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方医生的药也能管用?他可是东城里最好的医生了。”熟人和陌生人,很明显我们都习惯于去相信熟人。包姐也是如此,在如意和方不同之间,她更愿意相信方不同。她看看屋里正在涂抹伤药的方不同,犹豫了一下低声对我说道。闻言我只是对她点点头,没有过多说些什么。
“那个,待会他可能会苏醒一会儿。但是时间不会太久,包姐你有什么着急问的,就抓紧时间问。如意想去买些胭脂,我带她去城里逛逛。”摸摸鼻子,我对包姐说道。
“你那些银针估计都被那个姓包的给扔了!”带着如意离开了商行,在路上我对她说道。
“没事,那东西我多的是!回头等他把事情办完了我再去找找,没准还能找回来。真找不回就算了,回头你赔我一副金针也行。反正这次是你喊我来的,我的损失你得弥补。”如意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快,反而是跟我有说有笑着。
“没问题,所以你需要金针?回头我找人给你打造十二套,十二生肖每样一套,你换着用!将来跟彼岸生了崽子,还能当个传家宝什么的!”我的话让如意踢了我一脚。在街上转了半个时辰,如意买了几套胭脂水粉,然后决定回去。人才到商行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拳脚加身的动静。我跟如意对视一眼,然后迈步走了进去。秋执事胀红着脸,正低头站在院子里不语。而那个方不同,此时却已经没有了座上宾的待遇,转而变成了阶下囚。两个商行的护卫,正在对他拳脚相加着。包姐,则是搬了把椅子,冷脸端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
“把这个庸医给我扔出去,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等手下揍了方不同一顿,包姐这才沉声开口说道。两个护卫左右架着方不同,将他拖出了商行。方不同被揍了个半死,脚上的鞋子也被拖掉了。就那么披头散发的被扔出了商行。路上很多人过来围观,纷纷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是把商行里的人给治死了!还想着讹人家的拜年人参什么的。包老板留他一命,已经算是仁义了。以后啊,咱们可都被去找这厮看病。一个不好,小命就交代了。”有人在一旁对围观的人们说着。至于说话的人是谁,有可能是商行里的,也有可能是路过正好打听到这事儿的,究竟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方不同的招牌打这一刻起,已经是砸了个干净。这个东城,也许都容不下他这个医生。
“老板,我不该去请他过来的!不然也不会出这么档子事情。”一旁的秋执事胀红着脸对包姐说着。包姐深吸一口气,对她摆摆手。
“是我让你去请的,关你什么事情。要说错,那也是错在我。都别在院子里待着了,进屋说话吧,外头怪冷的!”包姐起身跟我们打着招呼,然后走进了客厅里。秋执事长出了一口气,对我和如意虚引了一下,将我们带进了客厅。
“还好你之前去提醒过我,我等那兄弟一醒,就赶紧问了他几个问题。回头啊,我打算送二十枚六品晶石去他家。当做安家费也好,当做丧葬费也罢,总之不能让他家里挨饿。要是不乱来,这些晶石足够他们家花销好久了。”包姐示意秋执事上茶,自己则是往火炉里添了一些木炭对我说道。
“那包姐问了什么问题?”我跟如意坐下之后问她。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如意落在这里的银针给递了过来。
“是我看走眼了如意医生,你不要往心里去。”没想到包姐居然先对如意道起歉来。如意接过银针,只是对包姐微微笑了笑,两人之间的那点芥蒂便告烟消云散。
“你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来,我的生意如此艰难?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有钱都是大家赚,有时候行情不好,我宁可让出一部分利润,也要把彼此之间的关系维系下去。所以我的万包商行,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说出现缺货的情况。可是这个月却是不同,起码有一半的商行,没有按时给我发货。而我的货送过去之后,也有几笔没有收到货款。”包姐坐在火炉旁边,将火钳横在上头,然后把几个玉米和红薯放在了火钳上头。这种做法,我记忆犹新。小时候在家里,冬天的时候我父母也喜欢这么烤东西给我吃。
“还记得咱们之前说过的话么?我们都在猜测阴界为什么看起来永远都在做准备,却没有展开任何攻击。现在我想这个问题应该有答案了。我的那些货,还有货款。对方的那些货,都不是对方故意难为我万包商行。而是那些商行,全都被阴界给屠了。看来他们不是没有动手,而是没有先对我们动手,他们打算将我们周边都蚕食掉,最后击中全部的力量,一轮进攻就攻下东龙道。这么一来,这整一个东边一千多里方圆,就全都归他们所有了。”包姐拿了双筷子,在火钳上翻动着玉米和红薯对我说道。
“包姐怎么知道是阴界动的手,而不是其它什么势力动的手呢?”我点了一袋烟,抽了两口问包姐。如今这个世界里,互相杀戮抢夺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也未必每一件事,都是阴界干的。其实到目前为止,几乎都是各个势力之间的互相攻伐。至于阴界,倒是真没有动过几次手。
“死去的那个兄弟告诉我的,我派了那么多人出去,就他一个人赶回来了。为什么?因为他身上带了这个!”包姐说着,将一枚已经碎掉的观音玉坠放到了桌上。
“要不是这枚玉坠,恐怕这个兄弟也会跟其他人一样死在外头!我现在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了。阴界,真是一个让人厌恶并且憎恨的所在。”包姐揉了揉眉心接着说道。炉子上的玉米和红薯滋滋作响,我伸手将它们翻了个身,继续在那里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