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尤金……尤金·卡巴斯基！
如果在之前的时候，陆林对于清除派这个隐匿组织完全不了解的话，听到这么一个名字，或许并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但随着前面一段时间的知识恶补，陆林却对于这个名字，显得十分敏感。
此人叫做圣徒尤金，又被称之为“神之使者”。
在极端神秘的清除派中，此人是名头最大的那一位，特别是在海外，更是被人当作“神”一样的存在。
国外的许多诡异恶性事件中，都有着此人的身影。
而且有一个传言……此人，是世间唯一行走的超凡。
超凡啊！
现如今的当下，连真君都几乎没有现世，他居然是一名超凡……乍一听，怎么都感觉有些像是夸大其词。
但世间事，很少有空穴来风的说法。
这人即便不是超凡，也绝对是清除派这个可怕组织里，金字塔顶端的存在……所以，当来人自报姓名的一瞬间，原本还在沉醉于力量获取快感中的陆林，顿时就是心底一沉，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懊恼和后悔……与此同时，还有深深的怨念。
大哥，你这个有点不讲武德啊……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讲，一般挑战闯关，不是应该一步一步，从小兵、杂鱼碰起，到了最后时刻，方才能够觐见大魔王，完成最终的一战啊？
为什么你这个大魔王，这么早就跑了出来？
还是如同“庞光”所言，老子陆林就是一个配角，一个路边小杂鱼……那种流程化的套路，只存在于主角的身上？
在那一瞬间，陆林感觉到脑子“嗡嗡嗡”地响着，出于求生本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余光左右瞟着，想要找一个能够逃离的机会。
但那号称“超凡”，实际上深不可测的圣徒尤金，这个满脸慈祥长相的外国老头儿，却仿佛早就知晓陆林心中所想一般，平静地说道：“想逃？我劝你最好不要——就在你刚才与那头摩罗将军激斗之时，我已经将这一片区域，纳入了我的领域之中……此刻已经构建完成，你除非是将我杀死，否则不可能逃出去的……”
“领域？”
陆林乍一听到这个名词，不由得有些发愣，忍不住问道：“什么是领域？”
“这是一种拓扑学的逻辑概念，当然，你也可以将其视之为修行行当中，神通、结界之后的区域延伸……”
圣徒尤金安详而缓慢地与陆林解释道：“简单来讲，在我的领域范围内，我能够结合此间的运转规律，创造出独属于我的规则存在……这是独属于真君的能力范畴……”
这位白发老头有如大学教室上的老教授，仿佛对陆林完全没有敌意一般，跟他深入浅出地解释着“领域”这个词眼的意思。
以及它背后所代表的意义……陆林越听，越心惊。
……三级天师，神通。
四级天师，结界。
五级天师，领域。
……这一步一步的扩展，到底有多么厉害，只有到了那个位置，方才能够知晓内中区别。
而圣徒尤金却还在继续延伸地讲了下去：“……事实上，领域到底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并不可能表现出它字面意义的强大，而如果我们将一切的标尺延伸，甚至不管现实，超脱了天道系统之外，你就会发现，如果这世间有六级的话，它可以称之为‘法则’；而如果再往上走，有七级的话，法则从虚无变成实体……”
“而那个时候的你，便能够点燃神火，将空间割离，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神国……”
那白发老头不管陆林能不能听懂，却是直接灌输了一大堆的概念来。
陆林听得一脑子懵，但似乎又觉得对方所言非虚。
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开启了一阶基因锁。
高速转动的思维，让他不由得回忆起了当初窥见“真人之秘”时，那无数的信息流……里面的一些画面，似乎正好与圣徒尤金此刻的话语，有着一一对应。
当然，具体如何，陆林也并不能确认。
总之他觉察出了眼前这个家伙，似乎与自己并不是完全处于敌对的状态。
因为对于一个敌人，他不会如此的费心解释。
没有必要！
那么，这个家伙跟自己聊这些仿佛世间奥秘的东西，到底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陆林不敢问，只是让这位看上去“好为人师”的传奇人物，在这里有如上课一般，滔滔不绝地说着。
一直到他似乎讲完了一个小节，停顿了一下。
陆林终于开了口。
他直接问道：“所以，传言是真的，你此刻的实力，便是传说中的‘超凡’？”
陆林见过真君，也就是所谓的“五级天师”。
无论是天山神池宫的天山神君，还是南海陷空岛的那位临时剑主，都是实打实的五级天师……但这两人，对于陆林的威压，却远不是眼前的这一位，所能够比得了的。
当然，在双方没有动手的情况下，这种东西，说起来玄之又玄，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根据。
但很多时候，陆林就是凭借着这种敏锐的触觉，活到现在的。
而此刻，他最想知道的，就是眼前这人的实力。
如果是真君……他或许还可以放手一搏。
就算是死，也能够想办法拉对方下马，无论是重伤，还是同归于寂，也算是给大部队做点贡献了。
但如果是超凡……超凡！
想到这个词眼，陆林就感觉到一种未知的恐惧。
他，毕竟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玩意。
无法评判。
所以，此刻的陆林，越发想知道对方的回答。
而那圣徒尤金却仿佛毫无忌讳一般，看了一眼陆林，平静地说道：“算是吧？”
哈？
算是？
这是什么回答呢？
陆林愣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此话怎讲？”
圣徒尤金一脸慈祥地看着陆林，平静地说道：“所谓的超凡，说白了，其实就是超脱了天道，跳脱出去，不再被其定义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的确是做到了；但超脱天道的代价，便是会受到这个世间的厌恶、背弃和排斥……因为天道，已然与此方世界，完全融合一处了，即便是利用再多的缝隙求存，也终有被排斥驱逐的那一天……”
那个白发老头，认真地与陆林解释着“超凡”的意义。
他甚至对于“超凡”所付出的代价，都毫不讳言……这样的态度，让陆林为之疑惑。
于是，他问出了心底里最大的一个疑惑：“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呢？”
陆林本来已经预计和猜测了许多的回答。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慈眉善目的外国老头微微一笑之后，却满脸怜惜地叹了一口气，平静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孩子，因为……我，其实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