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
'我先过去盯着他,'杨一鸥低声说道:'探探他的底细,免得他再闹出什么小动作,坏了您的大事--一会儿相机行事,他要是再弄点什么幺蛾子,我举手三指为信号,你们只管往前跑。'
哑巴兰重义气,立马说道:'那有点危险,怎么好意思?'
杨一鸥立刻摇头:'不要紧,我也没白在摆渡门呆这么长时间。总有自己的法子--只要你们能顺利进真龙穴,我就完成使命,心满意足了。'
程星河立马说道:'好兄弟!好意却之不恭,那就麻烦你了。'
杨一鸥点了点头,就绕到了安大全身后去了。
'可是……'哑巴兰还是不大放心:'我总觉得不太好。'
程星河瞪了哑巴兰一眼:'大丈夫不拘小节,要不你去--你也许还没人家那两下子呢。'
哑巴兰一寻思,不由十分泄气:'要是洞仔也在就好了,起码洞仔能做个阵,把他控制起来,哎,也不知道洞仔现在怎么样了。'
不光是洞仔,我还惦记起了摆渡门和老头儿,还有十二天阶的家人。
他们现在,应该也火急火燎,盼着我们尽快回去。
大家的冤屈。如今就要讨回来。
'你先别想那么多了,免得真龙骨疼。'白藿香立马说道:'先休息,缓过来,再想别的。'
是啊,已经到了最后的一站了,磨刀不误砍柴工。
程星河看着安大全,虽然是满眼疑心,可他的视线,很快就被这里的宝物给吸引住了:'啧,这下是发了……'
我也抬起眼睛看向了周围。
离着我们最近的。是两棵参天巨树--在这里,应该是作为风水树用的,富贵人家下葬,也会随葬珊瑚树,翡翠树一类,一般人家下葬,也有纸扎摇钱树,是指望着树能生根,保持这地方的风水万年永固。
但这两棵树看似普通,却不是一般的东西,这叫栖凤树,一万个林子里,出不来一棵。
能凑成了一对高矮,粗细,繁茂程度近乎双生的栖凤树,就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
传说之中,良禽择木而栖,能引来凤凰的,自然是灵气极盛的东西,这种树万年不枯。几乎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兆头。
这地方常年没光,树是不可能在这里生长的,可眼前那一双栖凤树,秀美丰润,叶子竟然还是绿的,郁郁葱葱,俨然像是还活着一样。
不光如此,花果俱全,在枝头摇摇欲坠,传说中,栖凤树里,凤凰下过蛋,栖凤树沾染了灵气,这上头的花果,吃了能永葆青春。
程星河抬起手就要用凤凰毛勾一个下来:'这玩意儿跟我天作之合,我得弄个吃。'
哑巴兰立马拦住了他:'程狗你想开点,这玩意儿不知道保质期过了多少年了,关键时刻,你可不能窜肚拉稀。'
程星河一寻思也是,只好表示走的时候,一定得打包带走。
但是到了树下,他的视线,很快又被其他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再往里,是一片玉带似得……河流?
蜿蜒萦绕,镶嵌在整个地宫之中。在天花和'星辰'的照耀下,发出了熠熠的光辉,甚至水面还有明亮的波动,像是依然在缓缓流动!
那条河精巧之极,哪个园林都看不到。里头腾挪闪跃,金光红光细碎闪过,依稀像是有鱼!
能活几百年的鱼--几乎没人见过。
这叫冥水河,据说是送墓主人乘船上奈何,工本极高。据说秦皇陵里就有这种东西,但也无法保证水活,里面的液体,是用水银填充的。
冥水河上头有一架小桥,十七个孔,倒影上下交相辉映,如同十七个明月。
这地方,简直美若月宫。
明月桥之后,就是延绵不绝的宝气,一路围绕到了九,龙抬棺。
'这个排场……'程星河吸了口气:'难怪人人想当皇上。生前死后,坐拥世界。'
这些东西珍贵之余--似乎暗合五行,金木水火土?
这地方,全是比金银财宝,更珍贵的东西。
最里头的。应该也有许多出奇的法器,斩须刀,制作帝流浆的壶,也都是从这里被十二天阶找到的。
不过--十二天阶?
我这才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刚才我们经历这么大的风险。每个人头脑都多少有点缓不过来,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把困在这里的十二天阶给救出来吗?
程星河他们一拍脑袋,也想起来了,立马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老黄?老何?师父?'
可这个宽阔的地方,只出现了一阵沉沉的回声,根本没有任何应答。
十二天阶当初说是故地重游,上这里来寻找什么东西,之前也通过传声符跟我们通了消息,现如今。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地方万籁俱寂,只有安大全微弱的呼噜声。
我勉强撑起了身子来,可浑身还是一阵剧痛,又被白藿香给摁了下去。
'别是咱们来晚了,他们都……'程星河一张嘴。就让哑巴兰给捏住了:'你少乌鸦嘴。'
我立刻凝神去望这里的气--现如今,依靠真龙气,我甚至连天曹官叶大人的气都看得出来,肯定也能发现十二天阶。
可放眼望过去,眼前一片璀璨宝气迷人眼,就好像一大片拼图里找不同一样,很难从中找到,更别说刚才因为那个护甲,浑身的真龙气被耗费过度,眼睛一用就是钻心的生疼。
白藿香察觉到。一下就用一块布巾,把我的眼睛给捂住了。
'行了,你先别急,'程星河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和哑巴兰过去探探,有情况就告诉你们。'
说着我就听见哗啦一声。像是他把身上那些金银珠宝给拿出来了,打算多装点其他值钱的东西。
哑巴兰跟了过去:'程狗,你小心点,这地方保不齐哪里还有机关,当心有钱拿没命花。'
'你懂个毛,我能不知道?'程星河忿然说道:'再说了,程狗也是你叫的?'
得赶紧恢复过来。
而眼睛一黑,那种可怕的感觉再一次萦绕到了心头。
我曾经,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动弹不得。
那个时候……
'国君,你安心的睡。'
一个模糊的声音萦绕在了耳边:'剩下的事情,只管交给我们吧。'
江仲离。
隔着重重的龙棺!
他的声音平和到,没有任何感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等了很久,很久……
'咦。'
一瞬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把我从真龙骨里的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赤玲?
白藿香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显然十分着急:'赤玲,你回来--那地方危险!'
可赤玲蹦蹦跳跳的声音,用观云听雷法测算,离着我已经有十几步远了。
赤玲天真烂漫:'我就看一眼!'
我立马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赤玲欢快的声音回答道:'爹。他叫我去玩儿呢!'
他……
'谁?'
我和白藿香,异口同声。
'是个小孩儿,就坐在树上,'赤玲答道:'摘了果子,要给我!那果子红彤彤。好看!爹,你躺着,我拿了给你,一定好吃的,你吃了。就好啦!'
这地方,小孩儿?
白藿香立刻说道:'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
'赤玲,回来!'
可赤玲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够到了!'
白藿香哪儿还忍得住,已经从我身边跑开,要把赤玲给拉回来。
我立马想坐起身,可浑身还是一阵剧痛。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下一秒,'咣'的一声,不远的位置上,就是一声巨响,和一声惨叫!
坏了,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