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看竖看,我这几样一样都不占!这算是半路出家的过阴人吗?更何况我根本没有任何愿望来做这份兼职。
“那个……领导,感谢领导的信任和抬爱,我这个……才疏学浅,精力有限,恐怕难以当此大任。”
黄尖听到这里,赶紧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卷,转头对分头领导说道:
“万乡长,您别生气,这小子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这样,您今天也辛苦了,先休息,这边的事儿我来解决。”
哦,原来分头领导是个乡长,姓万。瞧黄尖对他那副恭维的样子,我心中暗想,还是先给黄尖个面子,万一得罪了那个万乡长,黄尖不好做。而且他们两个似乎黄尖更好说话。
只见万乡长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低头看了看黄尖给我的纸卷,纸卷外面写着“过阴人便宜行事公文”几个字。
展开一看,内容倒是很简单,里面写着:
“兹任命周大彪为吉庆市过阴人,并授予‘过阴人便宜行事公文’。阴阳两界行事,以此为凭。”
我把这一卷儿公文重新卷好,拿在面前摇晃着,苦着脸对着黄尖说道:
“黄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黄尖耸了耸肩,对着我摊了摊手,说道:
“你现在是我的助理了,就这么回事儿。”
“助个鸟的理啊!”气得我脏话都飚出来了。
“没办法,你要是不当,我让万乡长上来,把你请下面去聊聊?”
让万乡长带我下去聊聊?我觉得黄尖很无耻,这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照现在的情形看,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就要弄死我。
“黄爷,你的意思就是我不答应就得死呗?那我要是死也不答应呢?”
“嘿嘿……我说大彪啊,这个事儿你得拿捏好了。你不怕死,但是你想想,你死了你的爹妈,你奶奶。他们以后谁来赡养?不说赡养的事儿,就说让他们伤心欲绝,你能忍心吗?”
这可是掐住我的软肋了。
是啊,我死了我家人怎么办?况且这几天的经历让我觉得,死亡并不是一种解脱。符彦红就是一个活生生……哦,死翘翘的例子。
“黄爷,你看,咱俩也算有点儿交情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是真没有这个能力给您当这个副手啊。”
瞧硬的不行,我换了个思路,试试软的?
“唉,这个事情不是我决定的,我只是个里正,职位低微,上头的决定我改变不了。话说回来,其实我的辖区很少出事儿,出了事儿的时候,我也确实缺个武职的帮手,但是你毕竟是个凡人……”
我一看有门儿,赶紧乘胜追击:
“是啊是啊,你看,我就是个凡人,还得上班赚钱养活自己。你别听他们瞎说,我那天能打跑蛇妖,全凭运气,其实我哪有那么英勇啊?”
实话,我当时真的很想推荐高亮来给他当这个武职的助手,但是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尽管高亮很有可能两眼放光马上答应,但是毕竟他本人没在这里,这种坑队友的操作,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黄尖低着头思考了半天:
“这个事儿没缓儿,上头的公文都发了。这样吧,反正我的辖区也没啥事儿,你就先挂着这个职,我也不用你干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又来了,“以后再说”。基本上黄尖说出“以后再说”的事情,“以后”的结果都不怎么样。
“黄爷,能不能再想想,帮个忙……”
黄尖不耐烦地摆摆手: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
他一跑,我又激灵一下子醒了过来——我恨托梦。
从床上起来,点了一根烟,拉开了窗帘,望着外面皎洁的月光,我的心情却无比的郁闷。
怎么会惹上这种事情?
当过阴人这种倒霉事儿,居然还是黄尖力保!还有个神秘人物托了关系……
怎么才能摆脱这些鬼鬼神神的呢?
不答应就得死,不能赡养老人,不能娶妻生子,不能继续享受生活。虽然我现在的生活不咋地,但是至少还有无限的希望啊。
希望?我希望什么?嗯,买房买车,会所嫩模。这个希望在做游戏这个行业里还是有很大机会实现的。混下去,混个主美,赶上个游戏能整个千把万的给我点儿分成……
唉……这个有点儿远,看看我们老板凌焜,不是还倒贴着钱,天天跟孙子似的拉投资,找外包项目呢么?
还是想想眼前的事情怎么解决吧,本以为还阳后事情已经全解决了,没想到现在又惹出这么多枝节。
对了,还有蛇妖!这几天风平浪静,都把她忘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找我报仇?野仙头头们不是说要给我派个保镖吗?至今也没见人影。
想想,黄尖这个有编制的里正都被厉鬼打得满地找牙,野仙这种民间组织到底靠不靠谱啊?
我把烟头按进烟缸,一缕青烟飘起来。
低着头把事情理了理,两件事儿其实是一件事儿,就是我的性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蛇妖那边不要指望着和解了,野仙派来的人能不能打过也不好说。
当助理这件事儿,不答应就得下去喝茶。好在黄尖还挺够意思,说不会给我安排什么活儿,但是这玩意儿保不齐出什么幺蛾子,真有事儿打起来,我这儿不是凶多吉少,是必定玩儿完。
既然事情都没什么回旋余地了,还是得想办法解决掉!想到这里,我下了决心
——找徐老道学道法。
求人不如求己!学一点儿是一点儿,现在是保住小命要紧。还有高亮,有时间得问问他,愿不愿意替我当这个“过阴人”。
心中盘算已定,我拉起窗帘,倒头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是周日,我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高亮和徐老道刚吃完早饭,谭希希也在。
“彪哥来啦?”谭希希见到我来了,满脸笑意。
我不喜欢“彪哥”这个名字,因为这让我直接联想起了范伟在马大帅里的经典角色——范德彪。但是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跟高亮联合起来嘲讽我名字之后,谭希希就一直这么称呼我。
“嗯。徐大师今天怎么样了?”我随口应了一句。
“挺好的,医生说再有一周不出什么反复,就能出院了。一会儿医生查房,你可以再仔细问问,我先去忙了。”
谭希希说完,端着医疗托盘走了。高亮在屋里一个劲儿的跟她飞眼儿,谭希希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我看着觉得好笑,小声跟高亮说道:
“你俩咋啦?怎么看着有点儿不对?”
高亮小声回答:
“你不知道,这妹子就这样,上班跟下班两个样。这不,上班期间,基本上不怎么理我。”
“刚才那姑娘说,还得一个星期才能出院啊?!”
徐老道在病床上抻着脖子问我们,打断了我跟高亮的谈话。
“对!对!没事儿,师父,我全程照顾你,您放心养病就好。”
“少套近乎!谁是你师父?你再瞎扯淡我就不用你给我治了。”
蛇妖大战以后高亮一直就这么臭不要脸地死缠烂打,一口一个师父的叫。老头儿坚决抵抗,绝对不收。这是他们俩的日常,我都看习惯了。
今天这徐老道看了我一眼,突然多冒出一句来:
“我收徒弟有条件的……”
高亮一听能谈条件了,马上来了精神:
“师父,您收徒弟有啥条件?给说说,上刀山下油锅我绝不眨眼。”
徐老道哼了一声:
“把你炸成麻花儿,能吃啊还是好看啊?”
我接过话茬问了句:
“徐大师,那您收徒弟到底有什么要求啊?给我们两个小辈讲讲,以后我们也好帮你物色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