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一打量,看那男子虽然高瘦,但看上去器宇轩昂,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心想此人应该就是那位法官了。
“你好,是叶大师吧,我是秦海明!”没等我走到门口,男子已经伸出右手,我伸手与他相握。
“你好,我就是叶青魂。”我回应着。
秦海明很大气地邀我和陈瞎子进屋,显然陈瞎子的尊荣让他有些始料不及,但只是略微一愣,便恢复如常。
陈瞎子在晚上听力格外敏锐,当下健步如飞跟随我们进屋,看得秦海明和杜先生一愣一愣的。
这栋小洋楼里别有洞天,从外观上看有些破败,但走进大门之后却发现,内里的装饰非常现代,秦海明大约是个比较复古的人,所以从玄关到客厅都以纯中式的风格装修,看上去虽然有些古色古香,但不失现代气息。
只是餐厅的位置,却明显用了欧式的装修风格,两种风格在一个空间里冲撞,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诧异,秦海明略有些歉意地道:“我老婆喜欢现代风格,所以我们住的地方中西混杂,让叶大师见笑了!”
我笑笑说无妨,装修风格本就是因人而异,个人有个人的喜好,只要自己喜欢,用哪类风格都是一样的,宾主寒暄了一阵后,秦海明带着我和陈瞎子落座沏茶。
陈瞎子从进屋开始便一言不发,但我明显看出他在聆听什么,此刻忽然拉着我的衣角道:“当家的,我觉得这家人有点问题!”
“嗯?”趁着秦海明沏茶倒水的档口,陈瞎子这冷不丁一句话让我有些诧异,“哪儿不对?”
“说不出来,你用自己的守子看看呢?”陈瞎子低声道。
我暗自催动法门,青音便从我令牌中出窍,以活人看不到的形态穿行在屋内,当然我也是看不到的,守子与大灵、生魂一样,对于常人都是无形无态的存在,我经过几周的训练,已经能够熟练掌握催动守子办事的法门,但依然不得一见青音的形态。
“这屋里有大灵。”须臾,我听到青音如是说。
有大灵很正常,此前秦海明正是因为一个女子大灵夜不能寐,虽然经过我施的厌胜有所化解,但那个大灵肯定还寄居在屋里。
“戾气很重啊!”青音又说了一句,“但我找不到这个大灵在哪儿。”
“大师,请喝茶!”我正在和青音交流,忽然听到秦海明的声音,青音呲溜一声便钻回了令牌里。
我略微皱眉,虽然青音已被我收服,能够感知一些大灵的存在,我也省了走到哪儿都用灵摆测试的环节,但她的法力目前还很微弱,我们之间的连接很容易被打断,一旦被打断要想再度催动,就得费些功夫了。
室内略有略无地萦绕着一股沉香的气味。
秦海明果然是个挺复古的人,喝茶时会点燃沉香,我和陈瞎子沐浴在香气中,顿觉心旷神怡。
“今年才收的普洱生茶,大师请尝尝!”秦海明见我顿了一下,急忙说道。
我和陈瞎子举杯共饮,入口处涩而生香,回味悠甜,果然是好茶。
饮完茶,又是几番寒暄后,秦海明对杜先生示意,后者便带着司机退到房外去了。虽然现在没有管家这种说法,但杜先生作为领导秘书,很显然已经扮演起了管家的角色。
“老杜是爸爸的秘书,这些年一直在我家工作,倒是任劳任怨的一个好人。”秦海明见杜先生走后,便笑着对我说道,“叶大师也知道,我们家这种情况……”
“秦先生请放心,我就是个做风水生意的,今日在你家见到的人和事,不会对其他人说起。”我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当下便表态,“对于你家里的情况,你不说我不会探问,你说了我也当没听见。”
秦海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这样就好,叶大师,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接着他便详细对我说了这些天家里的事情,大体上和杜先生对我说的没差,我依旧很关注是否存在供养出错的问题。
“这点我确认不会出问题,因为爸爸的原因,我自小对玄学很感兴趣,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是不会拿这种事糊弄自己的。”秦海明说话非常有礼貌,一看便是出自书香门第。
我听到这里感觉有些迷茫了,既然他已经明确自己不会拿不新鲜的鸡血供奉,那木匣为何会出现渗血的怪相?
当下便暗自用时辰加上秦海明的八字飞宫起卦,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这样吧,秦先生,可否让我看看当时那个木匣放在什么地方?”无奈下,我只好这样说道。按照常规的解法,厌胜的落位处应该会有些端倪的。
秦海明很爽快地带着我和陈瞎子来到通向二楼的一个楼梯间,对我说:“这里是全屋建筑的正中心,这个壁橱正好是坐东朝西,我按照你交待的,把木匣放在这个柜橱里。”
说罢用手一指,我看到了一个贴在楼梯间墙上的壁橱。
秦家的小洋楼呈正方形的布局,当日我结合他的生辰八字,推断他居所的生门所在,所以交待一定要放在屋中建筑中心的位置,坐东朝西,此处就是房屋格局中的生门,也是厌胜落位之处。
刚一打开壁橱,我就知道此处有变。
阴匠和厌胜物的感应很微妙,这不是一种用文字可以形容的关系,我打开壁橱的一刹那就知道,之前放在这里的木匣厌胜起了变化。
所以刀尖会渗血,所以秦海明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有什么力量催动着厌胜里的煞气重现,而不仅仅是供奉的鲜血出了问题。
“你们家最近发生什么事没有?”我忽然扭头问秦海明。
后者被我问得一愣,想了一下道:“除了那个女鬼骚扰我之外,没发生什么怪事呀!”
我正准备详细追问,只听到门外传来杜先生的声音:“呀,夫人回来了呀!”
秦海明脸上忽然出现了阴晴不定的表情,但看到我盯着他脸上看,便有些尴尬地道:“我老婆回来了,她这人,不怎么相信玄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