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曜恶尸,是货真价实的羽化恶尸,甚至比管仙桃守墓的那羽化恶尸,视觉和感官上,还要凶厉的多!
尤其是那些刀伤,每一下都足够破尸……
水的鼓包并不是沸腾,而是因为这八曜恶尸的血,蕴含的怨气和阴气着实太重。
一时间,即便是这气息污浊的阴阳水,都一时间难以承受。
那些露出部分头盖和手指的走尸,本来停在水中。
现在却像是在游动……
不,并不全是走尸在动,动的还有水……
下方的水在湍急的流淌,以至于我的木船,都晃动不稳起来……
隐隐约约,我似是听到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呢喃:“你不能走……”
又是哗啦一声,下方的木船,忽然被抬高了一样,直接撑了起来。
这忽然的变化,让船头周精义的尸体一晃,朝着船下滚去!
我神色再变,猛地往前踏步,一脚就踩中了周精义的尸身,让其固定在船身上。
可现在的船,居然悬空在了水面上。
我侧身往下一看。
竟有数口走尸浮出水面一小半,将船撑了起来!
这时间,可远远没有一刻钟那么久……
我晓得,这肯定是和刚才棺材裂开,流出来那么多血进入阴阳水,又让八曜恶尸见了天日有关。
那棺材的断裂,又和我将周精义带走脱不了干系……
脑中的思绪,一瞬间就蔓延了出去。
我想到了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能。
直勾勾地盯视了一眼周精义的尸体,我猛地回过头去。
盯着那口棺材,以及里头满是刀伤的八曜恶尸,我声音都沙哑了不少:“你想借用周精义,爬出来?”
忽然间,木船一阵失重,又朝着下方坠落!
我面色再变,一手放置唇间,狠狠的吹了一个哨子!
再下一刻,就是一阵几乎快破裂的铜锣声响起!
本来翻滚的水面,一瞬间又静止了下来!
我强行让心神镇定,挥动船桨,朝着来时的方向撑船。
让樊夅用两次定魂锣,着实并非我所愿……
可这种情况,八曜恶尸露面了,那么多走尸游走,我上不去岸……
更遑论我还带着一个周精义。
他现在是被我用通窍分金尺和八卦虎头镜镇住。
若是他下水了,还得多增加麻烦。
一晃眼,我又撑船出去了一小段距离。
这位置,勉强能看到二十多米外的乱石地。
我一眼没瞧见蒋盘,只看见了樊夅。
他身体发抖,颤巍巍地站在原地,手里头的铜锣也几乎要拿不稳……
纸人许站在樊夅旁侧,他焦急地朝着我们这边眺望。
“许叔,帮我,将周精义带上去!”
我嘶吼出声!
吼声在水面上形成了回音。
岸上的纸人许猛地往前踏步,独臂狠狠一甩!
一个青尸纸扎,瞬间从乱石地飞射而出。
我本身也在往前撑船,距离岸边就只剩下十几米。
青尸纸扎直接落到船头,尸皮嗖的一下,就缠住了周精义的尸体。
紧接着,又是一阵大力传来,周精义的尸体被拽起,朝着岸边抛飞而去。
当尸体离开船身的时候,我心头总算落下了一颗巨石。
可下一瞬,岸边的樊夅,忽然往前一倾,他的面前绽开了一道血雾。
我面色骤变,是樊夅撑不住,被反噬了?!
因为这也远远没到第二次定魂锣的一刻钟……最多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樊夅跌跌撞撞地朝着前方走了两步,直接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这期间,刚好是纸人许拉回周精义的尸身,他马上就去搀扶樊夅。
我距离岸边,十米不到了……
下方的阴阳水却湍急到了极点!
就这么小一点儿潭水,居然都要打出来浪花了!
骤然间,船身忽然朝着后方一阵倾斜。
我一个趔趄,没有站稳,朝着后方倒去。
回头的瞬间,我就瞧见木船的尾巴上,被至少三四双苍白森然的手抓住!
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让木船保持平衡!
我也根本站不稳……
身体猛的倾斜下去一半,我就朝着水中坠去……
耳边听到了纸人许惊恐的大吼:“阴阳!”
同时,还有蒋盘的低喝声:“先天来水,压后天去水,天元做眼,杨公定穴,起先天八卦盘血阵!”
我只觉得,一阵暖流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
一瞬间,这暖流压住了所有冷风!
抓着我船的那几只手,瞬间没入了水内……
只不过,我还是无法保持平衡了,重重地坠入了阴阳水内……
冰冷刺骨的寒意,刺激得我身体一颤。
我飞速摸出通窍分金尺,屏住呼吸的同时,警惕地四扫水内环境……
我身边起码有十几具走尸,不过它们都只是漂浮在水里,一动不动。
甚至刚才湍急的水流,一时间也安静下来,再无之前的汹涌。
我愣住了一瞬间,就立即朝着前方游去。
拨开了那些尸体,我摆动双腿的速度更快。
片刻后,我就游到了岸边。
猛地钻出水面。
我一眼就瞧见了焦急看着水里的纸人许。
他惊喜无比,上前就要拉我手!
我面色微变,低喝一声:“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许叔!”
纸人许又猛地僵住在原地,没敢上前拉我。
很快,我就从水里爬了出来。
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后方。
从这里往前看,那口棺材也没有那么大了,不像是近距离看着得有三米的模样。
水面并没有一直保持平静,而是微微颤抖着,又像是要翻滚一样。
那股暖流稍微弱了一些……
我立即扫向旁侧,一眼我就瞧见了蒋盘。
他在七八米外,之前一个阴术先生站着的地方。
此时,他一手持着杨公盘,一手压着天元相术的龟甲。
龟甲立在杨公盘上!
蒋盘的脸色铁青!
其余位置,则还是站着之前那些阴术和阳算先生,他们都显得格外萎靡……
蒋盘也在颤抖,好像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