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灰仙手套的五指被染红!
其中一指是黑红色,那是旱魃的手指!
何雉口中低喃,是我听不懂的术法。
同时,她抬起腿,落至棺材边缘,整个人一跃而上,双腿站在了棺材两侧!
“破指拔魂!”何雉的右手,直接朝着旱魃的天灵抓去!
何雉手指落在旱魃天灵盖上的瞬间,
她的头发变得更加干枯,甚至是脸上的皮肉,都开始变得脱水一般,起了细密的干皮。
何雉发出一声闷哼,脸色更为痛苦。
“不行的话,还有别的办法。”我低声喝道。
眼见何雉如此煎熬,又受到这样的侵蚀重创,我的心口都在流血。
我脑海中拼命想着破旱魃的对策……
只是,地相堪舆所有的法子都被我想了一遍,我都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我额头上汗水直冒,成了豆大一颗。
地相堪舆,始终是风水术和阳算术法,更多的手段,还是靠着风水位。
给我时间,我可以找到一个大穴镇压旱魃。
但现在让我拿出来一个杀招,
我一时半会儿……
我的思绪,忽然戛然而止,瞳孔顿时紧缩成了一个小点!
杀术!
接阴婆的杀术,我多年未曾使用。
如今我的命补全,命格强横无比,如果用杀术,倒是可以和这旱魃一拼……
只是,我却没有准备活鸡。
当年被苗光阳说过之后,我几乎就放弃了杀术了……
我思绪只是电闪之间,就在这时,何雉颤声说了句:“是厚重的死气,封住了他的体,阴阳,你没有那么狠厉的术法,恐怕就算让那柳正道过来,他都很难破这些死气,将他最脆弱的魂魄拔出,才能灭了他!我们没有第二个办法……”
正是因为何雉的这句话,我陡然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万物相生相克,有死必有生!
风水大穴是生气镇压。
那极为强烈的生气,自然可以破死气!
一旦死气被破,或者被削弱,那这旱魃还怎么挡住何雉?!
我没有再制止何雉继续拔魂。
在破掉旱魃之前,何雉知道我的手段,她不可能离开。
只能我们全力以赴,解决了他!
刚才何雉跳上棺材的时候,我的手就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但通窍分金尺依旧压在她后心。
因为当我将其用作镇物的时候,何雉被外邪侵入,这通窍分金尺就会紧粘着她身体,这是镇物抵抗外邪的本能。
所以,何雉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快速朝着棺材后方走去,到了旱魃的背后,猛地
跃上棺材,双腿站在了棺材两边。
盯着旱魃的后背,我先取出来了接阴匕首,划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肚。
同时,我低声说道:“雉儿,我不确定这一招是否有用。若是有,这旱魃被我们夫妻诛灭,若是没有,我们只能暂退,再觅它策!”
何雉整张脸紧绷着,喘息地点点头。
此时,她的手压得更用力。
从灰仙手套的扭曲程度,我能感觉到,此时她的指关节已经变形了。
强压着思绪,我深吸了一口气,将食指朝着那旱魃后脑勺点去!
我分别点了他的左右两侧耳后鼓起的地方!
留下来了自己的血!
手指传来一阵痒痛,还有冷意……
我忍住这种不适,又抬起食指,按住他后脑勺的中央!
下一刻,我低声道:“以指为笔,以血代墨,以旱魃为纸,以死命承生机!”
其实这一段术法完整和原始的,应该是以指为笔,以血代墨,以胎儿做纸,以先天命载生魂。
此术,是接阴婆的生术!
杀术我没有条件,无法使用,而且何雉都说了,柳正道都无法破旱魃,那杀术应该不起作用。
生术,是以十年阳寿作为代价,本来是接阴婆用来救死婴的。
我用在此处,用我的十年阳寿,去冲这旱魃身上的死气!
正常的接阴婆,十年命或许不够看,可我的十年命,不光是阴阳先生的十年,还有善尸丹的命数填补在内!
要是这旱魃,连这都能承受,恐怕就是命数使然,我们无法直接将他铲除!
我的思绪,并没有影响我的动作。
我的手,还在动,一道符,正在逐渐成型。
以后脑枕骨为起点,两侧巨鳌骨为边界,符,越来越完整。
我再次低喃道:“乾是伏位,六是六煞,天是天乙,鬼是五鬼,祸是祸害,绝是绝命,延是延年,生是贪狼!”
“乾六天五祸绝延生!朱笔落字!麒麟镇魂!”
我咒法结束的瞬间,整张符篆,彻底成型!
顶头有横向的三点水,水为阴,还是生机。
下方是一个奉,紧接着赦令,从上而下并联。
再往下方,是麒麟镇命!
最底端,是一个罡字收尾!
这是接阴婆唯一一张符,十年生机,麒麟生术符!
我只觉得身体一震,从体内升起的,是强烈的疲惫。
食指的位置,传来流淌感,就像是血液在飞速的往外流逝,无法停止,没有终点……
本能的感觉,让我要抽回手指。
可我忍住了,并没有抽开!
现在的流血,混合流出的还有十年阳寿,这是二五精气在灌入麒麟生术符!
如果我现在抽开手指,这符就会失败。
它会停下,停下来的时候,符才会从里而外的成型。
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双眼越来越红。
疲惫乏力的感觉忽然强烈了数十倍,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流血的感觉消失不见。
我手指自行从那符上落下。
眼前一黑,我整个人都朝着后方倒下,重重的落入了旱魃的棺材里头!
临坠落的瞬间,我听到了嗤的声响。
那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扎穿了某种硬物一般……
何雉喘息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彻。
“断魂!”
旱魃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身上更是溢出大量的污血。
血滴落进了棺材里头,有一部分滴落到了我身上,带来一阵强烈的冰冷和刺痛。
我痛哼了一声,挣扎着挪动身体,朝着棺材后方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