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晓东教授的话,我凑到白晓东教授身前,看向白晓东教授指着的地方,细细看去,果然在铜锈之下,有着一些打磨过的痕迹。
“确实是被打磨过,那白教授,你从这秦剑上还能看出来什么?”我一边看着秦家上的邯字,一边问着白晓东教授,想要听听白晓东教授还有没有发现。
白教授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黄科长说道:“我的包里面有一些影印资料,那拿出来给叶先生看一下。”
“哦,好的姑丈。”黄科长应了一声,从背在身上的公文包中拿出一沓资料,递给了我。我接过资料翻看了起来,全是竹简的影印,我细细看了看,竹简上是秦篆。
秦篆我只能大概认识一点,这一套竹简的影印,我只能看明白十分之三四,大概记载的,是一次祭祀活动的详情。
我看了看,苦笑着看向白晓东教授说道:“白教授,这秦篆我好多都不认识,这记载的是一次祭祀活动,和这把秦剑有什么关系?”
白晓东教授把手伸向了我,用眼神示意我把影印资料给他,我将影印资料递给白晓东教授。
白晓东教授接过影印资料看着,脸上流露出颇为珍重的神色:“这是我当年参与秦阿旁宫考古的时候,挖掘出的竹简影印本。”
“我接到你的电子邮件,看到这把秦剑的刹那,就想起了这套竹简,竹简祭祀的是一次祭祀活动,那次祭祀活动应该就和这把剑有关系。”
白晓东教授的话,让我的心猛然一紧。秦剑和祭祀有关系,祭祀!?祀魂衫也是秦朝的祭祀之服,秦剑是秦朝的祭祀之剑,那么说,要想找到华夏基石,是不是就要找齐和祭祀有关的这些东西?
这一刻我心中升起一阵明悟,我觉得我抓住了寻找华夏基石的关键,就是要找齐当时祭祀用的礼器!而祭祀使用的礼器,应该都记载在这份竹简中!
越想我心中越激动,觉得人生一下有了方向,再也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了,可是当我的目光扫过白晓东教授的时候,我的激动的情绪,突然就像被冰水泼洒了一般,瞬间冷静下来。
巧,太巧了,为什么这么巧。在这种关键性时刻,白晓东教授拿出这么关键性的资料,一切看起来都太过分巧合了,过分的巧合,那就是人为的。
我收起心绪,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收拾好心情后,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着白晓东教授说道:“和秦剑有关的祭祀?白教授,你给我们仔细讲讲吧,讲讲这套竹简记载的祭祀的详情。”
白晓东教授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对照着竹简的影印资料,开始讲述起了那次祭祀的内容:“竹简呢,有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残损,所有有一部分内容已经缺失看不到了。”
“首先就是这次祭祀的,确切时间部分缺失了,但是在记载中,用的是始皇帝的称呼,所以可以断定这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秦朝之后发生的祭祀。”
“而且这一次祭祀,和历史上的大多数君王祭祀都不同,秦始皇比较迷信,想要长生不不老,出巡祭祀的事情没有少干,之前历史记载的,秦始皇在泰山进行封禅祭祀等等,都是祭祀天地的。”
“而这份竹简里,祭祀的对象不是天地,而是一块奇特的石头,记述中称这块石头为基石,说是这块石头可以永保华夏存亡,延续秦朝万世基业。”
基石,华夏基石!这份竹简记载的,竟然是祭祀华夏基石的过程,看来这还真是巧过头了呢。现在越来越觉得白晓东教授不简单了呢,或许我们最后的敌人,会是他?
我看了一眼白晓东教授,然后侧过头端起杯子喝口水,继续听白晓东教授的讲述。
“对于这块被称为基石的石头,记载中说,大如磨盘,下方上圆,刻绘九州,其形似石,叩之,其音如铁。”
“也就是说,这个基石,大小像是磨盘一样,下面是方形,上面是圆形,刻画的有九州的地形,外表看像是石头,敲击它,会发出像敲击铁的声音。”
“记载中,对于外形的描写比较详细,但是对于材质的描写有点含糊,这种记载方式,应该表达的是,这个基石的材质并不是石头,而是某种看起来像石头的金属?”
白晓东教授说着,抬起头看看我们,出声说道:“这一点我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有那种金属会看起来像石头?还是说,这块基石是被刻意加工的像石头的?”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都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这玩意我们怎么能说的上来,问我们就相当于问道于盲。
或许,也可能是白晓东教授在故意试探我们,想试探一下我们是不是知道额外的信息。我现在总是忍不住去猜测白晓东教授,觉得他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很可疑。
白晓东教授看着我们茫然的样子,摇着头笑了笑,继续看起影印资料:“这次祭祀呢,是一个姓叶的祭司主持的,还对这个叶姓祭司做了简单介绍。”
“这一点也很特别,以往历朝历代的祭祀记载中,都不会刻意的介绍祭司的身份资料的。这里记载的,叶姓祭祀来自现在的山东,是攻打齐国时,在稷下学宫抓获的俘虏。”
“这个叶姓祭祀的身份,我觉得也是有疑点的,一个敌国俘虏,能够成为这么重要的,关乎国家延续的祭祀活动的主祭司,这点让人很难想象的。”
白晓东教授说着瞟了我一眼,那一眼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在怕我发现,瞟完之后,白晓东教授就端起了桌上的水杯,小口的抿着。
我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白晓东教授,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继续摆出一副用心听讲的姿势。
周强倒像是很有互动精神的好学生一样,单手托腮,看着正在喝水的白晓东教授,说道:“这个是很不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