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平当年竟然找过白晓东,并且请白晓东去看过实物,不知道许广平他们请白晓东看的会是什么。我心中隐隐有着期待,我觉得白晓东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会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白晓东喝了口水,看了看我们,然后继续说了起来:“答应了许广平之后,过了大概有两个星期左右吧,许广平还带着一个人,那人就是周至县局的祁队长,寒暄了一下,我就跟着他们俩上了车。”
“上车之后,他们带我最先去的就是户县重阳宫,那里是王重阳悟道的地方,也算是道教全真一脉的祖庭了。到了重阳宫,他俩就带我去看了那通石碑。”白晓东说着,指了指刚才递给高小林的那个重阳宫中,刻着五行招魂咒图案的石碑照片。
“当时他们两个,让我讲一下石碑上篆刻的碑文,那个碑文上篆刻的文字是蒙文,刻碑的时间,是在元朝初年,讲述的是邱处机用这个咒法,开了超度法*会,超度因战而死的亡魂。”
“讲完之后,他们又带我去了西安南郊,在那里还有一个道士等着,那个道士叫韩正山,是个游方道士。”
白晓东正讲着,高小林突然出声插嘴说道:“白教授,那和韩正山长什么样子,或者有什么体貌特征,能不能讲讲?”
我听到高小林插话,侧头看了一下高小林。我心想这个韩正山会和高小林有什么关系?白晓东说韩正山是游方道士,而高小林当时应该是一直在楼观台的,和这种游方道士,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
白晓东因为说话被打断,略微有些不满,喝了口水之后,看着高小林说道:“怎么,这个韩正山你认识?我人老了,记不太清了,你把你认识的韩正山长什么样,跟我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回忆起来。”
高小林没想到会被白晓东一通怼,愣了一下之后,讪笑着说道:“白教授,我插嘴不对,一时激动,您原谅则个。”
“我印象里早些年韩正山个子不高,说话办事挺倨傲,总爱穿深蓝色的道袍,说话口音有点怪,我也说不出来是哪的口音,嗓音有点尖细,一只手偶尔会莫名的抖动。”
“没想到你还真认识韩正山啊,你说的口音,神态,还有手抖,我见到的那个韩正山身上都有。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我就继续往下讲了。”
高小林连忙对着白晓东摇摇头,连声说没有问题了。白晓东看着高小林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年代,南郊那边都是一片农田呢,韩正山拿了个罗盘,在田里转着看。”
“我当时很好奇这个警察加道士的组合,就问祁队长,你们这是在干嘛呢,都用上道士和罗盘了,看着不像是在破案啊。”
“祁队长当时笑着给我说,用道士也是没办法,有群众反映,这里最近有人盗墓,我们在这片都走了一遍了,没有发现盗洞,但是发现了一些散落的文物。”
“找文物局的人来看过,文物局的人就支招说是找个道士来看看,过去的大墓都讲究风水,让道士用罗盘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出来墓地,找出来之后,推测出墓道就能找到盗洞了。”
“我听完就没说话,那个道士用罗盘看了一整,最后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然后祁队长把道士拉倒一边,嘀咕了几句,就让道士走了。”
“祁队长回来后给我说,白搭,道士啥也没看出来,还要钱,真是白费功夫了。说完之后,祁队长就带着我和许广平,去了附近的村子。”
“在村口的晒谷场上,放着一个残损的石碑,残损到就剩下三四个巴掌那么大,上面只有一个字,是秦篆,写的是个邯字,邯郸的那个邯。”
听到用秦篆写的有邯字的残碑,我的心里就是一紧,难道那里是章邯墓?再想到刚才高小林出声问韩正山的情景,我心中觉得那里就是章邯墓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祁队长让我辨认一下那个字,我就给祁队长说了,我问祁队长这个残碑是那里来的,还有没有其他部分。祁队长说是在刚才那片田里发现的,怀疑是被盗墓者留下的。”
“我追问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祁队长说其他东西都被文物局的人取走了,就留下这块残碑,文物局的人嫌重,就给留在了这里。”
“看完残碑之后,祁队长和许广平就送我回去了,那之后我们再没见过面,知道我知道他俩出事之后,回想起我和他们的接触,这才激发了我对离奇案件的兴趣,然后一直研究到了现在。”
白晓东说完端起杯子,一口气把杯子中的水都喝完了,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重重放下杯子说道:“对了,祁队长他们送我回来之后,我觉得他们的行为挺奇怪的。”
“一个法医参与案件就不说啥了,祁队长一个周至县的警察,在市区查盗墓案明显不对嘛。我就去找了文物局,我们西北大的考古专业也是顶牛的,文物局里很多人都是西北大毕业的。”
“去了文物局我就找了一个过去听过我课的学生,问了问南郊有没有发生盗墓之类的事情,我那个学生在局里问了一圈,还问了区文物局,都说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到今天想起当时的事情,我还觉得很是疑惑,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那么多反常,那么的不合理。”
白晓东教授,说完有些唏嘘。我转头看向高小林,出声问道:“那个韩正山是谁?是楼观台的道人么?”
高小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白教授说的那个时候,韩正山还不时楼观台的道士,但是现在嘛,韩正山还真是楼观台的道士,而且当家的你也见过。”
高小林说着看向我,一字一顿的说道:“韩,正,山,就是,瞎,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