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错了就是错了。
有些错是无法挽回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女酋长的脸色变了,变得十分焦急。
可惜,四周的太平军高手封死了她的进退路线,而她在先前的剧斗之后法力还未恢复,尚无硬闯出去的力量。
她自恃法力高强,原本想要趁夜偷袭站在城楼上施法的欧阳玉田。事实上,她本该成功的,可惜碰上了我和云梦。
如今骑虎难下,想要脱身已是万难。
她虽然是巫师,可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无法抵挡阳光的伤害,眼见天边的第一缕光线就要射过来,她的肩膀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此刻,周遭天色骤然又黑了起来,同时一件黝黑物体从城下笔直射向城楼。
那物体向四周诡异的散发出一种奇寒,城楼周遭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众人望去,那物体竟然是一件通体黝黑的古兵器――戈。
这种兵器早在隋唐时代就已被枪、矛一类的长兵器所取代,这件兵器的主人究竟是谁?
我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心头一震,赶紧升起左手荧惑宝轮护住上半身。
砰!
一个黑影尾随长戈落至城头,斗大的拳头挟带斗气重重砸在荧惑宝轮上。
斗气狂暴,比先前的敖旷更猛上一倍有余。
纵然荧惑宝轮吸收了近半斗气,我也被余下的威势轰地往一旁倒飞而起。
一个浑身湛蓝的鱼头怪人冲着我怪笑,原来是南海鲛人族的妖怪。
我气运后背,身体刚一触及城墙边反弹而出。我真气凝聚在右手单刀上,呼啸劈出。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鲛人大喝一声,长戈横削而起,将单刀一下截为两段,随后挺起戈尖直刺我前胸。
我面色骤变,就在这时荧惑宝轮飞旋而至,将在戈头砸得荡向一边,令我堪堪避过一劫。
一个牛头怪和一个虎头人相继跃上城楼,一左一右地朝法力未复的欧阳玉田扑去。
云梦冷哼一声,施展剑术抵挡住两大妖族高手的强大攻势。
欧阳玉田虽然法力未复,无法发动雷电攻势,却也拔剑战作一团。凯尔特法师一声阴笑,趁机化作一团蝙蝠飞回阵中,因为那里有她的避阳之所。
牛头怪和虎头人的级数与鲛人在伯仲之间,云梦虽然是玄门中人,却因修为有限,支撑地有些吃力,更别说失去兵器的我了。
数招过后,城头再度弥漫起血雾,原来清军阵中的雾系法师另有其人!
眼见雾气弥漫的城头上,己方将士开始因为雾中的毒素而变得迷乱起来,我急道:“玉姑娘,你快护着欧阳先生去安全的地方施展法师驱雾,这里有我来抵挡!”
云梦施展剑术劈开牛头怪的巨型弯刀后蹙眉道:“你挡得住么?”
“大不了一死,护城要紧!”我就地一滚,避开鲛人的一刺后顺势从地上抄起一杆大枪。
城楼上幸存的十多名总督府侍卫见状一拥而上,拦住了牛头怪和虎头人。
侍卫长回头道:“欧阳先生快走!这里有我们顶着!”
干王府的侍卫都是从两广精选的武林名门弟子,论单兵作战能力远非一般太平军精锐所能比拟。
这十多人舍身忘死,暂时令两名妖族高手无法分身他顾。
欧阳玉田和云梦都知道这十多人最终无法阻拦两名妖族高手,只是眼下城中情势危急,梦一咬牙后终于扭头离去。
牛头怪和虎头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袭杀法师欧阳玉田,眼见他离去,不由得气急败坏,巨型弯刀和熟铜棍伴随着斗气左劈右打,霎时间将三名侍卫击毙。
我见侍卫如此勇悍,当下暗暗佩服,同时也被激起体内血性,一杆大枪施展起杨家梨花枪法,点点雪花将鲛人笼罩其中。
鲛人原本就要得手,岂料对方竟然施展出如此精妙的枪法,登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天生神力,加上后天的修为,生平罕有数合之敌,所以他的戈法讲究大开大阖,远不如梨花枪法来的精妙。
我一边施展步法,以精妙绝伦的身法与之游斗,一边将手中大枪抖得雪花纷飞,暗合真气,将鲛人接连逼退三步。
鲛人不由得心头诧异,长戈一划稳住阵形,随后将真气凝聚戈尖,往前一戈刺出!
极致的寒意侵袭而至,半个城楼瞬间被冰冻结,两名侍卫因为承受不住侵入体内的寒气而当场暴毙。
我首当其冲地承受着这股迫人的寒气,若非空中荧惑宝轮燃起一股赤红色的光芒融化了近身的寒冰,恐怕自己已被冻毙。
“是荧惑宝轮!你小子好运气啊,竟然得到了上古神兵荧惑宝轮!”鲛人眼中惊现贪婪之色,大吼道:“杀了你小子,这宝贝就是老子的了!”
我收起荧惑宝轮,转而施展枪术,嘿嘿冷笑道:“呸,谁死还不知道呢!就你这不人不鬼的老怪物,也配用荧惑宝轮?”
“死到临头还嘴硬!”鲛人长戈再度刺出。
我从先前的战斗中判断出鲛人要施展强烈的冰冻寒气,需要一段时间的聚气,不等鲛人聚气完成,抢先一步用枪尖搭上了他的戈头。
枪尖一缠一绞,登时将聚气的过程截断。
“好眼力!”鲛人一声狂笑,“老子不用寒冰诀也能杀你!”说完,纯以戈法招式攻出。
我心叫来得正好,枪头再度旋转而出,绞住了长戈,正是郭援先前指点过我的“转圆”之法。
真气透枪旋转而出,宛如一条毒龙缠绕上戈身,穿刺着鲛人的双臂经络。
若非鲛人性格强悍,只怕早已长戈脱手。
我见机不可失,不等枪势变老猛的回抽,挥起两点银芒直标对方双目。
鲛人岂能让我戳中眼睛,长戈及时回防。岂料我这一下只是虚招,不等戈头撞上枪尖,枪身倏地一抽一送,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刺向对方的小腹。
枪速之快,令感官敏感的鲛人也来不及防住。
“嗤!”
枪尖毫无花假地刺入鲛人的腹部。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枪尖,所幸及时吸气后缩,在腹肌的作用下,枪尖只进入半寸,同时戈头拦腰横扫而出,在我的右臂上划出一道血口。
我心叫可惜,向后飞身飘退数步,挺枪遥指鲛人,冷笑道:“就凭你也想杀小爷我?”
鲛人自出南海之后还是头一次在凡人前吃亏,而对方竟然是个只有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
他一口怒气涌上心头,长戈配以寒冰诀的威势再度攻出。
我自知先前那一招赢得取巧,若纯论功力差对方何止三条街,当下施展步法连连闪避。
此时,牛头怪和虎头人将剩下两名侍卫击毙后,一棍一刀硬劈向侍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