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慧灵出来了。
我看见她手中的瓶子已经空了。
我有点担心的问:“你都用完了?”
慧灵点头说:“是啊。”
我说:“这眼泪可能有问题,你也太不小心了。”
慧灵一脸正常的说:“我知道有问题啊。”
我:“……”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她:“知道有问题你还用,你疯了?”
慧灵奸诈的笑了笑:“我没有疯。你以为我是给我自己用的吗?我是给他用的。”
慧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什么他?”
忽然,我回过味来了,我对慧灵说:“你说的是……肉身的主人?”
我和慧琳用的,是穆家人的肉身。
当初这两个人正在被别的大家族追杀,情急之下,逃到了刘金刀的病房。
如果他们逃进来之后,立刻下跪认错,那倒也罢了,关键这两个人牛气冲天,竟然威胁我们不许声张。
所以我和慧灵当场钻进了他们的肉身当中,控制着他们走南闯北。
他们的魂魄被我们压制到了一个小区域当中,一直在沉睡中。
而慧灵刚才,显然在他的魂魄上动了手脚。
果然,慧灵笑眯眯的说:“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我是用魂魄酿造慧灵酒的慧灵啊。”
“论玩魂魄,呵呵,我可是专业的。我拿到那眼泪之后,才没有傻到在自己身上试。”
我听了这话之后,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我就是慧灵口中的傻瓜,我是用自己的魂魄试的。
好在慧灵正处于兴奋中,没有注意到我的窘态。
她兴高采烈地先摆着自己的明智:我把肉身里面沉睡的魂魄揪出来了,然后让他试了试眼泪。
这样近距离一观察,我就发现问题了。怎么这魂魄越洗越弱呢?
没错,他体内的一些脏东西确实被洗掉了,但是与此同时,他的魂魄也丢失了不少。这就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吧?
我好奇的问:“所以呢?所以你怎么还是把这眼泪用完了?”
慧灵笑眯眯的说:“我把眼泪全用来帮他清洗魂魄了。现在他的魂魄无比纯净。”
“等到了紧要关头,我就钻进他的魂魄当中。有他的魂魄隔着我,我再收敛起息,应该是安全的了吧?”
我:“……”
这操作,妙啊。
慧灵笑眯眯的说:“好了,咱们继续向前走吧。”
我哦了一声,离开了这片宅院。
我们继续爬罪山。
爬了没多久,我发现路边出现了很多人。很多的死人。
这些人是被人杀死的,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布衣裳。
慧灵说:“是士兵。”
我嗯了一声:“古代的士兵。”
这些士兵好像打了败仗,所以被人杀的丢盔弃甲。
但是很快我又不这么认为了,因为这些士兵不像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杀的,他们倒像是被抓之后遇害的。
因为他们的致命伤全都在脖颈上。
可以想象,这些士兵因为战事不利,身边的同伴接二连三的死去,因此他们产生了厌战情绪。
所以,他们投降了。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投降之后,非但没有保住性命,反而遭到了屠杀。
再往前面走,这些尸体被码的整整齐齐的,仿佛是一堵墙,从我们身边一直延续到远方。
我和慧灵沿着这堵墙向上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墙消失了。那些死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石人。
这些石人个个身材高大,容貌英武。
他们手中握着武器,双目圆整,看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虽然他们是石人,但是被他们瞪上一眼,依然让人觉得心惊胆寒。
慧灵对我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挺奇怪的?说好了是罪山,是流放罪人的地方。怎么这里全都是尸体和石像?到现在为止,一个魂魄都没有看到。”
我嗯了一声:“说挺奇怪的。”
这时候,冰冷的山风吹过来了。
风吹过那些尸体,尸体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鬼哭狼嚎。
我听得不寒而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向身后看了看,发现这些尸体变成了一团黑暗。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东西,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些尸体都在默默的注视着我。
他们在注视着从这里经过的每一个人。
忽然,慧灵指着前面说:“火光,那里有火光。”
有火光,就有可能有人。
无论是不是人,无论是人还是鬼,有一点动静,总比让人一头雾水的好。
于是,我和慧灵急匆匆的赶过去了。
几分钟后,我们看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这宫殿的规模很大,尤其是那两扇大门,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我们两个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但是看见这座宫殿的时候,却觉得自己很渺小。很不值一提。
火光,是从大殿中传出来的。
于是我和慧灵走进去了。
一进大殿,我们就看到了很多蜡烛。
这些蜡烛在地上密密麻麻的摆着,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远处的黑暗中。
我们沿着蜡烛留出来的小路缓缓地向前走。
几分钟后,我们已经几乎走到头了。
我看到了一张椅子,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很严肃,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他看着我和慧灵,幽幽的说道:“尔等何人?”
我和慧灵上下打量他:“你又是谁?”
那人傲然说:“我是天子。”
我:“……”
慧灵忽然嘿嘿笑了:“被关押在罪山的天子?你是不是惨了点?”
那所谓的天子一脸恼火。不过,他什么也没有再说。
我问天子:“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从这里经过?”
我把夏甜的照片找出来了。
不过,天子根本连看都没有看。直接说:“没见过。”
我心里有点恼火:“你看都不看,怎么知道没见过?”
天子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这个地方是别人随便来的吗?”
他刚刚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满身傲气,可是刚才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表情很痛苦。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心想:难道这家伙外强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