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次听到顾连城提及,我若有所思的问。
“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将这副地图交付给能开启明十四陵的人。”顾连城不慌不忙的回答。
我有些茫然的皱着眉头,我一直好奇为什么顾连城如此迫切的希望我上龙虎山,现在看起来,真正希望我去的那个人未必是他,而是他口中的师尊。
这个人交代顾连城两件事,虽然表面上看没什么关联,可我心知肚明,此人找就算到我会找到明十四陵,甚至也知道我最终会去龙虎山,给我准备了两样东西,其中时间跨度这么长,此人竟然能料事如神,从我刚接触明十四陵开始就算到我今天的打算。
“敢问这位高人前辈尊姓大名?”我很惊讶的问。
“师尊名讳甚少提起,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们几名弟子也不得而知。”
“你师尊上过龙虎山!”我现在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地图恍然大悟。“你说过玉圭一直都没被人带走过,这么说起来,你师尊最后也是输了?”
“师尊上龙虎山并不是为了玉圭,何来输赢之说,只不过龙虎山是道家第一洞天,师尊知道大限将至登山羽化成仙。”顾连城语气恭敬诚恳。“临行前师尊交代,将这副地图交予能开启明十四陵的人,如果此人能登顶龙虎山,必定会找到师尊埋骨之地,他留了一样东西给你。”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收起桌上的地图,去龙虎山找顾连城师尊埋葬的地方,这才是顾连城迫切想让我去龙虎山真正的原因,至于留下什么给我,看顾连城的样子多半也不清楚,事实上他连他师尊叫什么都不清楚,可是能掐算后世如此精确的高人会留什么东西给我呢?
我知道在顾连城哪儿再也问不出什么,如果仅仅是这样,他大可很早以前就告诉,却非要等到现在,对于这个疑问顾连城给我解释的很清楚,他师尊连时间都算好的,正是这一次二十年一次的玄门比试,而且只有我通过三曲九洞才可能找到他埋骨之地,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变的复杂起来,从最开始单纯的找明十四陵,再到后来牵扯出九天隐龙决,以及我匪夷所思的帝星入命,再到现在……好多我原本能看透彻想明白的事,却在我接近真相的时候开始变的模糊,从秦一手切断我手指那天开始,我总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刻意引导着我一步一步身不由己的向前。
我一直简单的认为我做的所有一切仅仅是为了阻止魏雍,可现在细细一想恐怕整件事情真没那么简单。
我离开顾连城那里回去的时候,桌上放着一块大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我可以肯定这蛋糕一定不会是给我的,因为我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清楚。
越千玲拿着蜡烛兴冲冲地拖我坐下,我这才发现屋里只剩下我和她两人。
“闻卓和连山呢?”
“他们和安琪出去逛逛。”越千玲满不在乎的回答,然后在蛋糕上插上五根蜡烛。“今天给你过生日。”
“我……过生日?!”我微微张着口很诧异的看着她。“我自己都不知道八字是多少,长这么大从来也没过生日,你今天这是唱那一出啊?”
“何必那么认真,开心就行了,我见你最近……不是最近,好像从认识你开始就没发现你开心过,总是想着可多事,心事重重的样子,马上要去龙虎山了,多半不会轻松。”顾安琪一边插蜡烛一边笑着说。“五年前今天我认识你的,就当是你生日了,礼物我没给你准备,这蛋糕是我自己做的。”
我恍然大悟一脸感激的浅笑,这段时间我就说越千玲没跟着我,以为她是成天逗着烛九阴玩,原来一直是在琢磨这件事,难怪我和闻卓还有连山出去她也没问过什么,现在才明天她是想给我惊喜。
越千玲告诉我她是让顾安琪教她做的蛋糕,看着上面的蜡烛,忽然有些感概,时间过的真快一晃都认识她快五年了,五年前的今天我第一见到越千玲,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下意识摸着脸说。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咱们都算是坦诚相见了,当时你不是嚷着让霆哥挖我眼睛嘛,呵呵。”
越千玲的脸微微泛红,抿着嘴白了我一眼,她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以前的越千玲,虽然那个时候的她任性娇蛮,可是和她在一起总是有种莫名的开心,我摸摸她的头起身去拿火柴,被越千玲拉了回来。
然后我看见她张开手,烛九阴缠绕在她指头上,越千玲把它取下来,握着烛九阴到蜡烛面前,用指头碰了碰它的尾巴,烛九阴身体忽然变的赤红,口一张一股烈焰喷出来,我先是一怔,然后捂着肚子彻底被越千玲逗笑了。
她手中的烛九阴虽然还是能喷烈焰,气势依旧,可就是小了一点,怎么看都像一个打火机,上古神兽落在她手中用来点蜡烛,我都不知道这条烛九阴现在做何感想,而且越千玲还洋洋得意的告诉我,她已经教会烛九阴,动一下尾巴是喷火,动两下是喷寒冰,现在闻卓抽烟都不需要用打火机了,看着越千玲指头上任然趾高气昂的烛九阴,我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门外的敲门声沉稳有力,短促而有节律的三声,越千玲很疑惑的在口中嘀咕,明明让闻卓和连山还有安琪在外面多晃荡久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听着敲门声我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他们,等我转头果然看见站在门口的齐鸿涛。
他还是一副寡言的样子,也没多余的话,走到我面前。
“事情都处理好了。”
“什……什么事?”越千玲很茫然的在我和齐鸿涛之间看了几眼。
我拿起衣服,深吸了一口气,让越千玲和我一起跟齐鸿涛走。
“给你过生日啊,就不能过完了走?”越千玲一脸抱怨的问。
“既然是过生日,怎么能没礼物,走,我带你去看一件礼物。”我淡淡一笑牵着越千玲出门。
越千玲听说礼物,本来很欣喜,不过看到齐鸿涛表情就变得疑惑,我估计她是想不出齐鸿涛会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齐鸿涛带我们去的地方很偏远,越千玲从下车后就仅仅牵着我的手,一路上齐鸿涛和我都没有说话,最后我们停在郊外一处极其隐蔽的仓库面前,外面有人把守,见到齐鸿涛才把门打开,里面的光线很昏暗,等到了这里越千玲似乎也意识到,我口中的礼物不会太简单。
齐鸿涛点头示意仓库里面的人,我和越千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里是光线的死角,我和越千玲完全没入阴影之中,不一会就看见两个人抬出一个大麻袋重重的扔在地上。
从麻袋里传出呜呜的惨叫声,在地上扭动翻滚,那里面应该是有一个人,越千玲一看顿时紧张起来,我的手按在她有些冰冷的手背上,默不作声的浅笑,示意她不用害怕。
那两个人冲着麻袋一阵拳打脚踢,里面的声音才安分了许多,齐鸿涛回头看看我,见我淡淡点头,这才让那两个人把麻袋解开,从里面拖出来的人血肉模糊,遍体鳞伤,麻袋上全是殷红斑斑的血迹,全都是从他身上浸透出来的。
那人鼻青脸肿,口中又被塞堵住,扭曲变形的脸很难看清楚样貌,不过等到这个人被放出来,我明显感觉到越千玲的手顿时握紧成拳,或许这张脸再怎么变他都不会忘记。
我再也看不见霍谦脸上永远不变谦和的笑容,他的这种笑具备一种特殊的亲和力,总是能让身边的人轻易放下防备,但这笑容的背后却是看不见的阴毒和奸诈,越雷霆没看出来,刘豪也没看出来,甚至当时的我亦然没有看出来,霍谦就像一条伪装极好的毒蛇,总是在不经意间发起致命的一击。
结果显而易见,越雷霆至今下落不明,而刘豪早奔黄泉,我们所遭遇的一切,与其说是魏雍谋划有多厉害,还不如说是霍谦这条白眼狼反口噬主有多令人发指。
可如今霍谦即便是毒蛇也好,白眼狼也罢,都已经不重要,我在角落的阴暗中默默看着他,在我眼中此刻的他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齐鸿涛走过去取下霍谦口中塞着的布,霍谦大口喘气抬头看看面前的齐鸿涛,以他在申城的身份和地位,我相信霍谦是认识他的,我看霍谦的眼神中除了恐惧外又多了一分疑惑,我猜现在他一定在想,他和齐鸿涛并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齐鸿涛会把他绑到这个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