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府,荧惑阁。
这里是宗真的练功之地,为了不让过于舒适的生活消磨了自己的意志,每天夜里他都会在荧惑阁里至少练上一个时辰。
尤其是现在,全靠练功方才将背后抓痕带来的不舒适感觉暂时压了下去。
那天晚上的事纯属意外。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稀里糊涂地走进了那条巷子,碰巧遇上了那个浣衣女,然后对她施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真的是自己酒喝多了?
宗真痛苦地捧着脑袋,他记得当时在见到那个浣衣女的时候身体突然被某种强烈的欲望所控制,大脑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大错已经铸成。
是自己缺女人么?
笑话!
想自己是堂堂十万朝廷远征军的总监军,身边怎会缺少女人?
难道是被那个在自己身上施了巫术的人控制了神智?
他想到了那个叫莫炎的蓝羽卫。
这个臭小子不知好歹,一味咬着自己不放,如果不将他除去的话,迟早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当然,这一切得等到他完全医治好自己体内的蛊毒之后。
正思绪翻飞的时候,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从门外悠悠飘了进来。
宗真将一柄弯刀放在兵器架上,心中一番荡漾,回身道:“不是说过不让你来荧惑阁的么?这里到处都是刀剑,小心弄伤了自己。”
一名身材婀娜多姿,面容无比娇艳的年轻女子穿着一袭银色的貂裘袅袅地走了进来,一脸幽怨地瞪了宗真一眼道:“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练功,难道你忘记今天答应人家什么了么?”
她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是一双凤眼妩媚如丝,眼波流转的瞬间几乎要把宗真的整个身心都融化了。
这是他在两年前新纳的第六房小妾吕妮,也是六房妻妾中最美艳动人的一位。自己活了数百年,见过的美女不在少数,可还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尤物。
五龙神族与其他许多上古神族不同,据说与人类一样同是被盘古族人创造的,自然与人类拥有同等的欲望。
当时他正率军占领了浙江省的一座城池,在城外一座山脚下的茅屋前发现了她。
她是一个孤女,当时正在采着地里的野花,穿得像个村姑,可粗布麻衣丝毫不能掩盖她那绝世妖娆的丰韵。
宗真一眼就被她吸引,浑然不能自拔。
而她也看到了宗真那炽热的眼神,在一阵惶恐过后忽然朝一人多高的麦田里跑了进去,而且还不时地回头抛来一个诱人的媚眼。
那一个眼神令宗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只身下马追了过去,并在麦田中央将她追上,并将她扑倒在地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是顺其成章的。
宗真在成事之后将她抱回府中为妾,对她百般疼爱,令她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每当宗真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便小鸟依人地过来嘤咛几句,顷刻间便将他心头所有的烦恼都吹散了。
今天也不例外。
宗真笑道:“时辰还早吧,我的小乖乖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吕妮像只小兔子似的扑到了宗真怀里,他下意识地往后一避,皱眉道:“我练了一身臭汗,小心弄脏了你。”
吕妮在他身上用力掐了一下,“怕什么,人家第一次在麦地碰到你这没良心的时候,你比现在臭多了!”
宗真心中欲火上涌,猛的将她抱起,来到了边上那间用来休息的隔间里,一把剥去她身上的貂裘,把她按倒在地板上。
吕妮惊得“哎呀”的一声:“你发疯啦?这里可是荧惑阁!”
“放心,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上楼来。”
“不行,你这个疯子,你……啊……”
不知折腾了多久,宗真方才从吕妮的身上爬了下来,并替她穿好了貂裘,心疼道:“小乖乖,别冻着。”
吕妮被他折腾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欠奉,只是伸起玉臂环抱着他的脖子,休息了好一会儿后说道:“我白天听家丁说,你前几天祸害了一个浣衣女,还把人家给逼死了,是吗?”
宗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吕妮又用力掐了下他的腰,骂道:“你每天折腾地我不够,还要去外面沾花惹草,你……你简直混蛋!”
宗真苦笑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鬼使神差的就……唉,我堂堂总监军,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吕妮使劲咬着性感的唇角,低声道:“谁说不会,那会儿我还不认识你,你就在麦地里把人家给……哼,总之你就是个大色狼大混蛋!”
宗真在她的小脸蛋上香了一口,邪笑道:“那不是你勾引我的么?”
“谁勾引你了?臭德性!”
宗真似是想起了什么,沉思道:“其实,我怀疑当时是被人下了……唉,算了,不说了。”
吕妮在摸到他背脊的时候,忽然问道:“对了,你背上的抓痕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吓死我了。”
宗真道:“没事,是让那浣衣女抓的。”
吕妮道:“奇怪,她一个普通民女,怎么会弄出这种伤痕来?”
“这我哪里知道,我也正奇怪,被她抓了几下就成了这副德性?”
“哼,叫你在外面***人,这一回报应来了吧!”
“报应?就算这件事确定是我干的,放眼整个定海城又有谁敢出面来管?”
吕妮道:“当然是左宗棠啊,他才是这个城的老大嘛。”
“左宗棠他算个什么东西!谁不知道他们清军之所以连战连捷,都是靠我们神族的力量。左宗棠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开罪我的。”宗真一个翻身,又将吕妮压在了身下。
吕妮表情有些害怕道:“我听下人们说,左宗棠已经派人来查你了。”
宗真狠狠道:“他要是敢拿这事做我的文章,小心别怪我翻脸无情!”说着在她胸前用力掐了一把。
吕妮疼的喊了出来,还没骂上一句,就见宗真又开始折腾起来。
“要死了!你……你属种牛的啊,怎么还没闹够……啊……”
满屋春光。
夜,黑透了。
吕妮望了一眼身边睡得正在打鼾的宗真,在确定他睡熟了之后,方才轻手轻脚地走下了床榻。
她整了整被弄皱的衣裘,蓦地施展轻功掠出了荧惑阁,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府邸东北角落里的一处小木屋里。
掠入门内,只见一名身穿紫裘,脸上戴着一张面具的人站在窗前的月光下。
那人一见吕妮进来,便欠身道:“李保四已在左宗棠的协助下逃出了定海城,正往蓝羽卫总部行去。”
吕妮道:“消息可靠么?”
那人道:“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好,等下回去后我便想办法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宗真知道,让他派出高手去捉拿李保四,不,莫炎。让宗真和左宗棠的关系继续恶化。”
“是的,尤其在大军溃败后,左、宗两大派系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对了,上面已经吩咐下来,让你尽快迫反宗真,好让他们鹬蚌相争。”
吕妮道:“我在宗真的身上已经下了蛊,可惜昨夜碰到一场巧合,他的蛊毒已经暴露。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的意神智就会受我的控制,到时候即便他不为我言语所动,我也会用蛊术控制他的思想,逼他造反。”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浮现起一丝从未有过的狠辣之色,浑然不像将军府里的那个火辣娇俏的小娇娘了。
吕妮道:“对了,我听宗真说,左宗棠的人在城外一处山顶哨所里发现了活死人。千万不能让他们得到活死人的炼制方式。”
“那是否当场毁去?”
“这种活死人炼制不易,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这样做,明白么?”
“明白。”
我这次没有从上次那条山道上去,而是来到了山背面的公墓。
望着眼前那一望无垠的墓碑,配合着不时刮过的呜咽山风,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从怀里摸出一把杏黄色的纸符,依照高丘传授的咒语口诀念了起来,随后将这把符咒撒向半空。
符咒犹如有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的过了许久方才落了下来。
寻常公墓内的尸体灵气波动很小,可以说几乎没有波动。而被邪气入侵过的公墓,其灵气波动十分强烈。如果女鬼赵飞燕曾经利用山上的尸体修炼妖术的话,那么应该会留下不少痕迹。
我撒出去十八道符,竟然每一道符否落在一个墓碑上,无论山风如何狂猛,这些杏黄符宛如粘在墓碑上似的吹不跑。
看来女鬼至少已用过了十八具尸体。”
我提着一个口袋来到那十八座公墓位前逐一摸索过来,只见他每次弯腰俯身都能从墓碑前摸起一件事物。
放在月光下仔细一瞧,那是一粒粒圆滚滚的事物。
这珠子上隐约透露出一股奇怪的难闻味道,虽然气味不重却也令人闻之欲呕。
我自言自语道:“高丘说的没错,这女鬼果然是在修炼邪术。这些尸油珠就是最好的证据。”
按照玄门理论解释,赵飞燕眼下是怨灵,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灵体,她无法像人类那样直接取出尸体,所以只能隔着公墓上的石碑泥土吸取尸气。
当尸气被吸走之后,尸体就会慢慢渗出一种尸油,这种尸油随着被吸走的尸气渗出地表,久而久之就凝结成了‘尸油珠’。”
不过,问题来了。
一般怨灵的活动范围被局限在她死亡时的地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的原委就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因为赵飞燕的确是被确认死在浣衣营的,她怎么可能跑到这山顶哨所来了?”
就在我举步朝山上行去时,一股强烈的肃杀气息席卷而至。
难道是宗真的人来了?
我心中叫苦,猛的抽刀四顾,霎时间呆住了。
只见三十步外的一处墓碑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红发男子,他一身银甲裹身,背身斜插着一柄大剑,不正是先前在海船上遇到的异族剑客赛恩么?
我讶然道:“赛恩?你怎么在这里?”
赛恩没有回答,而是冷哼一声,一对深邃的目光射向我。
我的眼睛乍一触碰到这目光,顿时心头涌起浑身上下被看了个通透的可怕感觉。
赛恩露出一个嘲讽似的笑容后将目光从我脸上收回,说道:“山顶的女鬼我收定了。你就不用插手了。”
我愕然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宗真的人?”
“这个你不用管。不过,你之前也瞒的我好苦啊。身怀如此绝技,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渔民?你费尽心机潜入岛内,恐怕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吧。难道你是太平军派来的探子?”
我干笑道:“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赛恩冷冷道:“不用再伪装了,这里没有外人。今日如果你胜不了我手中大剑的话,就瞪着去见左宗棠吧!”
他一声长喝,九尺长的雄伟身躯如一头猛虎般扑了上来,“要想脱身,就杀了我!”
我没想到赛恩说打就打,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无奈之下只好抽出单刀迎了上去。
真气完全迸发,再也无法隐藏片刻。
刀锋凌冽,赛恩一双蓝目猛的扩张成铜铃般大小,笑道:“还说没有伪装,难怪那海盗船长也吃了你暗亏!”
我瞬间攻出三刀。
只见我一刀强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霎时观想出三条飞龙笼罩住赛恩的上半身要害。
我知道赛恩并非歹人,原本只是想将他击退以示警告,不过我知道赛恩的战力实在惊人可怖,自己即便全力施为,能否保命也难说,何况眼下自己没有携带天矛地盾,实力较往日大打折扣,所以只好一路全力强攻。
“好!果然是高手!”
当犀利的刀锋来到身前丈许时,赛恩的眼中暴烁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晶芒!
手中大剑倏地爆射出一阵夺目的耀眼金光!
眼下正是黑夜,我猛然间被这道突如其来的耀眼金光一照,登时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金光乍起倏敛。
当两人还未恢复视觉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赛恩的一声暴喝,大剑挟带起狂猛无匹的招数横扫而出。
剑招虽然古拙,但是无论力量和速度都无与伦比,令我无从退却。
单刀和大剑硬撞一记。
大剑凭借着远胜于单刀的优良材质,将刀身劈为两截。
我只觉得一股巨力震得自己虎口欲裂,望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单刀时面色大变。
虽说对方占了兵器的优势,可手底实力之硬也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料。
今日的赛恩,比前几日击溃海盗船长时更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