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我一直在外逛到夜幕降临才回了宅子,修坟匠最重要的一个素质就是胆量,既然驱鬼就不能怕这些东西,我从八岁起就在家族祠堂里独自睡了一个月,村子里有老人守灵的人也必然是我,所以对于黑暗,对于寂静的空间我并没有多少恐惧感。”
“走进房子我首先去看了烧纸钱的地方,只见青烟早已燃尽,而后我去了沙发塞纸钱的地方,果不其然两张纸钱依然不见了,我立刻点了手电在屋子里边边角角的仔细搜寻,由于这间屋子面积实在太大,我搜的满头是汗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于是我又从终点朝原点找去,然而走到客厅赫然看到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样物品,我顿时吓的天灵盖都冒冷气,整个人浑身筋络似乎都在一瞬间抽紧。”
“三样物品就是花子从我这儿要去的矿泉水和两个馒头,我明明看着那个花子转身离开,可这东西是如何回到这间屋子的?于是我开始仔细回忆那个花子的长相,因为我确定当时自己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五官,可是不管我如何用力回忆,他那张脸在我的记忆中就是一团模糊的影像,就像是冬天布满雾水的玻璃。”
“我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就想逃离房屋,可是刚转过身子便看见雪白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用纸灰写出来的大字“拆”,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冰凉,但这种感觉瞬间便消失了,我知道必定是有东西从我身体穿过,当时我的手都已经伸进了装着御洗盐的口袋,忽然敞开着的窗户和们开始不停的开关,噼里啪啦的响声不停,我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人了,到这份上居然没疯,而且我清楚的知道绝不能发出一丝声响,因为在这所阴气极重的屋子里一旦出现了人的生气,被厉鬼所觉那后果不堪设想,我捂着嘴躲到了沙发一侧,虽然我知道这就是自己骗自己。”.
“接着我清楚的看到第二个“拆”字凭空出现在对面的墙壁上,这次“他”似乎更加愤怒,以至于将墙灰扣落下来,并发出嘎支支指甲摩擦墙壁的细微响声,而造成这一怪象的其实就是——纸灰。”
“这是爷爷教我的一个寻鬼的窍门,沙发上插着的纸币就是给鬼,因为人烧的值钱并不会全到被祭祀者的手上,鬼的世界里也有类似于强盗的挡横鬼,还有城隍爷、牛头马面这些大大小小的地府管理者会来抽头子,所以给一点纸钱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烧(烧捎同音)给自己。”
“当沙发上的纸钱消失,房间里必定有一堆烧成灰烬的纸钱,而这堆灰烬便是“他”在屋子里的所在了,只有知道他确切的位置才能行恭送大法,可要命的是这哥们居然把拿到手的钱当粉笔灰用了,可没事儿做什么恶作剧不好,学哪门子拆迁队啊。”
“我正在瑟瑟发抖中胡思乱想,屋子里的门窗全部停止乱撞关了起来,我估计凶宅突然消停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正主要出来了,当时后悔的心情正是无法用心来表达,恨不能拼命抽自己嘴巴,真是幸福的人有一万个幸福的理由,倒霉人的理由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作的。”
“这时大厅的水晶吊灯忽然亮起,不过却是一股诡异的绿光,事到如今一切已然失控,看来我是必然倒霉无疑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左手边的一间屋门吱呀一声轻轻的打开了,当时我吓得都快尿了,估计房间里随时会走出一个浑身惨白的贞子,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现象,我心里忽然微微一动,接着起身走到门口,鼓起勇气朝里望去。”
“其实这间屋子我之前进去过一次,只不过是为了寻找纸灰,注意力全集中在地板上,对于屋内的格局并没有注意,此时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只见偌大的房间里一切家具铺设的仅仅有条,色调是粉色系,在绿光的照射下本应是暖色系的房间让人看来也是阴气森森,寒气阵阵透出。”
“我知道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这扇门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自己打开,难道这屋子里存在的东西不是半路撞进来的,而是原本就在此地的亡魂?想到这儿我小心翼翼走进房间,只见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双人大床,床头则有大的结婚照,照片里的男人是廖永贤,女人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直观看两人年纪有差距,不过从姑娘却笑的满脸幸福,看来有真爱年纪不是问题。”
“随后在这间屋子里掸眼一看我立刻就觉得不对,因为这间屋子里居然有三面镜子,分别是衣柜上一面,梳妆台一面,天花板位于门口的位置一面,光听可能觉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这栋房子的每一处细节都能看出是有风水师精心布局的,难道他会不知镜子正对床前是风水大忌?屋子里梳妆台的镜子和大衣柜的镜子全部摆放在床的左侧,我大致知道这种摆放镜子的方式是封魂的一种。”
“可廖永贤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房子里做封魂之法?想到这儿我又走到客厅里写着两个大大“拆”字的墙壁前站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这屋子里的情况不对经,对于鬼怪的恐惧心理居然抛到了脑后。”
“还有一点非常奇怪,如果这间屋子真是结婚所用,婚房为什么不在主卧,而是在楼下偏厅的客房位置?这显然不符合一个正常结婚人对于新房的诉求,当我全神贯注想问题时,忽然感觉脚腕处一紧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次终于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嚎叫,客厅里绿油油的灯光闪耀了几下熄灭了,黑暗中另一只手从床下伸了出来,接着是脑袋、脖子、身体……总之最后爬出了一个衣饰破烂,蓬头垢面的年轻人,他起身后对着我是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