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凡人修真炼道,都讲究道法自然,顺应天和。
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些时候,往往光靠努力是不够的,甚至就算聪明,也远远不够。
说努力的话,我虽然不是没日没夜练气,但一旦有空基本上都在炼气,以前还会跟老光棍斗个地主下个象棋什么的,如今倒是活得像个古人。
随着炼气周天循环越来越快,炼气技巧也越发娴熟,我光想着速度比别人快,倒是从来也没想过,将道气一分为二的。
看来我还是走进了前人所创造的修道误区。
前人创造各门派炼气之术,就算道经总纲中也认为,从气海提取本源之气,流经四肢百骸各个经脉循环一周天,为一次行功圆满,如果将道气劈开一分为二,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一旦道气相撞或者不受控制,就会造成经脉破裂,穴位毁坏,从而毁了道基,甚至危及生命。
但这些都是为普通人所设置的障碍,我太阴观的练气法门不同,我和师傅更是与众不同。
太阴观的理念向来就是鼓励弟子多创新,前人虽强,创出了无数神奇诡谲之术,但后人其实应该更聪明才是。
我曾经在师傅的笔记里看见过一行字,说道生一,一生二,气为道本源,一气分为二,即为双气诀。
因为双气诀仅仅是师傅的一个理念,根本没具体方法,所以我也就没在意,我还纳闷,太阴秘术这种逐步十倍递增之法,神仙才能练成呢,倒是没想到更效率的方法。
同一时间运转两股道气进行周天循环,一心多用的人是可以的,甚至可以一分为三!
我尝试着将体内道气一分为二,因为是本源之气,劈开道气的过程十分痛苦。
本源道气分成两股之后,我很快找到相应之法让它们依次循环,循环了两个周天无碍之后,我收功起身,向草屋舍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南梦先生指点,张阳告辞了。”
我说完下了山,不知何时南梦先生出现在我的身后。
南梦先生喃喃自语道:“这孩子太可怕了,古人研究千年的《双气诀》理念没几个人敢尝试,就连马无为都要耗费三年时间,他竟然一次成功,道气精细控制程度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若我是他的敌人,说什么也要将他扼杀在摇篮中。”
终南山下,风吹雪冷。
我手里还攥着半截地肺果,地肺果传闻为山精地宝形成的一种奇异果实,堪比七八百年份的灵药,煮汤是好吃,但是干啃就像啃烂山芋。
我将剩下的半截地肺果扔到乾坤收纳袋里,一路小跑向终南山外。
终南山号称仙都,历代以来,多少盖世先圣居住其中,留下悟道印记,里面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高手,当年毛石伢子以禁道令封禁道门,多少奇人异士老妖怪蛰伏不出,这六十年过去了,该死的也差不多死了,没死的怕是都成了当世强者。
我本想用土羌珠搜查一下终南山里面有什么宝贝和底蕴的,但是想到一个南梦先生就差点让我折了,还是算了吧,万一遇到个脾气不好的,宝贝没搜到,自己还得搭进去。
出了终南山地界后,我到附近小县城的旅馆洗了个澡,手机开机之后,是老光棍的微信提示,他一句话没说,只给我发了个定位,奇怪的是,定位地点竟然在纳赤台。
纳赤台就是昆仑入口,我心里纳闷:“老光棍没事去那做什么?”
我问老光棍去那做什么他也没回,打电话也不接。
眼下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母亲那边我不敢去,于是就坐车朝青海去。
到了纳赤台后,我打了一辆车来到昆仑入口,这昆仑入口处如今倒是人满为患,哪怕大冬天,也一点没阻挡游客前来游玩的心情。
我神识扩散,没感应到老光棍的身影,就走进昆仑入口。
如今的四口昆仑泉已经被装扮得像几个露天大澡堂子,打着的旗号就是道门圣泉,包治百病。
昆仑入口的地方新建了一个纳赤台昆仑泉经景点办事处,办事处楼上则挂着个牌子,叫玄门协会办公点。
这个玄门协会并不是当初我和老光棍开风水馆时候的玄门协会,指的是道门协会,还是由四大门派主导的。
现在的人能耐得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因为纳赤台地处偏远,海拔高,天寒地冻,所以在这里定居的人非常少,但是四大门派的这个广告做得好,天下有太多人生病了,人们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甚至有人会说,我知道是假的,但我还是想试试,万一好了呢?
这昆仑泉一天的客流量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一个人的入场门票是五百块,饶是如此,依然络绎不绝,不少人排不上队都打了起来。
我调查了这个景区办事处的实际掌权人,就是附近城镇的一批地头蛇把控的。
昆仑入口本就是人间禁地,军方早已下命令,禁止任何人进去昆仑入口,昆仑泉被四大门派霸占,又承包给了当地的地头蛇,由地头蛇打广告收取门票费,然后再将票税上交给四大门派。
四口昆仑泉分别被起名为,武当飞仙池,峨眉圣女池,青城长生池和龙虎双圣池,我走到昆仑入口的山体内侧,将一副挂在上面的红布扯了下来。
红布将我当初写的字都遮盖起来,似乎有人想用生石灰把我的字给糊起来。
“那个人干什么的,扯这条幅做什么,你他妈买票了吗?”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向我走来,一身横肉,胳膊上还带着个志愿者的袖章标识,标识没挡住他胳膊上纹着的青龙,看起来凶神恶煞,正是当地地头蛇看场子的打手。
我意念一动,手指轻挑,一道寒光掠过,这名打手的头当即齐肩而断。
周围的人吓得惊叫起来,纷纷逃离,我看着山壁上我当初写下的“私占昆仑泉者,杀无赦”的大字,转身看向持刀跑来的众打手。
那名壮汉的头颅断裂,脖腔冒血,却依然站立未倒。
日月金轮的哨声从空中传来,快到极致,这些人听到背后响声时还没来得及转头就都被斩成两截。
这一幕吓得游客纷纷向昆仑山外狂逃,我猛提道气,双掌拍在山壁之上,后土之力爆发,山崩地裂,昆仑入口当即倒塌!
我看向四口昆仑泉,后土之力运转,昆仑泉水沸腾,周山裂开,地表塌陷。
几分钟后,四口昆仑泉全部震毁,昆仑入口崩塌成一片废墟,日月金轮游走,凡是那些地头蛇和四大道门的人尽皆被斩杀,犹如一场天罚!
日月金轮环绕玄门协会的办事大楼,金轮所过,楼层坍塌,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就将办事大楼绞成残墟,楼内之人无一幸免。
“尽管把我张阳的话当成耳旁风,我早就说过了,私占昆仑泉者杀无赦,你们四大门派惹了我,就别想安生,雇一帮地头蛇来装模作样地管理我就会手下留情了?”
日月金轮飞回我的乾坤袋中,我转身出了昆仑入口,躲在远处的人们看着我犹如看着恶魔。
我走出昆仑不久,一群持枪的士兵忽然围了过来,不下百人,他们手里都端着机枪,一脸警惕地看着我,食指钩在扳机上。
我皱着眉头,因为我并不想跟军方的人起冲突。
一个小时后,我被军方的车押解到了一座监狱之中,到了监狱我神识展开,才知道这是一座私人监狱,而让我想不到的是,老光棍此时就端坐在监狱的一间牢房里。
我瞳孔散发红芒,控制几名狱警将我关到老光棍所在的牢房。
只见老光棍端坐在牢房的床榻上,身上白光炽盛,身体隐约漂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