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很多邪物都没有。
这一点，跟实力境界没有关系。
“还有最重要一点，我昨天半夜，才帮杨敏解决了她身上的异象，然后你立刻打电话过来， 要跟她见面，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难免让我觉得，你是发现了我的存在，为了避免我干扰你的计划，你想过来解决我……”
“蔡冰冰”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
“你就没反过来想过，如果这一切是我安排好的，那我其实可以避免这些巧合？”
“想过，如果你晚几天，或者哪怕电话里先铺垫一番，打听出杨敏最近的经历，然后稍显自然地‘发现’我的存在，再过来求助，这样一来，我很可能真被你骗到。”
“不过，你可能是等不及了吧，人在等不及做一件事的时候，总难免出现一些漏洞。”
陈羽文绉绉、慢条斯理地说着，为的是拖延时间……
“蔡冰冰”哼了一声，用不屑的语气说道：“不是等不及，是不屑等了，随便找个手段而已，你若中计，我便省点麻烦，否则，我还是杀你，区别也不大。”
她这话说的，略显霸气。
陈羽怕她立刻就要动
手，故意没搭茬，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下说道：
“但是，你毕竟躲过了我的天眼检测，所以我只是怀疑，好在我这人喜欢留一手……”
说吧，他伸手到脖子上，从领口里拽出了一根红绳，上面拴着一枚铜钱，铜钱已经漆黑如炭。
“这是我道门的……说了你也不懂，就当时保命符吧，念咒激活，可以抵御一次攻击——你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在给你扎针之前，我去了下洗手间，当时就是鼓捣这东西，还好，到底是用上了，省了一条命。”
“蔡冰冰”微微皱眉，“就算你对我怀疑，为什么要在扎针之前用上它？”
“因为扎针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如果你想偷袭我的话，这时是最好的机会。”
在这件事上，陈羽实话实说。
在最初怀疑她身份的时候，陈羽就猜测过她这么做的目的，想来想去，八成是要偷袭自己——如果是想正面硬刚自己，那一见面就可以动手，没必要耽误时间。
“蔡冰冰”袭击他的第一下，他确实没反应过来，好在当即条件反射地念出咒语，靠着这枚保命符硬抗了对方第二下，捡回一条命。
“蔡冰冰”听
他说到这里，露出恍然的神情，上下打量着他，说道：“你倒是很聪明，我低估你了。”
“大家都这么说。”
陈羽伸手撩了一下额前刘海，望着对方，说道：
“我都说了这么多，也轮到你说了吧？”
“蔡冰冰”昂首看着他，反问道：“说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唱首歌也行？”
“蔡冰冰”没理会他无厘头的调侃，从床上站起来，缓缓说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故意拖延时间，是在调息养伤吗？”
陈羽心头一沉，没等说什么，对方接着说道：
“我愿意陪你聊这么多，一来，我的确好奇，你是如何识破我身份的……二来，我也需要时间施法啊。”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突然漂浮起来，在半空中垂直站着，一股股黑气，从她周身散发而出，朝四周蔓延开来。
陈羽后退半步，握紧了手中的捆仙绳，另只手也摸出了一把灵符，做好了战斗准备。
好在，他也调息恢复得差不多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你这么聪明，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猜不到吗？”
“我知道，你是四顶奶奶！”
陈羽一字一顿地说道。
虽然不清楚她是如何附身在蔡冰冰身上的，但是能够隔着老远，察觉到杨敏身上的异象被人破解、并且有理由过来找自己麻烦的，除了这位，还有谁？
“我是问，你的真实身份。”
陈羽接着道出了后半句问题。
“蔡冰冰”邪邪一笑，却是双腿并拢，做出盘膝的姿势，然后双手合十，从她身上不断散发出的黑气，在她身体下方不断凝聚，竟是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莲花。
黑色的莲花！
在空中缓缓旋转着。
端坐在莲花上的“蔡冰冰”，此刻却是敛起了所有的邪性，换做一副悲天悯人的庄严之色，再加上双手合十的造型，看上去，整个就是一尊庙里的神佛模样。
陈羽呆住了。
如果说造型人人都能模仿，但这副庄严的神情，却是装不来的。
尤其是她的神情之中，还隐约带着一丝神性。
“她到底是什么，难道真是佛门中某个神祇？”
这个荒诞的念头，一经浮现，就被陈羽给否定了，但他又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蔡冰冰”的口
中，突然朗声吟诵起来。
——这是《金刚经》里的一段经文。
陈羽听见，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对面这个邪物，一定跟佛门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
“我佛慈悲！”
念完经文的“蔡冰冰”，宣了一句佛号，右手捏起兰花指，往前轻轻一堆，身下的黑莲突然打开，花瓣化作黑气，铺天盖地地朝陈羽涌来。
整个房间，顿时被黑气掩盖，变得漆黑一片。
“阴阳生变，予取予求， 天地玄光，覆应吾身！”
陈羽飞快地念了一遍咒语，将一张灵符迎面打出去，灵符飞升，化作烛火大小的光团，悬浮在自己头顶上方。
明光符！
能一定程度穿透邪气、照亮四周的功能性灵符。
光照范围，视邪气的浓烈程度而定，像是眼下，明光符以陈羽为中心，只照亮了方圆两三米的范围。
不过也比没有强。
在眼前明亮起来的瞬间，陈羽便看到有数道手腕粗细的黑色气息，如灵蛇一般朝自己飞来，当下急忙挥起捆仙绳，迎面打了出去。
砰……
一撞之下，陈羽倒退了好几步，黑气却尽数被震碎，但很快又重新凝聚起来。