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要一个作伴的,”嫁衣女望着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陆家阿哥既然是你的,那你要是能把他给我,这些人命,算我下的聘礼。”
卧槽,我就知道!
我压下了心里的草泥马养殖场,对她笑:“那王家瘫子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
虽然这事儿对嫁衣女来说,是个不好揭开的伤疤。
“这你就不用管了。”嫁衣女微微一笑:“你就说,答应不答应。”
“这个么……”我转了转眼珠了:“我也得看看他的意思啊!我虽然算是他老板,可现在也不是奴隶制了,不是他主人啊!”
“他什么都听你的,你知道,我也知道。”嫁衣女盯着快要爬上山头的月亮,语气跟唱歌似得:“月亮快要爬上来咯,要是晚了,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别着急别着急,”我赶忙说道:“你容我跟他商量一下,他又不是个牲口,也是个人……”
“那不行,”嫁衣女盯着我:“这要求不许跟他提,跟他提了,那就没得商量了,他们全都得死,我只要你答应,把他给我,其他的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她是不是,怕死鱼眼会拒绝,才让我这个“主人”来下令?
“你干啥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呢?”我脑子转了转,立刻摆了摆手:“其实……”
嫁衣女没再看我,一双秋水似得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夜空,继续哼唱起了刚才的小调。
这里离着那棵树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要想在月亮爬上山之前到那棵树上去,现在就得出发了。
门口哀声一片,每个人的心都被揪的紧紧的,跟嫁衣女开开心心的表情,是非常强烈的反差。
“李千树,”陆恒川忽然说道:“她要什么?咱们做得到吗?”
这死鱼眼耳朵还挺灵,听见了。
我犹豫了一下:“做得到是做的到,只是……”
“你傻逼啊,做得到,就答应下来。”死鱼眼耐心的看着我:“这里许多条人命,见死不救的话……”
见死不救,损功德,丢饭碗。
可人都有私心,我也不例外,我特么也不想为了其他人,搭上了死鱼眼!
“师父,到底是啥要求啊,”唐本初也凑上来了:“是不是不好干?没事,我们可以一起帮忙!”
这事儿本来就是村民欠她的因果,我们是不能横加阻挠的,强行镇压她,因果就会转到了我们头上。
而村民之中,又会有许多无辜的人受连累,这又会造成我们“见死不救”,怎么弄都不行。
“对啊,千树哥哥,你说话啊!不管多难,咱们一起想!”阿琐也摇晃着我的胳膊催我。
我特么倒是想说出来商量,可这个嫁衣女不让啊!
我脑子一转,就看向了死鱼眼,跟他使了个眼色,这王八蛋一直很鸡贼,就但愿他猜得出来,我是个什么意思吧。
死鱼眼看见了我的眼色,微微一怔,抬起死鱼眼盯着我:“你磨蹭什么?答应吧。”
草泥马,怎么答应?
我心一横,张嘴就说道:“我他妈的答应个屁……”
可是最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耳边忽然“唰”的一下过了风。
我还没反应过来,忽然眼前一道子红色的影子就过去了,一个声音飘荡了过去:“你们不用死了,有人替你们死。”
什么玩意儿?那些山民一听这个,简直有点不敢相信,但是探头往里面一看,嫁衣女确实是没踪迹了,不由也愣住了,接着就喜极而泣的大哭大叫了起来:“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街上哭声笑声又是一片:“事情过去了,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仙娘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转头盯着我:“真的……真的过去了?”
表面是是过去了,但是那些姑娘们的心里过得去吗?自己最亲近的人,为了活下去,要让自己死……这件事情,永远也不会过去。
女儿们永远会怨恨,而父亲们永远会心虚。
这种扎在了心头的刺。这就是他们的报应吧。
可这会儿我特么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陆恒川被抓走了!
“师父,刚才到底是咋回事啊?”唐本初忙问道:“你答应了啥事儿了?”
“我他妈的根本没答应,是那个嫁衣女弄鬼!”
好哇,老子跟别人是用过不太光彩的招数,可你弄鬼弄到了老子头上,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陆先生呢……陆先生怎么不见了?”王德光终于也给发现了端倪:“刚才还好端端的的站在这里呢!”
刚才那一瞬实在太快,要不是我的眼睛好,连那一抹红影子的都看不到。
“那个鬼新娘抢亲了……”我转头说道:“跟我过来,把陆恒川给我抢回来!”
“抢……抢亲?”阿琐还不太明白,但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立刻大惊小怪的说道:“她的要求,难不成,是恒川哥哥莫?”
“可不是那个死鱼眼嘛!”我拔腿就冲着那棵树跑了过去:“月亮就快爬上山了……”
她定的这个时间,一定是之前她被吊在树上的时间,这个时间之内赶不到那里,死鱼眼估计也特么要真正的成为一条咸鱼,给挂在上头了!
屁股叫唤了一声,一马当先的跟着我就跑了过去,唐本初他们反应过来,也跟了上来。
仙娘不明所以,想问有追不上我们,那些山民就更别提了,自己重获新生了,哪儿还顾得上别人!
顺着山坡一路往那棵树跑,一手就把鲁班尺给拿出来了――你特么的要是敢弄死鱼眼,我拼了功德不要,也让你不得超生!
路特别难走,我心急着急,不知不觉就把王德光他们给甩在了后头,死鱼眼,你特么命不是挺大的嘛,这次,可千万别死了!
你可得记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特么毕竟是个祸害,得对得起祸害这个称号。
凝气上足,差点被地上乱七八糟的藤蔓给绊倒了好几次,我这才赶到了那棵树前面――可这棵树附近,根本就没有人。
死鱼眼呢?上哪儿去了?
我转脸就看屁股,屁股知道我的意思,皱起了大鼻子起劲儿的在周围给闻了起来,很快,屁股像是闻到了什么,竟然冲着树下给汪汪了起来。
你娘……冥婚,则必然要合葬,我们之前是把嫁衣女的尸骨给埋起来了,难不成她要把死鱼眼也给埋在了身边做陪葬?
嫁衣女姓林,人在十字上成“木”,“十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是灵位的样子,而两个“木”字一大一小牵手在一起,这意思就是想跟死鱼眼一起长眠地下。
你被逼婚,现在就给死鱼眼逼婚?
我拿出了鲁班尺,就要去挖开那个坟地――可当时我们办事认真负责,当时处于好心,是几个人合力,给她挖了一个很深的大坑,现在肯定不好挖开――人要是被活埋在其中,没几分钟就能憋死!
什么叫好心没好报,这特么的就是好心没好报!
我拼了命挖了老半天,手指头尖儿都冒了血,还真给挖出了一个东西来……不是死鱼眼本人,而是死鱼眼的一只鞋。
我立马就明白了,这个嫁衣女挺厉害的啊,故意把鞋留在了这里,好引的屁股闻到了死鱼眼的味道,让我在这里挖,拖延时间!
我吸了一口气,一股子火冲着脑门就撞了上来,管你特么是不是什么尸解仙,敢动老子的人,老子绝对让你后悔莫及……
头发……说起来,她要真是尸解仙,那本体就是头发,可为什么是头发呢?一琢磨,我琢磨出来,她这个仙缘是怎么来的了!冲着这个仙缘去找,肯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