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就看我的选择了。
听到这邪魅的笑声,本就惊惶的我,越发地不安了起来。
因为这道声音让我感觉很熟悉,竟然有点像是红鱼的声音。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看到红鱼正担忧地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为我的处境感到不安。
所以自然不是红鱼在威胁我了,那又会是谁?是那大金禁地里的那个恐怖灵魂吗?
我看到众人都在看我,显然他们听不到这道声音,只有我能听到,那玩意是在给我传音。
我稳住心神,立刻也对其传声:“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咯咯……我是谁?我想干什么?陈昆仑,你又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这道邪魅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虽本能地对其魂气恐惧,但我的心神并没受其影响,我保持着冷静,飞速对他的话进行分析。
她问我是谁,显然不是真的问我是谁,而是一种不屑,她应该认识我,而她直接称呼我为陈昆仑,而不是陈黄皮,说明在她眼中,我是陈昆仑。
难道她认识转世之前的我?作为陈昆仑的我,与她还有着什么纠缠与恩怨?
可在高冷男与我讲述的诸多讯息中,他们是去过大金,可从未踏足那片禁地啊,怎么会认识呢?是高冷男对我有所隐瞒了,还是另有隐情?
看着那百万神兵,以及虎视眈眈地邪族大军,我知道自己没有谈判的余地,于是立刻传音:“那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你让我选择,我自然是要让其驱散邪军了,但想必没那么容易吧?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想要什么条件?”
她咯咯一笑,说:“你倒是不傻,条件嘛,自然有。对你来说也不难,我只是讨厌你这副伪善的嘴脸。所以,我想撕下你的面具,让你做一个邪人。”
“什么?这不可能!”我立刻反驳。
“那只有杀咯,我倒要看看,以你一个小小人仙,加上你身后这群乌合之众,拿什么与我斗!”
说罢,邪气兵符再次一晃,那神兵百万也再次踏起了征伐的铿锵步伐。
“慢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做一个邪人是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连忙继续传音。
她道:“就是很简单的意思呀,我要你当着这天下风水师的面,宣布你人皇就是邪族人。我要你昭告天下,你所图谋的一切,其实就是在为邪族重回人间铺路!”
她说话时始终带着银铃般的笑容,就像是在讲一个笑话,却听得我头皮发麻,这也太阴狠了,岂不是要让我名誉尽毁,成为世间罪人吗?
我立刻道:“这可不好吧,再说了,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你就能让阻止这场战斗吗?你确定就算百万神兵为我所用,他们就真的能驱散邪军,令天下太平吗?”
她说:“我不确定,因为它们可能会卷土重来。”
听了她的话,我真想骂她一声大爷,这不是耍我吗,在这最关键的节骨眼上,戏弄我?
不过很快她又说:“至少,这百万神兵可以重新交给你。至于你们人邪之战,孰强孰弱,谁能笑到最后,又与我何干?再说了,你有拒绝我的资格吗?”
我眉头紧紧皱起,是啊,我有这资格吗?没了这百万神兵不说,它们还反戈相击,那我们这边的力量绝对是不堪一击。
就算有大金玄门的加入,也是螳臂挡车,可以预见的是,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战败。
接下来就是生灵涂炭,天下皆危。
我的脑子飞速旋转,想要想一个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我还在不停地破解那道邪符,想要找到她的施符原理,将其破掉。
但任凭我如何努力,都悟不透那施符之法,甚至就连我尝试着用蹩脚的先天之易去理解,我依旧毫无头绪,这个恐怖的邪魅灵魂的手段实在是逆天,完全超脱了我的玄学认知。
“浪费时间,不想再和你玩了!”
在我沉默间,兵符一动,那百万神兵彻底展开了杀戮。
它们曾是灭邪挡邪,镇守人界的神兵,而此时摇身一变,也可变成杀人的侩子手。
屠龙者成了恶龙。
它们毫无灵智,就是杀人的机器,迈着有力的步伐,冲入了人群。
“给我杀,它们不再是护我人间的神兵,它们是邪兵,杀!为了我们的同胞,为了那不该卷入浩劫的无辜凡人,这是我们风水师应该做的!”
闻朝阳冲着人们发出了反抗的命令,与此同时,他也接连射出数道天师箭。
下一秒,他放下天师箭,重新化身武夫,如饿虎般无所畏惧地冲入了神兵。
虽说有小部分的风水师退到了后方,也有一部分在一旁静观其变,但大部分风水师还是毫不犹豫地出手,他们祭出了各类法器,施出了无数符箓,朝着神兵杀将而去。
顿时,一场突如其然的内斗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混战开始,仅仅是几个回合之后,我就暗道不好,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
虽说我方队伍内荟聚了当世的风水大拿,但风水师最擅长的还是斩妖除魔,以一身通天修为,借天地之力,施展神通,镇鬼伏妖。
但这神兵却非鬼非妖,而是用鬼族秘术,将鬼魂封印在尸体内造出来的诡异尸兵。鬼魂藏在尸体内,被封印封住,就算风水师们施以符术,也很难将其击杀。
除了闻朝阳这种已然修为通仙的高人,一般的玄门手段还真的伤害不了它们。
而这也是闻朝阳最终放弃玄门力量,化身武夫,以力破力的原因。他想击垮他们的肉体,打碎他们的灵台,再让风水师们施法镇鬼驱魂。
此时我就在想,对付这百万神兵,就得与时俱进,调来一支现代化的部队,以飞机大炮对他们进行轰杀,再辅助玄门力量驱鬼,那才有胜机。
然而这不现实,也来不及。
很快,就有玄门风水师陆续倒下,战斗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倒下了人道力量的另一边。
看着流血的风水师,感受着他们表现出来的惊惶不安,以及更多人的英勇无畏,我知道已经由不得我了。
那邪魅的灵魂说得不错,我没有资格拒绝,我必须做出选择。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我立刻对她传声:“停,我听你的,我接受你的条件。如果以我陈昆仑的名誉,能换来天下安稳,哪怕这安稳是短暂的,我也愿意。”
“咯咯,这才对吗,这才是你那自以为是的正义吗。那么接下来,就开始你的表演吧,我且好好欣赏。”
“陈昆仑,你给我听好了!必须让我满意哦,我要你演得以假乱真。只有让所有人相信你是一个伪善而无耻的邪人,我才会履行我的诺言哦。”
这个用叶红鱼的声音的阴狠灵魂,笑着对我说。
我别无他法,只能先平息祸端,重新借助这神兵的战斗力化解危机,然后再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是我双脚以踏,脚底再起莲台。
这一次,那莲台不再金光璀璨,而是弥漫着黑气,给人一种阴森而强大的畏惧感。
“给我停!”我冲着那杀得正酣的神兵,大喝一声。
随着我这声大喝,那战斗力惊人的神兵真就停了下来。当然,不是因为我,事实上是因为那灵魂再一次控制着邪异的兵符。
神兵停手,风水师们也得到喘息之机。
他们循着声音看向我,看向站在空中,邪气凛然的我。
有人眼中看到了希望,以为我掌握了灭邪符之道,重新控制了神兵。
也有人看着我身上的邪气,先知先觉的眼中满是不安。
“黄皮,怎么回事,你是找到了破解之道了吗?”闻朝阳立刻传声问我。
我冷笑一声,嘴角勾勒出一个自认邪异的弧度。
“炎夏风水师们,感受到了差距了吗?就凭你们这些不入流的本事,在我百万神兵面前,不堪一击?”我冷笑着说。
一片哗然。
炎夏玄门的风水师眼中满是惊愕,就算不少人之前有所动摇,甚至也有人听信了谣言,但此时亲耳听我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还是镇住了。
闻朝阳双脚一踏迎风起,直接来到我的面前,说:“黄皮,冷静,到底碰到什么事了,我们从长计议。”
我一抬手,一技龙剑刺向他,他连忙闪到一旁。
而我则毫不犹豫地爆开气机,同时借陈金甲与北宫凛的邪族秘术,让自己满身金鳞。
当我身上这象征邪族的金鳞真正展现在人们眼中,他们的希望破灭了,眼中多出了恐惧和憎恶。
当然,依旧有近一半的风水师用坚毅的目光看着我,他们依旧相信这个不止一次救炎夏于危难之中,数次力挽狂澜的二十二岁镇玄王,一定是另有隐情。
我的心在滴血,我可以接受自己的声誉扫地,但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们对我的失望。
但我别无选择,我和那邪魅灵魂,天壤之别,现在的我只能被她玩弄,只能隐忍。
于是我扫视众人,继续桀骜道:“一群人族鼠辈,还真以为我陈黄皮会帮助你们?真以为我是你们的人皇?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人族当真是庸才尽出,竟然让我堂堂邪君登临了人皇,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当我说出这句话,人们都反应了过来,他们信错了人,谣言没有止于智者,而是成了智者脖子上的一把杀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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