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一顶王家抬棺匠的船檐帽,加上朱刽对王家的了解,以及我和王杠那一番遭遇,他说王家的事情,我信得过!
阴差阳错的,我们刚到,就确定了窃女尸之人的身份。
他们未必是王杠那一行人,可危险程度不会低于王杠。
我不会托大,带着朱刽就去对付他们。
沿用朱刽他们用过的法子,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想要找到他们,却不是那么容易……
周家的坟,我也要确定一下,被破坏到什么程度了,先做简单的弥补。
很快,我就走到了那隆起的平地前,旁侧有一条小路,能让人走上去。
我上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格外的平坦,一座座坟头整整齐齐的并列着。
人站在这里,反倒是有一股温润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的温润中,夹杂着一丝冷风……
我仰头看向左右两座山峰。
顿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前,我远看这两座山峰,觉得这是一条被截断的龙脉!
断龙身不可能有好风水,反倒是凶杀之地!可我师尊不可能给周家凶地,那样周家也不会发迹。
现在我才一眼看明白,此地的风水,是极为特殊的仰瓦穴!
一山需成两峰,两峰需平顶,左右倾斜,望中央之穴!
这两峰在风水中,又叫做玄武望眼。
所说的眼,便是中央穴眼!
宅经一共记载了几种不同的穴眼,第一为龙穴,龙穴难寻,往往葬天命之人!而且龙穴涵盖的种类也多,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
其二是凹风穴!
李家村后山之下就形成了凹风穴,第三最忌凹风穴,铁定人丁绝!
仰瓦穴,单纯的穴眼排名中,属于第三。
这种穴最聚财,只要不破坟山风水,财运百年不散,随着山气聚拢,祖坟与风水融合更多,更能让家族发迹。
宅经有言,仰瓦穴,为天财星喜之!
这种穴眼可遇不可求,往往祸福相依,大多受到风水穴眼庇护的人,也会遇到一些恶劣之事。
可仰瓦穴的不会。也因此,它只有聚财得薄权的功效,也能在穴眼之中排到第三位。
目光收回,我再扫视四周,很快便看到一个被破坏的坟头。
走过去之后,我才发现,这坟被挖开的很讲究,好像挖坟之人准确知晓棺材的位置,就刚好四四方方的顺着挖出来了一个坑洞,恰好撬开了棺盖。
棺材里头空空如也……
朱刽和周兴祖跟在我旁边,旁侧还有几个周家的仆人,明显是在等吩咐。
我目光看向这被掘开的坟头,那里有一个墓碑,其上有周家儿媳的名字,其名黄如。
我微眯着眼睛,低声喃喃:“如中口,为兑卦,兑为争执,山崩地裂,破损……”
随着我阴阳术的加深,对于八卦法的应用和以前完全不同,内心推演,已经能完全掌握。
更是能分析每一个卦象的关联性……
棺木中空无一物,基本上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不过,我并非要全部在这一个被窃的坟中找线索。
我沉凝片刻之后,取出来了八块镇物符的铜片,将其分别抛入棺材内八个方位。
再接着,我就吩咐周兴祖安排人盖上棺盖,先暂时将坟垒砌起来。
坟中无尸,虽然生气和阴气暂时紊乱,但有了镇物符,短暂能稳定场间风水,我们将尸身寻回来即可。
周兴祖显然不能完全听明白,不过他还是立即吩咐仆人动手去做。
我稍微退后了一些,让开了脚下的路,没挡着他们。
朱刽踌躇片刻后才询问我,问我能不能卜卦,尽快算出来那些抬棺匠在何处?如果时间长了,那些人应该会走。
我点点头,示意让朱刽不用担心,我自有判断和把控。
没过多久,周家那些仆人就将坟头修复完全了,空气中流淌着的生气再一次恢复了平衡,那一丝丝冷气,完全消失不见。
周兴祖喃喃道:“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变了,但说不上来。”
“周家主,此地不宜久留,我还需要你做好几件事情,先上车。”我示意周兴祖离开。
先迈步往下走,我们到了马车跟前。
这期间我其实很仔细注意周围,朱刽明显看出来了我的动作,也是小心警惕。
上车之后,周兴祖顿时面色踌躇的看我。
我交代了几件事情给他,譬如回到县城之后,让他散开消息,大致就是我已经走了,不在红原县中。
其次,让他去打听,其余丢了女尸的那些人户,那些女人的姓名。
其三,就是尽快准备好,我让他准备的人手。
第四,我还要一份红原县的地图,以及一个极度了解红原县的地头蛇。
停顿片刻,我又说了,那地头蛇必须知道红原县的大街小巷,哪怕是一座废宅,都要清清楚楚!
周兴祖犹疑了一下,说道:”第二第三,我都明白,这地头蛇,非要一个人知晓的吗?还有,为什么要传递李先生您走了的事情?现在红原县人心惶惶的,李先生您要是在,并且解决了这件事儿,对您的名声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还能稳定红原县的民心……”
“以前蒋先生办事儿,他以民心为重……”
显然,周兴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畏惧。
我眉头微蹙了一下,说我做这些事情,自然有我的用意。
这抬棺匠一行人不比其他,他们既然在红原县周围活动,肯定会仔细观察红原县的动静,以及对他们有威胁的人!
我在的话他们肯定更警惕,我不在了,他们自然放松!
至于名声方面,我不在意,而我师尊当年也必定不在意名声,他每次做的事情,肯定是有相应的判断。
周兴祖若有所思,他眼中却忽然闪烁了几分,小声说道:“我明白了,李先生。”
再接着,他恭敬的后退下车。
车内只剩下我和朱刽两人,显然,朱刽脸色不太好看。
他皱眉低声道:“李先生,他……”
朱刽动了动眼神,给了我示意。
我摇头,平静道:“周家对师尊的尊敬毋庸置疑,我晓得周兴祖起了什么用意,对我们无碍。”
“这……”朱刽眼中的疑惑,却还是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