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铜片至多铜板大小。
符成之后,自口中封入,可保头颅不化煞,怨气却长存,以便于头颅不腐!
暂时这两颗头颅被朱刽处理过,没有腐烂的征兆,可不能长期这样。
我取出来了骨相,翻到了六府符那一页,仔细地研读。
我一边看,一边手指在半空中临摹。
接着我去放下了身上的东西,只拿了刻刀进来,又从这房间一个角落的柜子里,取出来了一些铜片。
铜片太小了,六府符很复杂,不可能用地支笔画一遍,便只能用刻刀直接雕刻。
我极为小心地刻符,可始终还是不熟练,符到一半的时候,我就错了一笔,整个铜片便废了。
数次之后,总是或开始,或结尾的时候,我出纰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屋外逐渐有了天光,一夜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我揉了揉发酸的双手,又按压了一会儿额头,吐了口浊气之后,我才起身出了房间。
阳光映射在脸上,我内心始终滋生了难掩的烦躁。
何雉待在堂屋内,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似是在发呆。
她抬头看我,我也顺着进了堂屋。
“你没事吧?”何雉皱眉,眼中担忧道。
“无碍。”我摇摇头。
稍微多想几分,六府符是地相堪舆的精粹符篆,也是镇尸的利器!
要是那么快就叫我学会,那地相堪舆的阴阳先生,也就不可能让人那么推崇备至。
我需要时间,沉下心来多练!
“走,去点宅地,解决之后,我要潜心闭关一段时间。”我沉声说道。
何雉愣了愣,不过她没说别的,只是跟我往地相庐外走去。
我没有直接去找二叔,而是同何雉在唐镇内走动。
此时晨间,街道上镇民不少。
刚来的时候,多数人见我都是远远打量,或者是交头接耳的议论。
他们更多的是好奇,还有对我持以怀疑态度,毕竟我太过年轻。
今天镇民的态度明显有一些变化。
绝大部分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都会恭敬地喊一声小李先生。
显然,处理赵昙和胡光的事情,让镇民对我多了很多信任。
我和何雉这一走,又花了一个多时辰。
令我少有喜悦的是,我找到了一处合适建宅的地方,刚好能满足二叔所需。
这位置本身只有几间简单的木房,其余地方都是空旷的空地。
我敲门之后,屋主出来了,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汉子。
这人略有眼熟,我昨天应该见过他。
他和我打了照面,马上就毕恭毕敬地喊我小李先生,又给我行礼。
我搀扶他之后,简单说明了来意,并且也表示会给出足够的银钱。
他立即连连点头,表示没问题,又说能给地相庐的先生办事儿,简直是他的福气。
这其实令我更多汗颜,其实我就只做了一件事,代表了我有能力。
唐镇人对我的尊重,都是师尊庇护他们多年才得来。
何雉同他商议好了银钱,我和他说了地址,让他傍晚过去取钱,又说了我们还需要再寻一块地。
这镇民便自告奋勇,他说我还不熟悉唐镇,可以给我带路。
我也晓得这镇民叫唐开兵。
又在镇上寻了接近一个半时辰,我总算在唐镇东侧,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宅地位置。
虽说我没有二叔那样的面相,但于我来说,我如今巨鳌骨有缺,命数有变,我要同何雉成婚,所点的宅地,必定要护我们两人,更要护子孙后代!
这一处地皮反倒是空荡,其上没有屋宅。
唐开兵则告诉我,他晓得地皮是哪家人的,这就去帮我把人叫来。
再接着没什么波折,那家人被叫来以后,唐开兵和他们商议的价格,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异议,反倒是还很高兴我用了他们的地方。
去了二叔的住处,霍家给我的钱和大黄鱼儿,都放在了马车上。
何雉去取了钱,付给了唐开兵和那家人。
我又让何雉多付一笔钱给唐开兵,让他平时帮帮二叔,能快速在唐镇上适应下来。
二叔晓得我们买到了地,更是高兴得喜笑颜开。
我留在二叔这里,画出来了两个宅院的设计图。
将图纸交给二叔,二叔小心翼翼地收好,又说得好好找个工匠来施工。
唐开兵立即附和,说他认识工匠,这事儿还能找镇长帮忙。
我和二叔表示,这些事情交由他们来做,完工之前,我不打算离开地相庐。
一旁安静的纸人许,忽然说道:“你要闭关?”
我点点头,说了句是。
纸人许点点头,又道:“粗浅听说了一些这两天你做的事情,的确,琐事不能让你缠身,这段时间内,许叔能帮衬你一些是一些,这镇上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能处理,就去处理了。”
“对了,你让何雉这妮子跟在我们身边吧,闭关,便好好闭关。”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纸人许会这样说。
何雉不自然地退到我身后。
“妮子,阴阳要好好的将蒋先生的衣钵继承,他需要足够的静心。”
“你每日跟着他二叔和我,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能照拂,唐镇之中有什么事端,你作为鬼婆子也能处理,不要让阴阳分心。”
纸人许神色格外认真,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视线也一直落在何雉身上。
我余光能注意到何雉脸上的挣扎,还有慌乱。
我深吸了一口气,皱眉说道:“许叔,闭关不影响其他,何雉在地相庐无碍,只是我不插手……”
可我这句话还没说完。
二叔也走至近前,沉声说了句:“我倒是觉得,你许叔说的没错,阴阳,你需要时间,需要静心。”
“儿女情长嘛,你们有归有,婚事,二叔也会定,但你不能耽误了自己学艺!”
“何雉,你也得明白这些,二叔和许叔并不是要分开你们!”
二叔这番话更认真,更慎重。
何雉忽而低下来头,她再抬头时,竟然从我身旁擦肩而过……
她脸上的不自然神色,已经成了另一种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