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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缸中尸体

    三天后,超子并没有如约醒来,又过了一个星期,超子依旧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查文斌在家中给他布置了七星续命灯,医生说再这么下去,他恐怕会变成植物人。

    临近春节前的这段日子里,查文斌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看着超子身上的管子一件件被移去,从重症监护也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但就是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这万鬼穿心他也只是以前在古籍上听说过,这种邪术法门在明朝以后就已经全部消失了。

    农历腊月二十五,离过年还有五天时间,查文斌依旧是在医院里陪护,病房外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刘斌。

    刘斌是三天前出院的,听说超子受了重伤,天天嚷嚷着就要去医院看看。家里人实在禁不住他的再三要求,推着轮椅就带他过来了。

    他的到来让查文斌颇感意外却又深感欣喜,二人聊了一会儿超子的事情后话题自然就转到了那两张残片上。

    “查先生,我怀疑那是《永乐大典》是从它的字迹纸张上判断,这部大典一共主要由两个人撰写,一是解缙、二是姚广孝。其中这个姚广孝并不像解缙那样是个大文豪,他十四岁剃度出家,但后来却又拜道士席应真为师,学习阴阳道士。”

    查文斌道:“可是姑苏白鹤观的席应真,道号子阳子?”

    “正是此人,这个姚广孝虽是佛门出家,但在结实燕王朱棣之后二人却成为密友。靖难之役时,姚广孝又弃佛从军,屡立战功,深得朱棣信任。朱棣称帝后,拜姚广孝为资善大夫、太子少师,并在朝堂之上以“少师”对其尊称,因其上朝时喜穿黑色僧衣,彼时朝野上下又称其为“黑衣宰相”。一直到永乐十六年,姚广孝病逝,终年八十六岁,被追封为上柱国、荣国公,明成祖朱棣甚至亲自为他撰写神道墓碑,现在他的墓就在北京房山。”

    刘斌继续道:“因姚广孝精通儒释道三家,所以《永乐大典》里头的阴阳篇、风水篇、佛道篇等等部分都是由他来负责撰写。前些年在北京房山常乐寺附近曾经出土过姚广孝的遗物,所以对他的字迹有些印象。明朝末年,《永乐大典》毁去大半,剩下的也大多流落民间,我猜想这东西原本应该是个完本,先生也是道家高人,自然是能看的明白。”

    查文斌点头道:“你那两张残片我见过,的确是出自《阴阳颠倒篇》,出自早已失传的《黄帝外经》,被收录进《永乐大典》倒也正常。谢谢你来看他,你自己也多保重!”

    “没事,查先生,您是老何的大哥,那也就是我刘斌的大哥。以后有什么事儿您言语一声,不过最后我还想问问您,在那个马孝身上你们有没有找到全本的《阴阳颠倒篇》?”

    “没有,包括那两具伏尸,送去火化的时候也特意交代了殡仪馆的老金,没有什么发现。”

    “这就怪了,”刘斌道:“那个墓葬里的陪葬品其实规格还不低的,至少也是个上流社会的人,有残片就说明这东西当时是墓主人的心爱之物,只有完本的古籍才会一同下葬,断然不会只有几张残片,我担心这种东西流落到别人手里成为祸害。”

    刘斌的担忧并无道理,查文斌也同样认为马孝的出现不是一个偶然的事件。马孝以一敌四,并不落下风,最后若不是超子以命相搏,自己更是在劫难逃。要知道查文斌是经历了多少磨难,叶秋风起云更是在死人堆里爬起来的,他们四个联手在最后关头都没能成功拿下马孝,这马孝能成长到那般恐怖的实力当真是因为天资嘛?

    在短短时间召集万鬼为自己所用,至少他查文斌做不到,马孝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这才是让他更为担心的地方。

    腊月二十九,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超子依旧还在病床上昏睡着。他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在好转,用医生的话说,看似像是植物人但又不像,因为超子的头部并没有收到什么损伤,就和睡着时的情况是一致的,甚至值班的护士发现了超子这两天偶尔还会说几句梦话。

    “你也别太担心了,”风起云安慰他道:“过了初一我就准备去西南找那位巫师,据说每年只有在农历十五之前他会出没,说不定能把超子这事儿给一并解决了。”

    靠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冬天的萧瑟,查文斌道:“你当真相信这个世上能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巫术?”

    “试试看吧,死马还不得当作活马医医,要是真觉得在家里呆着闷得慌,那就跟我一起走一趟?”

    “也好,”查文斌点头道:“呆在家里有些闷,超子那边有素素在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这个春节过的有些冷清,冷怡然照例是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看着那空着的座位,第一次觉得这个家里少了点什么。吃过年夜饭,又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后查文斌早早的就上床睡了,才不过夜里十点钟的光景,外面就有人来敲门。

    “查师傅在家嘛?”

    来人进了屋,查文斌披着衣服下楼,这是个生面孔。

    来人拿出一叠厚厚的红包放在桌上道:“老金介绍我来的,真是对不住了,这年三十的还来麻烦您,可是我也是没办法了,查先生,您得帮帮忙。”

    这人叫作张运来,干嘛的呢?是个搞工程的小老板。这两年安县搞绿色殡葬,不准再修私坟,所以各个村都在建公墓,张运来也是从别人手里接来的标,活儿催得急,所以年二十九还在施工。

    年底挖机师傅都回去过年了,他就自己上,没成想在那土里刨出来个东西,是个水缸,缸里头坐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于是马上就打了电话给派出所。可是昨晚上他就做了个噩梦,梦到水缸里的那个人起来咬他,今天早上起来他这身上就莫名其妙的起疹子,大块大块的红疹,一挠就破皮,像极了之前老陆的那种病症。

    医院给打了一针,说是专家得到初五才回来上班,到了这晚上实在熬不住了,这才让老金提醒让他先找查文斌瞧瞧是不是那种毒。

    取了刀片轻轻刮了一点浓水,查文斌用银针探了探,又看了他的舌苔心里已经有数了,八成是跑不掉,于是赶紧给小陆医生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让这张运来去医院找他。

    这马孝都死了,怎么还有这玩意?他又联系了一下老金,老金说那尸体正停在他们殡仪馆里,于是这年三十半夜的,查文斌又驱车去了安县殡仪馆,在那里他终于是见到了那具从土里刨出来的古尸,此时的他正安静的呆在太平间里。只第一眼见到那具古尸,查文斌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具尸体太新鲜的,就好像下午刚埋下去似得。

    坐缸这种葬法倒也不少见,但按照张运来的说法,那地方是个荒地,就这么粗糙的安葬尸体不腐一定是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