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吕道长的身上，似有一道青光束缚。
白妮坐到一旁椅子上,“人给你带来了，有什么问题自己问吧。”
隐隐之间，我发现白妮有些高冷。
而小玉则连忙对我补充道，“大雷哥,这坏蛋很厉害的，要不是白姐,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小玉身上穿得是蓝色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件蓝色的大褂,脚下更是蓝盈盈的一片。
而白妮则是白色狐狸毛,一副贵妇人的样子。
我没有着急,静静的看了看她们，又看向吕道长。
吕道长一身黑漆漆的,不知是衣服,还是黑气,有些模糊不清。????他战战兢兢,畏畏缩缩,不时偷看我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去。
我心中一动,“白妮，古人说，人死之后为鬼,鬼死之后为聻，聻死之后为希,希死之后又为夷，那么夷死之后又是什么呢？”
白妮冷笑，“自然是灰飞烟灭。”
我指向吕道长，“他现在算是灵魂出窍，还是一个鬼魂？”
白妮看向小玉,一点头,示意小玉回答我。
小玉连忙笑眯眯的回应，“他现在是灵魂啦,身体还没死透，是白姐强行将他从肉身上面扒下来的。不过，这家伙都还没死，灵魂就这么强了。如果死了,再养几天,那他简直就比我还要厉害了。”
白妮补充道:“他修炼了养精蓄魂的邪术,自然比你更有潜力。”
我点了点头，“那我们把他先杀死几次,让他变成夷再说吧。”
事实上，我很清楚这里面的一些道理。
因为爷爷跟我说过,灵魂是无法察觉的，但可以感应到。强大的灵魂在变成鬼魂之后，可以驾驭大量的阴气，还可以靠着这些阴气凝聚成型。有时候，人们看到的鬼魂现身，其实就是这种情况。而当鬼魂死亡之后，因为魂气大耗，根本无法再驾驭阴气，甚至连感官都会消失。如果它们找不到办法阻止灵魂的持续消散,得不到救治，聻就会加速消亡,然后不停的降级，直至灰飞烟灭。
我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吓唬这个吕道长，不然他不会对我说实话。
“我来杀它！”
小玉立刻上前。
见状,吕道长彻底慌了，连忙对我磕头求饶:“灵师大人饶命,饶命,我招,我什么都招,只求灵师大人饶我一命！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作恶了，等我死后,你们可以直接把我交给鬼差,让我去地府受罚,哪怕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愿意,只要不灭了我的魂魄,怎样都行。”
很明显,我一下子突破了他的承受底限。
顿了下,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吕道长不假思索的回应道:“我姓吕，名叫大成。出生江西那边一个叫白土镇的地方，我自幼家贫,父母早亡，我一个人讨饭度日,被人打，被狗咬，受够了磨难。后来我大了一些做了小偷,偷了一万多块钱,因为害怕被人抓住打死，我买了一背包饼干逃进了山里。意外遇上了几个道人,他们见我可怜，就让我跟着他们，给他们背背东西什么的，他们给我工钱,还给我新衣服。”
“他们在山里转了一个多月,我也跟着他们一个多月。可能是见我可怜,一个老道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去做小生意,养家糊口度日。而其中的一个道士，却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我不不识字,找识字的人一看，这是一个联系地址。于是我找到了这个人，跟着他学本事。”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不是正常的道士，他喜欢养蛊作蛊，控制别人。他有好几个徒弟，又收了我做徒弟。”
“我万万也没有想到，他收我做徒弟的目地并不是见我可怜，而是要拿我的身体做试验,练一种长生不老蛊。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实情，是无意中我听到他说梦话才知道的实情,他已经炼死好几个人了，我是第七个。我一气之下，就把他养得毒蝎子的毒喂在一根钉子上，然后用这钉子戳中了他的心窝。”
“师父死了,那些师兄弟抢走了师父的东西，全都散了。”
“我因为杀了人,不敢乱跑,所以又在山里修行了十几年。”
“后来,我大病一场,被人救出来,这才慢慢回到城市。”
“可我的身体被炼坏了，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虽然找到了工作,日子越来越好过,但我毕竟不是正常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迫切的希望自己变成正常人,糊里糊涂的,我就动了杀人炼长生不老蛊的心思。第一次,我碰巧遇上一个心脏病死亡的人,用他的血气做了试验之后，我一发不可收拾，又害死了好多人。”
“我知道我有罪,可是我已经不能自拔了，我怕死,我特别恐惧，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啊！”
吕道长情绪激动的说了很多。
听完我的话，我忽然就觉得他很可怜。
迷迷糊糊的，是非不分,善恶不辨,酿下如此大错，将自己深陷万劫不复之地。
小玉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害我？我有什么特别？”
吕道长连忙又给小玉磕头,“这种长寿不老蛊，必须要处子之身，而且还要命入华盖之人才可以。你长相清秀，额头大而丰满,显然就是华盖入命。所以我选中了你,我有罪,我对不起你，我下辈子一定还你！”
吕道长不停的磕头。
我好奇，“这蛊怎么个炼法，为什么可以……”
“灵主！”
我还没说到底,就被白妮打断，“这种事你也问？一旦知道,你日后就会控制不住的去用，到时候也会万劫不复。”
“呃……”
我一下子无语了，白妮说得确实有理。
白妮起身，对着吕道长问道:“你的那些师兄弟是不是也和你一样？你和他们还有联系吗？”
吕道长连忙回答白妮的问题:“我追查过他们的下落，基本上都死了，还有一个活着，他现在还当了大官，就是这儿规划局的那个张局长，他叫张友民。不过，他好像没有干什么邪术,但他对阵法什么的非常痴迷，还来找过我一次,问我有没有兴趣去研究阵法。因为他的性格太像师父了，所以我怕他利用我，就拒绝了。”
“张局长！”
我大吃一惊，他说的,显然就是我在苏州那边救的那个张爷爷。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师兄弟！
吕道长想了想，“别的,别的也没什么没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给我一个机会吧。”
白妮看向我,“灵主，咱们没有生杀大权,但我可以把他送去城隍庙,你决定吧。”
不等我开口,小玉急道,“他这种人必须死,再让他活肯定还会害人。”
我想了想,“小玉是受害者,就听小玉的吧，送他魂魄去城隍庙。”
白妮点头，“其它，还有事吗？”
我心中一动,忙道:“明天我要办案子，你可不可以……”
没等我说完，白妮直接否定:“白天我们要休息,不方便外出。不过，我可以帮你留意清风，如果找到合适的,就帮你请一个。好了,你进入癔境的时间太长，会很伤元气,退了。”
白妮一挥手，我被一股凉风吹得向后疾飞，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再摸身上，冰冰凉,毫无暖意,鼻子都不通了。
为了驱寒,我连忙练起了俯卧撑，让身体暖和起来。
可能是熬得太晚,我毫无睡意。
一直拖到快天亮的时候这才睡着。
感觉刚闭起眼睛，手机就响了,可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已经阳光明媚了。
是王哥打来的电话，他正在路上等我。
我连忙起身，脑袋昏昏沉沉，洗簌之后，赶到路上，王哥坐在车里对我招手。
上车后，看到我的疲惫的样子，王哥递送过来豆浆油条，诧异道:“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我咂嘴,“别提了，天亮才眯了一下眼睛,夜里想着这想那，实在睡不着。”
王哥忙道:“那这样吧，你回去继续睡，我们下午再去？”
我摆手，“回去也睡不着，出发吧？我们现在去哪一家？”
王哥立刻开车,“先去处理那小媳妇见到婆婆鬼魂的案子吧，她昨天又报警了。”
“好！”
我吃起了早饭,然后在车上闭目凝神了一小会儿。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一看,这地方很陌生,不过路边的路牌有崇明岛几个字。
下车后,我看到周围有许多农田。
王哥领着我来到前面小区门外的店铺口。
这是一个小粮油店，店里有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少妇正在看手机。
王哥咳了一声，“这是唐晓娇家吧？”
少妇连忙出来,诧异的看了看我们,见王哥拿出了证件,少妇这才恍然大悟,“你们是来帮我的？”她压低了声音,并鬼鬼祟祟的朝外张望。
王哥点头,“我给你介绍,这位叫大雷，是我们特意请来的专家大师父。”
“我靠，这么年轻？你们不是在糊弄我吧？”小媳妇瞪大了眼睛,顿时提高了嗓门。
王哥咂嘴，“怎么说话呢？什么我靠,你靠谁呀？一个女人家的，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少妇一怔，“我平时就这么说啊！这小孩也是专家大师父，你们玩我了吧？”
“什么玩你？什么玩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再不好好说话，我们可就走了,你也别再去报案了。”王哥很反感说话不文明的人,转身就要走。
少妇连忙伸手，拉住我和王哥,“别走别走，我只是说着玩，既然来了，赶紧帮我处理案情。”
她死死把我们的手臂挽在她胸前，似乎在强迫我们吃她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