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一航干脆就是在小区‘门’口一直跪着许半生的。
许半生看到史一航之后,并未感到意外,笑着问了一句:“想明白了?”
史一航重重的****头,道:“我想知道因与果。”
许半生并没有邀请史一航上楼,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也没打算现在就去替史一航解决所有的问题。
“我前些日子和昆仑发生了一些冲突。”
史一航****头,那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昆仑没打算追究,他们自然乐得平平安安。昆仑是十七局也得罪不起的存在,许半生就更是。这件事虽然是昆仑的不是,可昆仑势大,若是强行追究,也没人敢出来说些什么。可这次昆仑遇到的对手是许半生,是太一派的唯一传人,他们就只能自认倒霉,十七局巴不得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史一航作为十七局在江东省的负责人,就更是如此。
“朱子明的手段不干净,还把昆仑重宝偷了出来。因为理亏,那件法宝被我留下了。暂借。”
史一航听着许半生云淡风轻的话,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许半生虽然没有明说昆仑重宝是什么法宝,可是能让太一派掌教真人都感兴趣的东西,那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玩意儿?十有九八就是昆仑的镇派之宝紫‘玉’冰蝉了。
还好许半生最后补充了两个字,说是暂借,否则,史一航真的要立刻回去上报,然后恐怕整个十七局上下都会震动不已,加强在江东省的力量。诸如昆仑这样的重派,镇派法宝都落在了别人的手里,这绝对是会引起玄‘门’巨变的事端。
不过既然是暂借么,想来是得到了昆仑的许可的,他们理亏于先,在遇到许半生这样强势的对手时,也只能忍气吞声。反正法宝是天材地宝,尤其是昆仑派这件紫‘玉’冰蝉,数百年过去了,大家只知道这件法宝可以光大‘门’楣,却始终不知其因。集昆仑全派上下都参研不透,也不担心许半生一个人能参研出什么,给许半生研究研究也没所谓。
可史一航还是不明白,许半生为何会说起这件事,难道,破史家目前困局,跟紫‘玉’冰蝉有关?
“许少的意思是……?”不怪史一航迟疑,他的确不知道许半生是什么意思。75
许半生笑了笑,伸出手,李小语便从身上将紫‘玉’冰蝉取了出来。
史一航定睛观瞧,这传说中的法宝,常人就连见上一眼,也是莫大的机缘,他现在却有机会将其放在手中观赏,心里也是‘激’‘荡’无比。
紫‘玉’冰蝉通体正紫,不过成年男子大拇指大小,栩栩如生,像极了一只秋蝉抱住一根枯枝,昂首之态,振翅‘欲’飞,仿佛随时会发出一声蝉鸣而后腾空而起一般。
也不知是否小区内灯光的缘故,史一航看见紫‘玉’冰蝉之上,似乎有流光转动,缓缓流淌,就仿佛这只‘玉’蝉是活的一般。
虽然许半生并未把紫‘玉’冰蝉‘交’到史一航的手中,史一航却已经感觉到那紫‘玉’冰蝉透体冰凉,发出森森寒意,在这深秋的时分,活像打开了一个冰库,那里边的冷气尽皆涌了出来一般。
这丝冷气,对史一航当然不会有任何的伤害,可是史一航却知道,此刻若是一个普通人站在这里,恐怕立时就会感觉到瑟瑟发抖,宛如突然变天,进入隆冬季节一样。
“也是你的机缘。此时正是深秋,蝉生蝉灭都是现在。我也是适逢其会,偏巧在此刻借到这‘玉’蝉,你又于此刻找到我。研究了几日,此‘玉’蝉既无阵法,又无气场,浑然天成,无从参详。我‘欲’借你史家此事做个试验,此蝉有集运之效,想来对你们家族还是颇有些帮助的。不过此物气息过于暴烈,便是小语有时候也会觉得其‘阴’冷无比,是以还需要一些手段将其冰寒之意封印。我会一并做了,今日太晚,我算好时间会找你的。”
史一航明白了。
以紫‘玉’冰蝉流传下来的传说,若得此物帮助,他史家的气运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就有一个极大的扬升,这样,在许半生指**改变了那个包间里的大阵之后,本就保住了史一文的名节乃至‘性’命,气运再有突升,他甚至就可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乃至更进一步。
只是,就连许半生对此也并无把握,而且,想要封印住紫‘玉’冰蝉的寒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史一航自忖做不到。
而且,紫‘玉’冰蝉虽然有扬运的功效,但是谁也不知道此物究竟,甚至有传说,紫‘玉’冰蝉集运是为了最终夺运,400年前的通天派,就是明证。紫‘玉’冰蝉成就了一个通天派,却又最终将其打回原形。若非紫‘玉’冰蝉的存在,现在谁又还会记得通天派的存在?正常来说,一个隐世‘门’派发展到通天派这种程度,即便衰败,也断不至如此,短短数十年间,就从风光显赫的一流‘门’派衰败成为不止挂齿的末九流。掌‘门’可以输,也可以死,可是通天派那么多的高手呢?他们的术数传承呢?难道也会凭空不见么?
因正如许半生所说,这是史一航的机缘。蝉本是属于秋天的产物,现在恰逢深秋,许半生又恰好对紫‘玉’冰蝉一筹莫展,而此物最大的功效就是集运,偏偏史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
而果,就连许半生也并不知道,这世间就不可能有人知道rad;。
以一个美轮美奂的因开始,却要走向一个不知终**的果。所以许半生才不能主动出手,必须要让史一航自己想明白。是放下,还是拿起,只在史一航一念之间。
也正因如此,许半生才在见面之后,第一句就是问的史一航——想明白了?
原本以为自己想明白了的史一航,现在却又感觉到‘迷’茫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之前盘算的种种此刻尽皆被无情的打破,一切重回‘混’沌,史一航觉得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仔细思考。
看得出史一航的矛盾,许半生笑着将紫‘玉’冰蝉‘交’还给李小语,又道:“一念夜闭,一念天开,再重新想想吧。明天给我电话,别再守在‘门’口等着了。”说罢,许半生背起双手,朝着‘门’楼‘洞’走去,史一航看着楼梯间里的灯,一盏盏的亮起来。
第二天是校运会正式开幕,吴东大学万人空巷,全校师生齐聚大‘操’场,校长亲自宣布了校运会的开幕。
**燃校运会火炬的,是一个拿过全国冠军的‘射’击运动员,她退役之后选择了到大学进修,如今也是吴东大学的学生。
负责**火仪式的,除了校委会的老师之外,也有两个学生代表。
其中一个是校学生会的主席,今年大四,即将毕业。而另一个则是夏妙然。
火种被校长亲自取出,‘交’给那名男生,再由夏妙然接过,绕场半周,‘交’到蓄势待发的那名‘射’击运动员的手里,最终完成**燃火炬的仪式。
夏妙然在跑道上奔跑的时候,意气风发,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了一个马尾辫,随着她奔跑的姿势,马尾辫在脑后不断的跳跃着,也不知道多少男生看着这幅画面,都流下了口水。
整个**燃火炬的仪式过程中,夏妙然获得的掌声是最为剧烈的,尤其是她从学生会主席手里接过火种的一刹那,全校的学生,尤其是男生,迸发出极为强大的情绪。这个过程,显然也被他们视为是夏妙然接过学生会主席一职的标志‘性’场面。虽然学生会换届要等到这个学期末,可是谁都知道,除了夏妙然,任何人都不可能染指这个职位。
在欢呼和掌声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学生会主席脸上的那一抹黯然,纵然换届下台是必然的,可是他此刻却产生了一种自己是被人赶下台的感觉。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在他将火种‘交’到夏妙然手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向夏妙然发出约会的邀请,希望可以与她共进晚餐却又再一次的被夏妙然拒绝,这种感觉就被无限的放大了。
“夏妙然,你用得着这么骄傲么?你夏家有钱不假,可是我刘怀远哪里配不上你了?”学生会主席望着夏妙然在草场上飞奔的身影,眼神中略带‘阴’鸷。
许半生站在人群之中,因为队伍要分男‘女’的缘故,李小语很少见的和许半生隔着几十个人的距离。
火炬被**燃,学生们再度欢呼,而乔连修却是‘阴’沉着脸,移动了几个位置,走到许半生身后,对他说:“今天下午的比赛你就不用参加了,二连胜之后我们小组出线已经不成问题,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可不希望过两天你参加长跑的时候,说因为打篮球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所以才没能拿到名次。”
许半生听罢,回头对乔连修微微一笑,连搭理都没搭理他。
乔连修有些尴尬,他当然没有这么好心,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许半生场场都打满二十分钟才好。可是以许半生这种打法,不但无法消耗他的体力,反倒会让他出尽了风头。
打篮球,乔连修自诩是一把好手,原本就打算借着校运会好好的表现一下呢,在大学之中,篮球打得好的男生一向都是很受欢迎的。而如果让许半生继续打下去,毫无疑问,所有的风头都会被他一个人抢走。就连现在,学校里对于许半生两场比赛的那十二记投篮也已经传得神乎其神了。
开幕式一结束,各种比赛项目就已经开始了。
别说是校运会,就算是奥运会,那些世界冠军的表现在许半生面前也没什么可看‘性’,但是许半生还是呆在学校里,他的入世可不是要遗世,而是要真正的融入人群之中。
于是,李小语看到了一个竟然会像普通人一样鼓掌,为自己的同学加油的许半生,这让她完全无法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