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名不如见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诧异的看着陈奕明,问她啥意思,陈奕明停下脚步。转头定定的看着我:“兄弟,你多大了?”
“马上二十一!”
陈奕明笑了:“难怪这么幼稚!”
我不满的看着他,说你有话直说好了。
陈奕明看看身后的抱犊寨,淡淡的说道:“我问你。孔雀开屏你见过没,好看不好看!”
我简直无语了,这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到底啥意思啊。
“好看!”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陈奕明叹了口气:“孔雀开屏是好看,可是你绕到它后面。就见到它的粪门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我虽然直,但是我不傻,陈奕明这是想暗示我什么吗?
“那个齐天远所说的话,你每个字都相信吗?”陈奕明盯着我问道。
我有点明白了,陈奕明是说齐爷不可靠,可是没道理啊,我们在屋里谈话的时候,陈奕明在院子里啊,以齐天远的能耐,不可能给他偷听的机会啊!
“按照齐天远所说的,他和那个什么琪琪格的父亲,交情莫逆,可是那人都死了这么多年,连骨头都化成灰了,他还没有报仇的打算吗?”
我解释,说齐爷不是没找到莫北楼嘛!
陈奕明笑了笑,说他能听出来,那人连一丝一毫报仇的心思都没有。
他又说,所谓的祭祀,何等的重要,齐天远为什么自己不去。
我辩解,说齐爷不是说了嘛,他以为那个祭祀不是那么重要。
陈奕明的嘴都撇到耳根了,说他自己明明说,一直在查找莫北楼的下落,还有关注着琪琪格。咋就不知道那个祭祀重要了!
我愕然张大嘴巴,似乎陈奕明说的也有点道理……
“话说回去,齐天远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天巫道,宗主新死,那个琪琪格的年纪,当时应该不会太大,他们就忍心把这么一个小女孩留下来独立支撑,自己拍拍屁股走了?啥人啊!”
我双手按住太阳穴,觉的里面好像塞了一大团麻绳,让我完全不能思考了。
难道齐天远在骗我?他想利用我?可是,琪琪格还在他手里啊……我该相信谁,我该怎么做?
等等……似乎哪里不对劲……
我抬头瞪着陈奕明:“你是咋听到我们说话的?”
陈奕明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这里,其实从出生就有点与众不同,算是,特异功能吧,只要我愿意,几十米之内,没有什么声音能逃开我的耳朵。我查了书,从科学上来解释,可能是因为我的耳膜敏感度以及耳道回路比较特殊。”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感觉脑子里无比混乱,本来齐天远刚刚给了我希望,可是现在陈奕明的一连串话,又让我开始失望,这种落差,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我茫然回首,望着抱犊寨,那里的齐天远,到底是真是假,我要如何做,才能保住琪琪格?
我愣了好一会,陈奕明拍拍我的肩膀,我转头,正好看到他从袖中取出一把刀。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暗自戒备。
平时他总是喜欢把刀藏在袖子里,再加上他出刀收刀非常的快,我几乎都没有仔细看到过他的刀。
这是一把一尺多长的狭长刀,刀身很软,在他手中呈现曲面,刀身映着此刻渐渐坠落的夕阳,反射着嫣红的阳光。
“我这一辈子,遇到过很多的困局和死局,我都闯过来了!”陈奕明对着刀面屈指一弹,铮然的声音中,刀身颤动,一抹抹夕阳的光芒如水流动。
“我很少相信别人,我只相信它!”陈奕明沉声说道:“只有它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他在手里,我就有了整个世界!”
他盯着我,问道:“你有没有刀?”
我摇头。
“心里有没有?”陈奕明的声音很大,恍如暮鼓晨钟,从我的耳朵钻进去,震得我的心一阵震颤。
“有没有?”他再次喝问。
我忽然展颜笑了,用力点头:“有!”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手中有刀,就有了整个世界。我虽然没有刀,可是我总要有一样东西,支撑着我,面对这个艹蛋的世界所有的风雨吧!
这个东西,就在我心中,不是刀,而是——信念和希望!
或者,还要加上坚持和守护!
总之,我有我要守护的,琪琪格,二妮,我要为她们而坚持!哪怕前面再黑暗,总会有希望的光芒在闪耀。
莫北楼是人,青阳真人是人,齐天远也是人!
我为什么要怕他们!我也是人,他们有智慧和实力,我有热血和坚定,想要在我身上讨便宜的人,只要不怕咯掉牙,那就特么的来吧!
陈奕明一直在看着我,看到我的脸上从迷茫到坚定,他笑着挥出一刀,刀芒如同冷电一闪而逝,刀重新消失在他的袖中。
我问他,这快刀从哪里学来的,怎么这么快的不可思议。
陈奕明告诉我,他刚进监狱的时候,因为年纪小,身体也弱,经常被人欺负。
他就和欺负他的人打,开始的时候,总也打不过,每次都被打的遍体鳞伤,后来有一次他因为打架,被关进了小黑屋,他靠着墙根,默默想着如何变强。
然后他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主人公是个瘸子,每天练习拔刀,除了吃饭睡觉大小便,就不停的练习单调的拔刀,最后他就成了天下出刀最快的人。
这个虽然是小说家杜撰的,可是道理确实是那么个道理,卖油翁不是还说过嘛,无他,但手熟尔。
从那天开始,陈奕明就开始练习拔刀。
当然监狱里面并没有刀,他只是想象自己手里有一把刀,每天不停的练习,根据出手的角度,肌肉骨骼的协调力等等,不停的钻研。
一个月之后,监狱里面欺负过他的人,被他按个打了个遍。他虽然没有刀,可是出拳的速度如同闪电一样,根本就让人无法抵挡。
出狱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给自己锻造了这样一把刀,他给刀起了个名字,叫做‘故人’。
灵感来自一句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这把刀的长短,重量,薄厚,在他坐牢的时候,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中,拿到刀的那一刻,他没有半点陌生的感觉,就宛如已经握着这把刀,握了几十年一样。
他说完之后,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其实是想要告诉我,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陈奕明摆摆手,说别矫情,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点点头,说要去找白毛僵。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可能是想问这事没搞清楚,我为什么还是要去。
我告诉他,如果没有琪琪格,现在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她奄奄一息,只要有一丝救她的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陈奕明冲我挑起大拇指,说了句恩怨分明,纯爷们。
然后我转身,面对着抱犊寨盘膝坐下,从怀里掏出那个姚天华身上抢来的罗盘,放在地上。
我坐了好一会,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等我站起来,结束这一切之后,陈奕明好奇的问我在干啥。
我说如果齐天远敢骗我的话,我让他们抱犊寨家宅不宁!
陈奕明古怪的叹了口气,估计是不相信我有这种能耐,我也没有解释。
以前翻看莫北楼的书籍,有的书籍是一些野史异闻,记载着很多有趣的故事。
很多的故事里面,相师都是不能得罪的,因为武者杀人,用的是刀枪,文人杀人,用的是口诛笔伐,相师杀人,则是无形无影。
卜卦风水之道,神奇莫测,不但阴宅可以定福祸,阳宅其实也可以断气运,还都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我刚才默默记下了抱犊寨的风水阳宅,等到我下次再去的时候,就要做一下手脚了。
夕阳坠下,山间变得漆黑起来,我和陈奕明加快了脚步,循着崎岖的山路,赶回了县城。
回去之后,陈奕明问我什么时候去对付白毛僵。我并没有回答他。
我并不想把他牵连在这里面。
陈奕明告辞回家,我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上午去了杂货店,买了好多应用的东西,就直奔上次看到白毛僵的地方。
上次白毛僵冒出来的地方,已经找不到它了,他是旱魃,应该是土系的东西,在地底下流动游走,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