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格将意念集中在右掌,拧腰顺势,呼啸击向对手的胸膛。
空气中隐约响起一阵炸雷声。
掌风扑面,眼前竟起一股实形的气浪,排山倒海般涌来。
龙格大笑:“我太清十三法冠绝天下,你如何能胜我?”
张默然面色不改,右掌变得透明起来,其中隐约可以看见一团红彤彤的,乒乓球大小的事物。
右掌迎着气浪逆势而起!
乍起一阵气压爆裂的巨响,场中弥漫起大片烟雾。
大风吹散的烟雾。
张默然的右手四指已有一半没入龙格的左胸,而龙格的右手中、食、拇指也已洞穿了张默然的肩头。
鲜血,顺着两人的躯体缓缓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天师府阵中登时响起一片欢呼,而玉虚观弟子则纷纷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哑口无言。
在禅院弟子心目中,龙格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法痴,在法术之路的追寻上甚至比寻常修炼者更为疯狂。
自从他十年前炼成太清十三式以来,败尽江西境内的无数高手,生平只输给过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玉虚观掌门,也是他的师弟。
没想到此番远征天师府,他竟然……
龙格低头一看张默然那红彤彤的透明右掌,讶道:“这就是轩辕九鼎丹?”
张默然惨然一笑,微微点头。
“传说练成轩辕九鼎丹的人神力无穷,难怪能破了我的护体功法。”说到这里,龙格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狰狞,“可惜,你仍旧杀不了我。”
张默然一怔,旋即惊恐发现自己的右掌被牢牢吸附在对方胸膛内根本无法抽出。
砰!
龙格奋起余力,一掌猛拍在张默然的胸口,将其震出两丈开外。
一阵骨骼碎裂声响起。
“你……”张默然气若游丝。
龙格喘息道:“太清十三法的移形换影法,能够将心脏移位。”
“原来如此。”张默然闭上了眼睛,因他纵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却也已无力反击了。
龙格狞笑向前,想要结束最后的战斗。
张仲坚一声蓦地掠入场中,我和张小凡互视一瞥,也齐齐掠出。
龙格似是早已预料到天师府阵中会有人前来搭救,当下将弥漫场中的炁息收敛至一点,随即在张默然背后形成一道炁流屏障。
张仲坚乍一撞上那股屏障,蓦觉一股狂猛如海潮的巨力反弹在自己身上,“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往后抛飞开去。
我和张小凡见状,猛的将体内炁息集中在双手上,企图破除这屏障。
张小凡几日不见,修为大有精进,在掌前幻化出一柄散发着白光的剑炁,将屏障击出了蜘蛛般的裂纹,可惜终究因功力不足而功亏一篑。
我原本也要遭殃,不料关键时刻,手腕上的摄魂铃发出一阵声响,形成的声波毫无花假地穿过那道屏障,笼罩住龙格。
龙格面色一变,蓦地捂起耳朵半跪下来,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屏障消失了。
我趁机上前抱起张默然,往后倒掠回去。
龙格纵声长啸,终于摆脱了摄魂铃的肆虐,转而向我这边疾速掠来。
我本身轻功就不如他快,再加上怀中抱着一个人,速度更慢了许多,眼看就要被追上,从后方阵中已掠出三名天师府长老,阻断了龙格的去路。
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龙格虽然没有被刺破心脏,但是毕竟受了不轻的内伤,岂是这三人联手之敌?当下不得不停住脚步,怒喝:“你们天师府七个打一个,还要不要脸!”
三位长老面带愧色,还未及发话,我已将张掌门交到张仲坚怀里,扭头回望龙格道:“道门也有好生之德,你步步杀机,难道就不允许我们救人么?何况张掌门前几日被人偷袭,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才能侥幸被你占了一招半式的便宜。若在平时,以你的修为给他老人家提鞋都不配!”
龙格一怔,旋即纵声大笑:“黄口小儿,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腰。我不管他是否受过什么伤,应了战约就要说话算数。如今三局两胜,你……”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一句当然不算。现在两局互有胜负,有种再比一局!”
“对,掌门有伤在身,怎么能算!有种再比一局!”
天师府群潮汹涌,大有拼命一搏的架势。
龙格观察双方阵势,若一旦拼命起来,己方纵然赢了也会遭受一定的损失。
自己带来的这批弟子是静心培养了十年的玉虚观精锐,以后南征北战全靠他们了,能少一点损失就少一点损失,何况自己受的伤并没有想象中严重,不过,难保对方长老之中不会有仅次于张默然的顶尖高手,当下心中一动,对我喝道:“要再打一局也行。既然是由你这小子提出来的,就必须由你接仗!否则,我们即刻攻山,血洗天师府!”
我一怔,自己的修为差他那么多,就算接仗也是必输之局。
正要找个借口让长老出阵,却听张默然那微弱的声音传来:“好,就由阴阳派白龙门的李正接这最后一局。不过,时间由我方来定。三日之后的午时,在这山顶广场上继续。若我方败了,天师府从此投归玉虚观门下。若你们败了,即刻下山,并归还其他道观,从此隐居山中,不准再打道门各派的主意!”
龙格道:“这我无权应承你。不过我可以答应,一旦我们玉虚观败了,将永世不再进犯天师府。”
“行!”
龙格哈哈大笑,仿佛胜券在握,领着一众玉虚观弟子傲然离去。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头皮发麻。三天!只有三天!就算给我开挂,都弥补不了自己与龙格之间的修为差距。这张掌门难道输糊涂了?
回到府内,大家都没心思用餐,匆匆吃了一点斋饭后便回到练功场。
只要不是眼瞎的,几乎都认定我三日之后必输,所以拼命练功,想要在门派最后的存亡危机时刻能尽最后一份力。
我本想去问问张掌门,可守在门外的弟子说他已服药睡下,要第二日才能醒来。我不好意思再打搅下去,只得回了客房。
张小凡和赵警官已坐在那里等我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