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国渊起卦完了之后,默不作声的停顿片刻后大声说。
“我起三卦,一卦火天大有卦,二卦天泽履卦,三卦旅卦。”
我一听腾国渊报出卦象,顿时目瞪口呆,很惊讶的小声说。
“安琪说的果然没错,这个腾国渊看来也非泛泛之辈。”
“不就起了三卦嘛,这也能叫厉害?”越千玲大为不解的问。
“一般起卦都是用同一个方法,而腾国渊这三卦竟然分别用了周易八卦、文王六十四卦和梅花易数三种不同的方法起卦,这样三卦相互推演就会更加准确,但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可见腾国渊已将各种占卜方法融会贯通,当真是高人!”我很钦佩的说。
腾国渊抬起头对古啸天振振有词的说。
“天泽履卦卦辞:凤凰落在西岐山,长鸣几声出圣贤。天降文王开基业,富贵荣华八百年,履者蹑也,有所蹑而不进,故有凤鸣歧山之象,夫凤鸣歧山者,是凤凰祥瑞之鸟,人不常见,忽然鸣于歧山之上,随出文王治也,也称圣德,大兴周帮。”
我低头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声自言自语。
“此卦再配上第一卦火天大有卦果然是相辅相成……”
“良禽择木而栖,凤鸣岐山必栖良木,第一个卦火天大有卦,大有者,所有大也,上下相之象,故有砍树摸雀之兆,夫砍树摸雀者,是一人偶见树上有一蒿雀鸟,有心上去摸之,恐其恍忽遂将树砍倒,拿稳的。”腾国渊胸有成竹的说继续说。“最后一卦是旅卦,鸟焚其巢为大凶,三卦连起来就是凤落良木,有人想砍木擒拿,凤自毁其巢让此人不得如愿。”
说到这里腾国渊嘴角缓缓上翘,很自信的看了看面前自己选的菜说。
“这盘菜应该是凤凰趴窝!”
古啸天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示意手下打开。
银罩之下果然是一盘色香味美的凤凰趴窝!
等腾国渊坐下后,还剩下三个位置,其他人还是没有动,其他参赛的人虽说多少都有些来头,可今天这占卜真刀真枪,万一说错了丢脸事小,折了自己招牌就麻烦了,何况现在已经占了五次,难度越来越大,没有绝对的把握都不敢贸然一试。
宋回是除了欧阳错以外,这些参加比试人里我唯一知道些来头的,宋回之前一直不慌不忙,似乎在等什么,看到腾国渊坐下的那一刻,宋回走了出来。
“我也来献献丑。”宋回走到桌前并没有起卦,而是看看已经坐下的人很轻松的说。“前面四位已经坐下可喜可贺,你四人各坐一方,占其东南西北为六合之数,上四下六刚好得周易八卦之中的三十七卦,风火家人卦!”
我很惊讶的喃喃自语。
“想不到这个宋回更加厉害!”
“宋回连卦都没起,你怎么知道他厉害啊?”越千玲好奇的问。
“他不是不起卦,而是无从所起,前面的人已经把一件事占了三次以上,再占也无济于事,宋回审时度势用坐下的人起卦,这样就成了变数,变则通,看来宋回在占卜推卦上的修为已经达到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皆为卦的境界。”
宋回想了想缓缓抬起头斩钉切铁的说。
“风火家人卦,女子烹饪得当,家人吉祥,此时为亥时,亥为猪,可见烹饪食材是猪肉,我选的这道菜盘口向东,东为木,木主肝,就是猪肝,前面四人有六合之像,呵呵,这道菜是六合猪肝!”
六合猪肝是泉州名菜,正如宋回推算的一样,解开的银罩之下果然是一盘色鲜味美的六合猪肝。
还剩下两个座位,我没有动,但欧阳错终于走了出来,我抬起头注视着他一举一动。
“雁回……你怎么还不选菜啊。”岚清都有些坐不住很焦急的说。“越往后面越难占准,如果欧阳错再占对了,就剩下一个位置,最后一个占变数太大,我很担心……。”
越雷霆一听岚清这么说,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越千玲在下面不由自主的搓着手急的手心全是汗。
只有萧连山还是始终如一的平静,不以为然的说。
“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我哥就不会输,他这是看热闹呢,等到最后一个压轴,那多威风啊。”
我没有说话,胃里一直翻腾,难受的很,但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欧阳错。
欧阳错站到桌前,看了看已经坐下的五个人,竟然拱手一礼,淡淡的说。
“欧阳错先行谢过各位,加上我,一个六人,我是第六个占卜的,以六位变数,六十岁以上为阳,六十岁以下为阴,在根据给位坐的顺序,刚好替我起一卦!”
岚清半天没有说话,听见欧阳错起卦的方式由衷的点点头。
“曾听师傅提起过,天下万物皆为道,道法自在其中,欧阳错竟然能手中无卦,却卦自在其心,随心所欲万物皆为他卦,这等功力远在其他五人之上,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我占出来的是周易二十七卦,颐卦,象曰:舍尔灵龟,观我朵颐,意思是说舍弃我的灵龟,前来观看我垂腮进食……”欧阳错不紧不慢的说。
“这还有啥好想的,都提到有乌龟了,这道菜一定和龟有关。”萧连山不以为然的小声说。
“怎么会有这么简单,如果全靠卦象上的意思去理解,那人人都会占卜问卦,断卦远比起卦要难,这完全是看个人对周易八卦的理解以及对事物的参悟。”岚清很沉稳的说。
欧阳错果然淡淡摇着头意味深长的说。
“这卦是虚卦,在掩饰真正的卦,前面有五人,我是第六个起卦,变卦为九五,重新得到的卦是周易第八卦,比卦!而比卦九五之像是: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吉,意思是说,君王狩猎,三面围捕,却听任禽逃走,不予猎杀。”
欧阳错说完低头想了想,慢慢淡淡一笑很平静的说。
“不予猎杀就是不见血,这道菜应该为禽兽之类,可烹饪的时候菜不能见血,我生肖属鸡,不见血的鸡做成的菜……呵呵,刚好我知道一道,这菜应该是风干鸡!”
揭开银罩,里面果然是一盘瘦骨嶙峋风干的鸡。
“看了这么多道菜,就这道没什么食欲,居然还能上酒宴?”萧连山很不满意的说。
“这是出名的藏菜,做这道菜时,需要一定的手法速度必须非常快,以极快的速度拔毛、取脏、填调料入鸡腹、缝上、挂于通风处,整个过程不能放血,这时鸡必须还是活的,然后如风铃一般在风雪之中咕咕直叫,其景慰为壮观。”顾安琪如数家珍的说。
萧连山听的毛骨悚然,想不到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一道菜,竟然做工如此残忍。
还剩下最后一个位置,等到欧阳错坐下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走过去坐下。
庭院里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嘈杂起来,越雷霆看的目瞪口呆,和岚清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古啸天一如既往的平静,手一扬庭院又恢复了安静。
“我刚才说的规矩你听明白了?”
我点点头,连菜都没有选,指着自己面前的银罩笑着说。
“麻婆豆腐!”
古啸天皱了皱眉头,和身边的孔观还有卫羽对视一眼,比起之前的六个人,我的确显得轻松,甚至有些让人不知所措,没有起卦也没有推卦,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银罩被慢慢揭开,几乎庭院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都想知道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