口气,看着他。他的身体异常,皮肤曾经的是没有血色的那种白。现在更是就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只是觉得你很累。”我看着他,有种心痛的感觉。
“累,总比有一天,被困在黑暗的结界中,心中慢慢都是恨,却不能发泄出来的好吧。优璇,如果不是你跟莫非是同学,又是你们两牵线的话,明天的应酬不应该让你去的。公司这边自然会安排人手。那种混乱的场合,你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混乱?说得好像,你经历过很多次一样。”我说着。如果宗晟一直都在家里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有这个可能经常跟着爷爷经历这种事情呢。但是他常年在外面跟着老北,应该也没有多少唱歌喝酒的时间吧。
宗晟看着我,吸着面条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毕业设计的楼盘赚钱的事情吗?我赚的其实只是一部分提成,真正赚大头的是我们的导师。在谈投资的时候,为了拉拢投资商,我们被安排去跟投资商见面。也是在ktv里,我们一个同学就是在ktv里被人……你懂吗?现在赚钱的就是房地产和矿。这两样我们家都做了。而那么多生意里,这两样也是最黑暗,最混乱的。明天去了,你就明着跟他们说,你是我老婆,就坐我大腿上,他们也不敢乱来。”
我们的安排虽然很紧张,但是也算是有序的。小陈那边也是在晚上就得到了消息了,小米那则是我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才跟她说的。不只叫了小米,小陈,还暗中跟另外两个漂亮的售楼小姐说了,让她们都准备好晚上出去玩。
不过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陈把我们四个人都叫到了工地里。现在工地停工几天,在工地里已经看不到一个工人了。我们就站在铺着木板的路面上,小陈对我们说着话。什么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做是事情负责。虽然说今晚见到的都是老总级别的人物,但是老总也有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别后面后悔。最后,我们四个是去介绍楼盘的,不是去卖笑的,也不是去坐台的,就算有看中的老总,也不能直接跟人拎包就走。要走以后再说,但是今晚不行。
为了安排好晚上的活动,小陈请了我们四个人吃饭,还留出了时间给我们换衣服化妆。我是有准备的,直接在玻璃屋的卫生间里换好了衣服。在化妆的时候,小陈坐到了我身旁,还特别交代我说,我跟小米他们不一样,让我小老板娘,那地方要是有什么不妥的话,我要照顾好自己,要是没办法,就跟着小老板或者跟着他,他们来解围。
在出发去ktv的时候,我是跟着宗晟的车子过去的。而小米他们都是坐着小陈的车子。宗晟身上还穿着上班的衣服,看来他也是直接从公司就过来的。上车之后,他一句话也没说,感觉很谨慎的样子。唇也是一直抿着的。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宗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听了电话。因为车子里比较安静,手机里的声音,我坐在副驾驶也能隐约听得到。那是小六的声音,小六是爷爷的秘书。他说了什么翻车了,医院,奶奶什么的虽然听不清楚,我还是能联系起来。爷爷的车子翻车了,已经送到了医院,奶奶已经赶过去了。
我赶紧压低着声音说道:“宗晟,爷爷是不是出事了?”
宗晟看了我一眼,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跟小六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你回老家的话,可能会有危险这种事情,没人会听你解释的题目打电话来说,就连去现场的镇长都被打了。”车子停下来,我也能听得更加的清楚。
“就算是被打,我们家里也总要有个人在现场吧。我马上回去。他们应该还不敢动手打我的。”
宗晟挂了电话,看着我,似乎在犹豫,我赶紧说道:“老家出事了?爷爷出事了?你要回去的话,就赶紧回去吧。我……”
“优璇,”他打断了我的话,就真看着我,说道,“矿上出事了。坍塌,还有工人被埋在下面。爷爷两个多小时前才离开的,但是他在路上翻车了。现在爷爷送医院,奶奶跟着急救车。”
“你要赶去医院吗?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去?”
“不是!我要去矿上。还有工人在下面,我们家必须有人在现场,这种事情,不能回避。虽然老家里也有族房兄弟,但是这个时候,我出现,更能稳住那些家属。你……”
“我跟你回去!”矿上很多人都都是老家的亲戚,或者是亲戚的亲戚。从小到大,我也见过那些因为失去亲人而暂时失去理智的人会发狂一般的。宗晟回去的话,肯定要面对他们。但是现在奶奶要去看爷爷了。矿上没人,他必须去承担这些。
宗晟却拒绝了我:“你去找莫非!表明你是宗安公司的孙媳妇,跟他们谈的时候,也更有分量。在营销策划上,你就不要说话,让小陈做主。小陈在这方面能力还不错,他值得信任。你先下车吧。”
我犹豫了几秒钟才下了车子的。我不是因为宗晟这么开口让我下车不高兴,而是我知道,他现在回去,就必须面对那些发狂的亲属,有可能会被打!这种事情,就算是大领导,都有可能会被发狂的亲属打的。他不让我回去,是不想让我有危险。而这边,确实需要一个有分量的高层在。宗安属于家族性质的,我这个孙媳去,也比让小陈一个人面对要强很多。哪怕我去了不说话,只是在那坐着。
我下了车子,看着宗晟让车子离开,转向朝着老家那边飞奔而去。我的心里沉沉的。他这摆明着就是回家顶上那些发狂亲属的愤怒的,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现在还要去矿上,我的心紧张了起来。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我还是拍拍自己的脸,低声对自己说道:“冷静,坚强,快点完成,我就能回去了。”
拦上的士,报了ktv的名字,心里却在祈求着老天,让宗晟可别被人打了。虽然宗晟打架厉害,但是在矿上,还是在有人被困在下面的时候,他作为主家,又怎么可能在别人的巴掌拳头挥过来的时候,回击呢?不说回击,甚至连避开都不能避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