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顿时一麻,让哑巴兰和程星河看好了白藿香,自己转脸奔着那个地方就追过去了。
那个速度——真不愧是传说之中的飞天夜叉!
一边跑我还一边有点庆幸——幸亏我机智,早让村民挂了艾草香包,敬了门神,这夜叉就算厉害,只要里面没人开门,他摄于门神爷的威严,那也绝对进不去。
果然,那个虚浮的红灯在一个大门前停下了,我心里顿时一喜,可没想到,那个红灯竟然直接进了院子。
卧槽,不可能啊!它什么修为,连门神爷也不怕?
同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有种感觉,觉得某些地方有点不对劲儿。
但也来不及细想了,我已经把七星龙泉拔出鞘了。
结果这个时候,面前的红灯倏然就不见了。
我一下就愣了——卧槽,夜叉呢?
与此同时,迷雾深处,不知道哪里,忽然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我心里一沉,按说出不了事儿啊,哪个环节出了幺蛾子了?
我立马奔着那个方向就过去了,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之中有个什么东西蹭着我脑袋就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就知道坏了——因为我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是新鲜的!
绝对不能让这个东西就这么走了,我抬起了七星龙泉,对着那个东西就砍过去了。
七星龙泉的煞气在半空一炸,那个东西瞬间被凌空掀翻,我听见了一声呼啸,那东西对着我脑袋就扎下来了。
等的就是你下来,我立马扬起七星龙泉,还想再给那个东西来一下,可那个东西似乎看出了七星龙泉锋锐,一股子锐气对着我手腕子就冲下来了。
好快……
像是被鸟用尖爪给抓了,我手腕吃痛,一个猝不及防,七星龙泉就掉在了地上,那东西抢了机会,对着我就压下来了。
我头皮一炸,手上立刻运气,诛邪手反手就往上一攀,把那个“尖爪”给死死拧了过去,“卡巴”一声脆响,“尖爪”被诛邪手直接拧断,那东西当时就是一声凄厉的嚎叫。
我心里顿时也振奋了起来,诛邪手的威力,简直让我自己都胆寒。
我心里清楚,以我的行气,用诛邪手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趁这个那个机会,对着那个东西的要害就抓过去了——迷雾之中看不清楚,但那个位置应该是咽喉。
果然,一被诛邪手抓住,那个东西瞬间就老实了,我听见它咽喉之中一声闷响。
我正要乘胜追击呢,可诛邪手冷不丁就没劲儿了——我的气不够用了。
坏了……而那个东西反应也十分敏捷,感觉出来有了机会,迅速挣脱,我听到了拍打翅膀的声音,就感觉那个东西直接上了天。
而这个时候,一道红线和几道子金丝玉尾绳,带着“咻”的一声响,对着它就缠过去了。
程星河他们来了!
可没来得及高兴,只听“嘣”的一声,红线和金丝玉尾绳齐刷刷就断了,那东西的动静猛地就远了。
我倒是想追,但是这次用诛邪手,已经破了最长使用时间的记录,膝盖一软,七星龙泉都没抓起来,那东西也快,只那么一瞬,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眼前迷雾也逐渐散开,一瞅正是那几个大学生住的地方。
门倒是完好的,我缓过劲儿,一脚把门踹开,心就凉了半截子。
跟传说之中一样,屋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下满屋子的鲜血。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是程星河他们赶过来了,一看这个情景也愣住了:“这么快……”
是啊,这个速度,比煞都差不了多少。
这次,恐怕又踢到了铁板上了。
程星河舔了舔嘴唇:“七星,要不算了吧——本来就是这个村里的人作死,犯了夜叉的规矩,眼瞅着夜叉这个本事,摸龙奶奶的红绳和哑巴兰家的金丝玉尾都不怕,咱们也斗不过啊,至于那个极乐河,我就不信世上光祁大年那个傻小子知道,往别处打听,也打听得到。”
那个极乐河关乎哑巴兰家的白虎局,哑巴兰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要不,咱们跟祁大年打听出来再走——万一除了祁大年没人知道,万一祁大年再死了……”
程星河推了哑巴兰脑袋一下:“哪儿来这么大万一,你这么会算概率,咋不去买彩票呢?”
可这事儿已经接下来了,还剩下了一村人,横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蹲下身子望着那些血,忽然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不对劲儿了,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真要是这样……这里面八成还有别的猫腻。
那个惨叫声音不小,周围的村民本来就害怕,怎么可能睡得踏实,这一下全听见了,鸡一叫就全跑过来了,一瞅院子这个场景,好几个人当场就坐地上了。
祁大年也赶了过来,吓的哆哆嗦嗦的:“大师,这……”
一个老太太一瞅,合起手掌就倒是幸灾乐祸:“该,凭什么我家娃儿死了,多死几个,给我家娃黄泉路上作伴才好。”
我忍不住瞅着那老太太,认出来这是第一个死去的大学生的奶奶。
这说的是人话吗?这几个愣头青为什么在这里作死,还不是为了给你们家孩子报仇?
而那几个愣头青的家长来了,一见满地是血,孩子怕是成了夜叉的盘中餐,本来就悲从中来,一听那老太太说这话,气的上去就要揍老太太。
老太太家里人也不是善茬,上来就跟他们对打,说连老太太都下得去手,简直缺德带冒烟,难怪死孩子呢。
那些家长连哭带叫,说这家人是贼心烂肠的白眼狼,夜叉保佑把他们家吃绝了才好。
不少人把祁大年给哄上来了,让他管管。
祁大年那个性格比豆腐还软,一瞅这个光景也焦头烂额,上去和稀泥,文绉绉的还说啥以和为贵,结果挂着一身脚印子就被挤出来了。
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中气十足的响了起来:“你们自相残杀有什么意思,怎么不找真正该怨的人?”
我回头一瞅,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活似个大核桃,人干巴巴的,没九十也有八十八了,满脸都是老人斑,穿着花裤子花棉袄,脖子上还围着个大红围巾,打扮的跟个圣诞树似得——一看就是能在广场舞池中独领风骚的气质。
而这老太太一出现,那些村民顿时都激动了起来:“金桂姨!”
“你咋回来了?”
“咱们村里可出了大事儿了!”
金桂姨?
祁大年一瞅这个金桂姨,顿时也有几分意外。
跟那个金桂姨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大祁总。
原来,这个金桂姨是个神婆,前一阵子上这里给人看过风水,这里的人都信她,她这一来,都跟有了主心骨似得。
祁大年壮着胆子就问:“金桂姨,那……你说我们该怨谁?”
金桂姨冷笑了一声:“小祁总啊,都说我们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可你怎么也净干点蠢事儿?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也罢了,可不该招来这么几个祸害。”
说着,就指向了我们。
啥?
那些打架的一听,回头就看向了我们,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立马骂道:“对呀!都是这几个神棍害的!说什么把门神清理了夜叉就不来了,可这几个孩子也清理了门神相,怎么还是被夜叉给害了?归根结底,这孩子们是这几个神棍害的!”
“对,昨天看他们嚼吧的头头是道,错信了他们了,偿命——给我们孩子偿命!”
说着,那帮人对着我就抓上来了。
祁大年一看紧张了起来,还挡在我前面拦着:“不是,你们误会了,李大师是真的有本事……”
而大祁总在金桂姨身后,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哑巴兰一下就不干了,立马就要挡在我前面,而程星河也跟着说道:“哑巴兰,手底下别留情——这些人真是吃饱了饭骂厨子!”
我则拉住了哑巴兰,看向了那些村民,冷冷的就说道:“那几个愣头青可不是我害死的,是自己命里有这一劫。”
一听我这话,那个什么金桂姨一下就笑了:“没本事的,才拿着劫难当借口呢!小孩儿,你就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我金桂姨出来走阴阳的时候,你前世怕还活着呢!”
剩下的村民也都起哄,说金桂姨的本事是真本事,让我们赶紧滚。
我看向了那几个愣头青住的房子,就说道:“不信你们上门口看看,那几个愣头青在门廊下面放什么了?”
说好听是劫,说不好听,就是自找的。
那些村民听了,忍不住就让开了,大家一瞅,顿时也是一愣。
只见门廊下门神爷脚下,竟然被他们放了几个肥桶。
这地方的肥,是粪肥。
你把秽物放在门神爷脚底下,门神爷哪儿能受得住——只能被你熏开躲避。
而门神爷一旦离开,谁还能护着你,不让邪祟进门?
再说了——除了这几个大学生家,你们家家户户,是不是都平平安安的?
一听我这一席话,村民们顿时都面面相觑,不吭声了。
金桂姨顿时也猝不及防,有些尴尬,而大祁总就给金桂姨使眼色,让金桂姨快点想辙把我们赶走。
这金桂姨看来也是同行,可同行该懂规矩,怎么跟邸红眼似得,也来截胡?
我这么寻思着就看了看金桂姨的气,结果一望,心里也是暗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