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双手插到头发里,抓着自己的头发,脑袋前后晃动着,像是在再现当时他师父用头撞墙的那个样子。
晃了两下之后,王老二松开了自己的头发,双手慢慢放了下来,闭着眼睛,继续说道:“我师父把耳朵吞入自己嘴里之后,像是好了很多,不再那么痛苦了,也可能是他疼的已经麻木了吧。”
“我师父也像章家人那样,走路时腿脚是僵硬的,我师父就那样直直的拖着两条腿,到了椅子前,扶着椅子,叉着腿坐下,坐下之后我师父闭上了眼,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王老二使劲的晃了晃了脑袋,然后用双手撑着额头,大口的喘了两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然后我师父就用自己的右手,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双眼抠了出来。”
“梦中看到那一幕时,我的心就砰砰的跳,我想醒过来,可是我就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任凭我的精神怎么挣扎,我都是在梦里,都是在看着我的师父,就是出不去,就是醒不过来!”
“抠出自己的双眼之后,我的师父捧着自己的一双眼珠子大声的笑着,笑着了好一会之后,我师父用那不停冒血的一双眼眶,对着正堂的门外,轻声的念叨起来。”
“刚开始念叨的是什么,我听不到,渐渐的我师父说的声音变大起来,后面的两句话我就听清了,那两句话,我师父说的是,阴魂钉我给你备好了,你要想要,就让我徒弟背我的尸体回老家,你要是不要,就对着我徒弟摇摇头,放他回家去吧。”
听到这里,我大概有点明白章家的离奇杀人案了,王老二的师父发现章明升对春床的部件动了手脚之后,并没有告诉章家人,而是选择隐瞒了下来。
可能王老二的师父觉得,帮章明升瞒下来,自己的尸体还有可能被带会老家,而帮章家,可能最后会是尸骨无存。
王老二的师父,不仅隐瞒了章明升对春床动手脚的事情,而且还做了阴魂钉藏在春床右下角,这样的话,就能解释章家人的生魂被钉在墙上了。
章家人就是被章明升杀的,至于下杀手的那个,是章明升自己的意识操控的,还是被上身的什么玩意操控的就说不准了。
但是章明升能对春床动手脚,那么一切,或者一部分事情,是在章明升自己的控制中的。现在看来胡蹇蕥父亲知道的那些事情,只是事情的一小部分,还是很片面的一小部分。
而章家人离奇死亡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的本来面目到底如何,都还是个迷。从现王老二的讲述,和胡蹇蕥父亲的讲述,拼合在一起之后,我只能分析出,章明升对章家是怀有怨恨的,所以章明升有杀人的动机。
而制造春床时章明升动的手脚,说明两件事,一个是章明升也懂鲁班书,二是章明升有把握通过对部件的改变,控制春床,或者改变春床的功效。
春床的作用,据说是可以借助春床,招来女鬼,然后床上的人可以与女鬼交合。章明升被脱得只剩短裤,应该能够从侧面证明,章明升被章家人放上春床的目的,就是让他与女鬼交合。
可是章家人为什么要让章明升和女鬼交合呢?这点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难道章家人需要鬼胎?可是鬼胎又有什么用呢?或者说章家人需要鬼胎干什么?
章明升从床上下来变成女人的样子,应该就是被女鬼上了身,章明升通过幻术控制了王老二,让王老二对春床部件的改动。
通过改动这些部件,章明升能够控制或者改变春床的功能,然后在春床上,章明升和女鬼之间应该答成了某种协议,让女鬼可以上章明升的身,后面应该是章明升借助女鬼的能力,让章家人离奇身死了。
在我捋了一遍,琢磨透章家人的死亡过程的时候,王老二又抽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笼罩住了王老二的脸。
烟雾后的王老二,再度开口,继续讲述着他的经历:“梦到我师父说完话的那里就结束了,当第一遍公鸡打鸣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就醒了过来。”
“我慌张的穿上衣服,就出了门,我想从房门出去,可是主家还在睡,我不好意思去打扰主家,我就板着凳子,放到了和章家隔着的矮墙下,翻墙进了章家。”
“路过那张春床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春床,那张春床是褐色的,像是血迹干了之后的那种褐红色,而且春床上,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我没敢多看春床,因为我怕去见章明升晚了,会有麻烦。我一路小跑去了章家前院,在正对着正堂大门的前院正中,坐着披散着长发的章明升。我当时看着章明升腿就软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章明升的身前。”
“我把师父教我的话说了一遍,章明升点点了头,开口说话了,说话的声音很嘶哑,很渗人,很难听,他让我去吧那些钉子取过来,就可以背走我师父的尸体。”
“我就照着章明升说的去做了,在春床的右下角,我找到了一个机关,打开之后是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把长长的钉子。”
“我拿着钉子回去交给了章明升,章明升接过钉子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正堂里,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笑完之后章明升很僵硬的挥了挥手,我就进了正堂。”
“在正堂里看到我师父的样子,我就松了口气,我师父完完哈好的坐在椅子上,根不是我在梦里看到的那副惨样。我摸了摸师父的鼻息,确实是没有了呼吸,而且身上都凉了,我想着师父确实是死了。”
“我背着师父的尸体,出了章家,本来想坐车回西乡的,可是我师父是死人,没有车拉我们,我就背着师父的尸体,往西乡走。那一路走到天黑,我都没有走出多远去,当时我还想着,要是这么走回去,半路上师父的尸体就要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