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瑾抱拳回礼,正色道:“老将军客气了,有事但说无妨。”
郭援道:“敌军人多势众,高手如云,我们这样死守也不是办法。这段时日以来我接连派出多批斥候前去附近的城池搬请救兵,可惜一直杳无音讯。我想请贵镖局派出几位身手高超的英雄出城搬请救兵。”
苏公瑾沉吟道:“清妖营中高手众多,寻常武士恐怕难以突破敌人的封锁线。就由在下率领门内高手前去!”
郭援见苏公瑾肯亲自出马,立时喜上眉梢,连连拱手相谢。
夜黑透了。
苏公瑾亲率十二名一流高手偷偷策出城外,岂料在一个时辰后又都折了回来。
只见他们个个身上负伤,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原来,就在他们快要突破敌军的包围圈时,被眼前突起的一阵血雾给挡住了去路。
十三名骑士硬闯入雾中,立时觉得头晕眼花,体力下降。
埋伏在周遭的清军将士趁机杀出,若非这十三骑手底下过硬,而苏公瑾拼死挡住数名妖族高手的截击,恐怕他们难以活着回来。
郭援见功夫高如苏公瑾之辈都难以突围而出,当下心中涌起绝望。
就在郭援不知道该再派谁出城时,我自告奋勇前去突围。
郭援摇头道:“就连苏英雄都无法成功,四保兄弟你去了只会白白送命。”
我道:“当我第一次中血雾之毒时,体内的内丹毒素化解了血雾之毒,并产生某种抗体,第二次在血雾中并未感到不适。所以由我出城最为合适。”
郭援原本担心我功夫不够,不过也得知我独战三大妖族高手的事情,心中对我充满了信心,喜道:“行!那就派你出城!唉,想必各地的王爷也都吃紧,抽不出多余的兵力,若是能来早就来了,不用指望他们了。四保兄弟,你出西城门后沿着官道往西行上四百里地,便可到达一处叫做‘连云山’的地方。山上有座连云寨,寨主关飞虎是我至交好友。他麾下人马过万,猛将如云。你带上我的书信,请他前来驰援。”说完,将一封书信塞入我手中。
我隐约听说过关飞虎的大名,那是一支江浙境内有名的流寇,官府每每出兵剿杀,都铩羽而归。
这流寇能来救援太平军?
郭将军察言观色道:“飞虎是深明大义之人,而且对清军的所作所为十分不屑,一定不会拒绝。你就放心去吧!”四保兄弟,记得切莫恋战。你若是觉得闯关困难,千万不要勉强,保住性命要紧!”语音一顿,亲自点起一百精骑掩护我出城。
西边的城门“吱呀”一声开启,百名精骑趁着夜幕夺门而出,悄然驰向清军两阵之间的空隙处。
来到血雾屏障前,两彪军马如预料般从左右林中杀出,领头的正是鲛人等三名妖族族高手。
郭将军率队截住敌军一阵厮杀,我则趁机越过封锁线,进入了血雾屏障。
鲛人见状哈哈大笑,跟着杀入雾中。
郭将军的任务已经完成,从两边涌出的清军士兵越来越多。
他在注视我的背影彻底没入血雾后,猛的一咬牙,回首左右道:“撤!”
百名精骑旋风般退去,从中未损一人,显示出优秀的军事素养。
雾气很大,我穿梭其间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知道是内丹所起的作用。
我正要加速驰离血雾,却见三骑尾随而至,仔细一瞧正是鲛人、虎头人和牛头怪。
仇人相见分外眼明,我二话不说,左手挽弓,右手搭箭,回头就是一箭。
鲛人一戈劈断箭簇,纵身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这回荧惑宝轮总该落入老子的手里了!”
我胯下骏马乃是干王临行前所赠的宝马,速度比三人的寻常战马快上何止一点。
三大高手见我越骑越快,自己与我的距离已从三丈拉至十丈,不由得心头惊诧。
这三人全靠血雾主人赠与的解毒丹方才没事,而我怎会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般?
眼看距离越拉越大,鲛人终于忍不住说道:“这小子马快,快射马!”
虎头人和牛头怪分别拉开一张硬弓朝前射出,可惜二人修为虽高,对射艺并不擅长,这两箭悉数落空。
鲛人由于本身体质所限,目力焦距无法集中,根本不会射箭,当下抄起长戈朝我掷出。
长戈甚急,所过之处尽皆冰冻!
眼看戈尖离后背不足丈许,我蓦地撑开荧惑宝轮护住背心。
长戈“铛”的一下撞中轮心,狂猛的力道震得我气血一阵翻腾。
我将左掌心抵在马背上,将一道真气输入马身以抵抗对方的真气。
荧惑宝轮吸收了大半真气,余下的真气非但与战马无损,而且我借着这股势道加速朝前跃出。
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至二十丈,渐渐的,我的身影化成远方的一个黑点。
三煞怒喝,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去。
鲛人将插入土中的长戈一把抓起,骂道:“又被这小子给跑了,真他娘的晦气!”
牛头怪冷冷道:“往前四百里处有座连云寨,寨主关飞虎是杭州城太守的老朋友。这小子多半是奉命前去连云寨搬救兵的。哼,大尊早已在那里布下兵马,只等他自投罗网了。”
离开血雾后,我一路风驰电掣,沿途连口水都没敢喝上一口,终于在第二日日落之前来到了连云山下。
放眼望去,面前凸起一座笔直陡峭的山峰,目测三百丈高,山石嶙峋,道路险要,果然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难怪官军剿了这么多次,都奈何不了这股流寇。
四下里十分安静,我正准备上山去看看,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兵器交击声和琴音。
声音是从山背面传来的,我下马后小心谨慎地来到一处低丘,蹲在一块巨大的山石后观察着前方的情形。
只见在山丘下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一群清军骑兵正在围斗一名银盔银甲的少女。
那些骑兵清一色的重刀沉铠,就连胯下的战马都被厚重的铠甲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对眼珠子咄咄地注视着前方。
这些骑兵约莫五十来人,而那银甲少女只身一人却似与他们斗了个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