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川也看出来了,也下了车,问道:“好,南苑在哪里?”
这些年轻人里的几个小姑娘看见陆恒川就两眼放光的窃窃私语起来,不外乎是这个男的好帅啊之类的,那几个男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壮男不耐烦的往里面指了方向,就继续眺望后头,像是在等着谁。
郭洋重新开了车冲着他们指的方向走,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几个年轻人还指指点点的偷笑,看嘴型,说的是“找死”。
唐本初的肩膀还借给了阿琐,自己没法动,可那几个人的行为他也看见了,义愤填膺:“师父,陆先生,那几个人明显不是什么好人,干嘛要听他们的?”
我倒是无所谓,本来上这里就是来找麻烦的,没啥必要怕麻烦,既然他们说去南苑就是找死,那我正好想去南苑看看到底有什么玩意儿那么厉害。
而陆恒川则悠然答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这些人的没错。”
“人之将死?”唐本初的脸一下就给绿了:“他们……”
“命宫青气泛黑气,恐怕活不长了。”陆恒川半眯了眼睛:“咱们得离他们远一点,免得沾包。”
郭洋一听这个,脸色也跟着不好看了。
车一路往里开,这个双塔寺里的风景确实很不错,前面是六层楼高的石雕佛像,过了佛像后面是大雄宝殿,气势森严。
而一左一右两个高塔更是气势恢宏,路过时我看见塔上写着介绍,说这里供着一对宝物,佛寺是为了守护着一对宝物而建立的,可言辞模糊,也没说双塔上供奉的一对宝物是什么。
一般来说,也只有佛舍利配得上这种高塔,还能是什么?
一对……我背上的东西,也是一对,我和我兄弟,也是一对……
草,毛线一对,又不是打扑克。我赶紧把心里不好的猜测给压下去了,没见到了谜底之前不确定的就不想了。
再开过了一大池盛放的荷花,看到了刚才那些年轻人指的南苑。
这个南苑就是用来招待留宿香客的,看这个规模平时肯定人声鼎沸,可惜现在出了这种事,一个人也没有,成了个偌大的空城。
像这种住人的地方,如果空间大,人少,就很可能会招引一些不是人的东西,比如住不满的宿舍,新入住的公寓什么的容易闹鬼,就是这个道理。
里面铺着萝底方砖,栽种着两棵大梧桐树,倒是干干净净的。
按着姚远之前传回来的消息,那个作乱的女人应该是个“魅”,那应该就是附着在某个老物件上面的,雷婷婷作为专业武先生在附近看了看,却没能看出什么来:“这里真的干净。”
就是因为这样才诡异,按说这是佛门清净地,一般的邪物是不可能会进来的。
难道那货那么棘手,才让姚远送了命?
我更不明白,就算那货棘手,又跟我有啥关系,姚远非得让我小心……还有那张来路不明的卡片,到底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这会儿憋在后头很久的貔虎终于也给下来了,一下来就伸懒腰,显然憋屈的够呛,接着就过来蹭我腿,显然是饿了,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说委屈它几天,这里没法吃肉,接着就把一些准备好的五香豆腐干给它吃了。
郭洋一瞅貔虎,瞪着眼就望我:“李千树,你才在圈子里混了多久,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弄到手?”
我知道郭洋的潜台词是“你凭什么”,就摆摆手:“我运气好。”
郭洋被我这一句堵的说不出话,自己就进去找房间了。
我四下里看了看,门内有木成“闲”,只要住在这里,今天估计要相安无事的,那也好,今天舟车劳顿,也休息一下,明天再看,我刚想到这里,忽然车里发出了一声尖叫:“你干什么!”
这不是阿琐的声音吗?我回头一看,闹半天阿琐这才醒过来,看见自己靠在了唐本初的肩膀上睡着了,还觉得唐本初占了她便宜,满脸通红,打了唐本初一巴掌,一头冲我怀里来了:“千树哥哥,他欺负我!”
唐本初一张脸上印着五个通红的横杠,看上去非常骇人,现如今更是满脸无辜:“师父,我,我冤枉啊!”
“他还敢说他冤枉,他把我……”阿琐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眼泪:“千树哥哥,除了你,我第一次被别的男人碰!”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唐本初把他给怎么着了,唐本初的脸腾的就给红了,尴尬的连滚带爬就搬东西进屋子,我也是满头黑线,把她从身上给“摘”下来了:“我跟你讲,这在我们这边,不算什么,入乡随俗,别跟他计较,行不行?”
“你说不算什么,你竟然说不算什么,”阿琐哇一声就哭了:“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你未婚妻……”
这个真没有!
雷婷婷看我尴尬,立刻过来解围:“千树说的是真的,这样吧,你不喜欢靠近唐本初,那我带着你,刚才看见那边有厨房,你跟我过去,给他们做点吃的。”
阿琐一听,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跟自己一条心的,抱着雷婷婷胳膊,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就就走了,但还是不忘说道:“婷婷姐,那你给他们做,千树哥哥的我自己做。”
雷婷婷嘴角一抽,脸色有点不好,但还是答应下来了。
正中下怀,雷婷婷做的黑暗料理我还真不太敢吃。
关键时刻,也还是雷婷婷管用,郭洋瞅着俩姑娘的背影,喃喃说道:“她们眼睛都挺好看,怎么瞎呢?”
你娘,你才瞎呢。
我没搭理他,转手把屁股叫来了:“走,咱们上外头转转。”
屁股最乐意我遛它,屁颠屁颠的耸着一身花皮就跟上来了。
南苑另一侧是个僧房,估计现在里面也没和尚了,都得跑到别处去挂褡借宿,那几个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反倒是成了他们管事了?
除非,他们是被请来解决这里事情的另一拨先生。
一个个那么年轻,不知道靠谱不靠谱……算了,老子也没啥资格说这种话。
正这么想着,我回头一看,看见了一辆车开了进来,正是刚才那个爆竹姑娘的车,正副驾驶还是爆竹姑娘姐弟,后面则坐满了刚才门口那些年轻人。
果然,这些人是西派的先生,刚才迎接的,其实是爆竹姑娘姐弟。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外来的先生会看事,按说这里该请南派先生来,咋绕过了请了西派的?
而那个爆竹姑娘在副驾驶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她弟弟也瞪大了眼睛,转头跟那些年轻人就叽叽咯咯的说了起来,还一个劲儿的指点我。
听他这么一说,后座的几个年轻人都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来,纷纷对我竖起了中指。
你娘,你们西派光教给你们竖中指了是吗?
算了,跟帮菜皮后生也没啥好计较的,我转了头带着屁股就往这边走,忽然屁股的脚跟扎了根似得,不动了,低下脖颈,冲着僧房的方向就低吠了起来。
我顺着屁股的视线一看,真看见了一个人影,唰的一下,从僧房的一个阳台上过去了,愣一眼没看清楚,难道那就是所谓的“魅”?
我来了兴趣,带着屁股就往僧房过去了。
僧房里面也很干净,还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道,应该给人感觉很舒服,可是出人意料,这里有股奇怪的气息……死气。
我顺着这股子死气往里走,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