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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含冤莫白

    我一怔,旋即向那里疾掠过去。

    我的速度很快,而那黑影的速度也不慢。

    当我来到折角处时,黑影已经跃入西面的庭院,准备攀墙而出。

    我知道追不上他,便大声喝道:“有小偷!在西院的院墙!快抓小偷!”同时向顶楼的观星台奔去,因为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守护在那里的道士听到喊声,急忙朝墙根处奔来。

    可当他们来到墙根处,哪里还有小偷的影子。

    我再度敲响了屋门,见里面依旧没有反应,便一脚踹开屋门。

    木门“哐当”一声荡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定睛一看,登时浑身僵直。

    只见张默然颓倒在睡榻上,胸口处插着一柄短刀,独眼直勾勾地顶着夜空。

    我一声悲呼,扑到他身边,伸出颤抖的手指探了下他的口鼻脉门,发觉已完全没有了生机。

    “张掌门!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可惜,任凭我如何摇晃,张默然都不会再醒过来。

    一股冷风透过敞开的屋门掠了进来,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登时冷静了下来,不由得回想起方才在回廊折角处见到的那个黑影。

    张掌门的武功放眼整个天师府都找不到对手,纵然此刻身负重伤,也绝非一般弟子所能伤害,而从那黑影遁逃的情形来看,修为似乎与张掌门在伯仲之间。

    难道是其中一位长老杀了张掌门?

    那人是谁?

    我的目光落在张默然胸口处的短刀上,登时冷汗涔涔直冒。

    这柄刀不是别人的,正是我随身携带的那柄。这些天忙着练功,一直搁在床头柜上,没想到竟被人偷去做了凶器!其实也并非我太过大意,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在这道门洞天福地里竟会发生如此惨剧。

    我下意识地拔出短刀,不小心被暴溅的血水沾了一身。

    自己的短刀怎会出现在这里?

    胡思乱想间,一阵喧杂的脚步声在门外的回廊响起。

    我猛的回身望去,只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领头闯了进来。她虽算不上漂亮,但是容貌十分端庄,身材也保持的很好,丝毫不输给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此刻一对杏眼正瞪着场中情形,“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掌门的妻子林娥。

    天师府大都是火居道士,可以结婚生子,就像掌门一职,就是张氏一系内部传承的。张默然自幼修行,到了五十多岁方才娶了尚且青春年少的林娥,婚后诞有一子一女,均在省城念书。

    想要上前解释几句,却发觉张太太身后的道士均举剑指向自己,一脸愤怒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不禁扔掉了手中短刀,怔怔道:“不,不是我。”

    张太太双目通红地怒斥道:“默然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着便要进屋和我拼命。

    众道士急忙将她一把扯住,随后鱼贯涌入屋中,将我团团围住。

    我蹙眉道:“张太太,张掌门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杀他?你听我解释!”

    张太太道:“好,你说!”

    我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众人听完后均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张太太回头望向几名守卫西院的道士,“他说的都是真的?”

    一名道士踌躇半晌后终于回答:“回张太太的话,李先生先前的确在回廊上向我们大喊有小偷侵入。我们也立马飞奔过去查看,可并没有发现有小偷的踪迹。”

    我急道:“那人的速度极快,等你们过去的时候,他早已跑掉了!”

    张太太冷哼道:“也有可能是你贼喊捉贼!”

    我顾不上礼数,大声道:“若是我杀了张掌门,大可以在行凶之后一走了之,为什么还要大喊大叫,召来旁人?”

    一名长老冷冷道:“你跑得了么?还以为是在古代啊,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你若跑了只会受到全国通缉,跟条丧家犬一样。你不跑,是想洗脱自己的嫌疑吧!”他说着从地上捡起那柄短刀,冷笑道:“这柄短刀不是天师府之物。只要交给公安局,就能知道凶手是谁。”

    我苦笑道:“这柄短刀是我的,而且上面有我的指纹,但这柄不能表示我就是凶手。”

    张太太怒道:“你不打自招了?你听听自己说的这话,凶手不是你还有谁?枉默然如此信任你,这几日一直在我耳边提起你,今日午休的时候甚至还提及想将掌门之位传于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人!”

    什么?张掌门竟然有这个想法?

    要知道天师府的掌门之位历代不传外姓,如此破例实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难道就因为我早上施展的清微雷法么?难道张掌门连夜与我会面便是为了此事?

    其实我对天师府掌门之位毫无兴趣,不用他开口,我也打算将天师府失传了百年的清微雷法交还于他,这又是何必呢?

    望着这柄短刀,我心中一痛,沉声道:“我的屋子平时都不上锁,天师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随意进去盗走这柄短刀,然后嫁祸给我。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还在狡辩!”张太太气得一张娇靥变得煞白,指挥众弟子道:“上!给我把他拿下!”

    我性格十分随和,几日来与这些弟子相处地还算不错,再加上今早一战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所以当下有些犹豫。

    我眼神怒视张太太道:“杀人需要动机,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与张掌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张太太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充沛的声音:“我知道为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雄伟如山的老者从屋外缓缓踱入,正是张默然的胞弟,神雷堂堂主张羽。

    “当日玉虚观攻山,对方指明要与这阴阳派白龙门的小子决战,可这小子暗中要挟默然,妄图在决战之后取代默然成为天师府的新掌门。当时默然碍于战况,只得勉强答应,但事后仔细一想,还是觉得此举有违祖制,与理不合,而且,一个趁火打劫之徒有资格成为天师府的掌门么?李正,我承认默然违约在先,但是你也不能因此痛下杀手啊!眼下在场众人也只有你的修为高过默然,其他人哪有这个本事在天师府的地头内刺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