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显示来的不止一人,而且很快就要接近洞口。
我无瑕多想,赶紧熄了手电,一个滚身翻进了木棺中,然后用力扯过棺盖。
虽然身边躺了具非人非畜的诡异尸体,可经历过多次生死的我早已不以为意了。
棺盖板没能完全盖住,脚步声便已进入了洞室。
我怕惊动来人,只好停止了动作,任由棺盖板留开一道五厘米左右的缝隙。不过这样一来,洞内的动静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脚步声在洞室内转了一圈,随即在神龛前停了下来。也许因为光线十分昏暗,以至于来人没有发现神龛上的异动。
其中一名声音清亮点的年轻女子说道:“……你倒是厉害?堂堂龙山鬼宫竟然被破了,若非主人及时封闭了阴阳路,只怕龙山这块万年劫地也会丢失,到那时幽冥十三劫这个局就破了!哼,你们夫妇堂堂两千年的修为,竟然连几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还把祸水惹到了我的地界上来!”
这声音越听越熟悉,骤然间想起一个人来,正是当日在酒吧袭击我的那个邪派女法师香香!
她竟然也与鬼宫主人有关?那顶上的金字塔陵墓和这座人工洞穴多半也与之脱不了干系了。
不过,幽冥十三劫究竟是什么?
另一个同样年轻,却略带沙哑的女声冷哼道:“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帮小子,尤其那个叫李正的白龙门阴阳师,诡计多端,背后还有镇魂洞的人支持,否则我怎会失守鬼宫?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堂堂狼精王加上几千只狼都没能干掉那小子,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果然如张仲坚所说,就连狼精王也是受香香驱使的。
最糟糕的是,他们发现了龙山鬼域里的镇魂洞,多半会对付华真真。
我现在自顾不暇,等出了陵墓,一定要想办法通知她。
香香淡淡道:“作为幽冥十三劫的劫主,你也这样和主人讨价还价的吗?难怪他让你来给我打下手。”
那声音怒道:“什么叫打下手?那是主人担心你失守,命我来配合你守劫的!我墨玉好歹有两千多年的修为,你才活了多少岁?”
墨玉!
此女竟然是东瓯王妃!
她不是魂魄之身么?难道已经找到了肉身,难怪连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香香揶揄道:“哟,好个两千多年的修为,连自己的老家都丢了,还好意思说出来。”
墨玉道:“你以为自己好到哪里去?等主人修复劫漏,重建鬼宫,我便又是一宫之主。龙山鬼宫是十三劫之首,地位远在你这破陵之上!行了,也别扯来扯去的了,我问你,那小子和出马堂的人怎么样了?”
香香冷冷道:“还能怎么样?我早在这巫陵之中布下一个四维结界。这些人恐怕已迷失其中,可我刚进来的时候好像发现结界有被突破过的迹象。查遍了结界内的小四维时空,出马堂的人全都深陷其间,唯独少了那个白龙门阴阳师。”
墨玉蹙眉道:“会不会是被他破了结界,眼下已经溜走了?此人虽然道行很浅,但是个福将,又诡计多端,千万不能小觑他。”
香香道:“主人曾对我说起过,此人的真实来历大不简单,我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
墨玉道:“若不趁早将其除去,迟早会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香香点头道:“那就出去看看,说不定他已逃出洞外。”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心中纷乱如麻,过了好一会儿也理不出的头绪。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最终没有了声响后,我便微微直起身子,准备掀盖而出。
说实在的,身边躺着这么一个诡异的妖怪尸体,任谁都不会想多逗留片刻。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劲儿猛的推开棺盖,随后从头顶上方传来一股狂飙的掌风。
“这小子果然在这里!”
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是香香。
我暗叫一声“不妙”,心知自己的行踪已被对方发现,百忙中施展起掌心雷,双掌朝上方齐齐拍出。
砰!
四掌相交,那人掌力明显比我逊色一筹,当下被掌劲轰的往后退跌。
定睛一瞧,不是香香是谁。
不过奇怪的是,论修为她绝不在我之下,现在之所以挡不住掌心雷,恐怕当日被张仲坚所伤还未复原吧。
我趁机从木棺中一跃而起,冷不防一股极为集束的能量从一旁悄无声息地掩至。
一股比香香强大了数倍的能量透过一名姣好女子的掌心轰出,毫无花假地打入我体内。
“哇!”
我只觉得气血一阵翻腾,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
东瓯王妃不愧为东瓯王妃,寻常魂魄刚找到肉身,至少在十年之内无法施展法力,有的甚至需要上百年来适应新的身体,而她刚找到肉身没多久就能打出如此狂猛的掌炁,这份修为世间罕有。
我被震得耳鼻渗血,头晕眼花,慌不择路地蹿向了洞口。
墨玉喊道:“他听到了我们的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香香从地上翻身而起,咬牙切齿道:“有我在,他跑不了!”话音未落,从腰间抽出飞红拂尘,再度攻了过来。
我被墨玉打成严重内伤,奔跑速度大减,半途中被她一拂尘扫中背心。
砰!
我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朝洞口刮去,虽然伤上加伤,却也借着这一掌之力加速夺路而逃。
可当我来到洞前的那条通道时不由得傻了眼。
只见那儿又恢复了原样,一眼望不到尽头。
原来,自己先前那一击只是暂时将四维空间结界打破,不久之后结界又重新愈合。
我拼命前奔,想要找到时空节点,再度打破结界。
由于受了不轻的内伤,根本跑不快,约莫三百多米后终于踉跄几步跌靠在洞壁上。
扭头一看,边上正好躺着那具尸骨。
我勉强振作起疲惫的精神,想要施展全力去轰击那处节点,没想到墨玉和香香已经追踪而至,并同时向我发起攻击。
此时,我正好将节点轰的撕开一条两人宽的裂缝,眼见就要大功告成,却被两人打断。
无可抵御的结界之炁重重地轰击在身体上,我再也承受不住,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同时整个人跌进了那道能量节点的缝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